师爷太高冷+番外(42)

“据我所知,先帝曾留下过一道圣旨,给了谢家,我让雨时去青山县,是想让她趁你们不注意,将圣旨偷出来,保我的手下一条性命。谢旭那老东西藏东西藏得真严实,我让雨时随便偷点儿东西掩人耳目,寻常人晓得贼来了,都最紧张自家宝贝,谢旭说不准便会去瞧一眼圣旨,顺藤摸瓜顺过来,可那老头儿着实不是一般的老头儿,临危也不乱,硬是不去瞧一眼,要不是他那个孙子替雨时认了罪,老东西估计能将那圣旨藏一辈子。”

李正峰说着咂咂嘴,“你太碍事了,本来不想杀你的,还想着举事成了,让你给老子带兵呢。雨时闹得动静太大,连谢家那小子都被牵连了,若是被你查到老子身上,老子的一切心血全白费了。不过,你是怎么查到老子头上的?”

“我交出兵权之后,朝中能拿得出手的武将,便只有你了。那么多人乔装打扮,带着兵器入城,除了你大抵也没有别人。”肖随缓缓说,“那道圣旨呢?”

“老子不知道,”李正峰一扬脖子,“老子跟你说这些是老子信任你,你不像你那个混蛋哥哥,你带过兵,你懂我。反正那圣旨留在谢家也没什么用,老子让雨时扔了道假的把那真的换过来了,我敢打包票,以谢旭那谨慎的德行,那圣旨到他死都用不出去,放在匣子里连打开都不会,可能谢旭到死都不会知道那圣旨早被换成假的了,你就当成全我吧。老子没求过人,这事求你。”

肖随直白的看李正峰,“既然有圣旨,为何不保自己一命?”

李正峰把头靠在墙上,呼出一口气,“老子是将军,他们喊我将军,我就得保他们的命。肖郓不是个好东西,造反一事,老子那几个心腹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一心为我,我不能负了他们。人活着,不过一死,命没丢在战场上,丢在哪里都无所谓。”

“李将军是大仁大义之人,肖随佩服。”

李正峰话锋一转,“你真的不考虑救老子出去?老子可以扶你当皇帝!”

肖随很理智地回绝,“李将军,告辞。”

呸你个再会!要不是没杀死你,老子现在就做皇帝了!

李正峰在牢里对着肖随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肖随没有告诉他,他的那几个属下早已在牢中自尽,自尽前他们请求面圣,担下了所有罪责,恳请肖郓念及李正峰的功劳,和柳权一样功过相抵,或许他们还拿出了那道圣旨,恳求肖郓赦免李正峰。

很显然,肖郓并没有同意,或者肖郓同意了,说你们死、圣旨留下,我就把你们将军留下。

那晚之后的结果,肖随是听暗卫说的,那些个属下次日便死在了牢中,李正峰也没有被放出来,很快被斩首示众,而那道圣旨——秦雨时用命偷出来的圣旨,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

青山县。

谢独把闻莺送回来后,闻莺又睡了足足一天才醒过来。

那迷药里,含了些毒粉,损伤了心脾,闻莺醒来后,也吃不下东西。

罗天青开了几帖药,吩咐温良远煎给闻莺吃,这才告辞。

温良远心疼的看着闻莺饿瘦了的小脸,“小四,你多少吃一些,罗天青说,你这毒得吃个三四天药才能排出,可你这三四天不吃东西挺不下去的。”

闻莺推开温良远递过来的粥,“小五呢?”

“他……”温良远胡扯,“他有事出门了。”

“可是我总感觉,昏迷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了。”闻莺拍拍沉重的额头。

温良远接着胡扯,“肯定是你看错了。”

“我被掳了,他就没……他出门去哪儿了?”

“嗯,他有点儿急事,出门办事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闻莺嘟囔,“可他还受着伤呢。他是不是回家去了,不回来了?”

“……”温良远也不是很确定,“应该回来吧……”

“那是谁救我回来的?”

“谢独。”

“谢少爷?他不是在牢里吗?”

温良远点头,心里叫苦,能不能不要再问了!老子都快要扯不下去了!于是决定先发制人,换个话题问闻莺,“是谁把你捉走的?”

“我也不清楚,就感觉睡了好长一觉,迷迷糊糊的。”

闻莺拍拍脑袋努力回忆,“那贼的案子结了吗?”

“那女贼突然认了罪,现在还在牢里呢,有谢独压着,我也不好处理,还得派人好好看着她,我上辈子真是欠了他们谢家的,”温良远抱怨,“这不,谢独把你扔给我就跑回家劝谢老爷子给自己娶媳妇儿去了。”

闻莺听着温良远倒苦水,咧开嘴冲他笑笑,倒是温良远对着闻莺愣了一会儿神。

*

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又收回了兵权,清洗了朝中重臣,肖郓大宴群臣,宫里欢庆到半夜才散。

肖随被太皇太后留下,步履匆匆地穿过后花园往慈宁宫去。

在清心亭却碰到了故人。

来人估摸着也刚从宫宴中出来,提着盛装的裙摆拾级而上,看见他愣了愣神,肖随正要弯腰行礼,来人先施施然福了福,“宁亲王安好。”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纷纷见礼。

肖随跟着行了礼,“皇嫂。”

皇后神色疏离,抬手屏退了身后的丫鬟,“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与宁亲王多年不见,叙叙旧。”

作者有话要说:王五:我也是个有过去的人~

第41章 第三章-风雨骤起(6)

等丫鬟都走远之后, 皇后才走过去立在肖随旁边,月色朗照, 映着下面的一弯湖泊,清心亭建在清心湖之上, 夜风吹来, 水面荡起涟漪, 一圈一圈散开来, 把湖中月亮的倒影都打散了。

皇后徐徐开口, “听说要成亲了?”

“是。”

“是柳家的姑娘?”

“是。”

“早前儿听蕙妃提起过,性子闹腾,但人不坏。是个好姑娘。”

“是。”

皇后看向肖随, “五哥,你是真心要娶柳姑娘的么?”

肖随愣了愣, 才颔首说:“是。”

皇后轻笑,“怪不得了, 你素来明哲保身,我起先还起疑,你怎么舍得和皇上抢女人。”

肖随疑惑的看向皇后, 皇后淡淡的笑,“开始我也不知, 皇上在梦里叫过她的名字。后来我问了蕙妃,听闻他们两情相悦,但柳相不肯。”

肖随想起闻莺曾经跟他提起的那些往事,不由心中了然。

原来她一开始想嫁的……竟然是皇兄?还逃了自己的婚, 为了以后能嫁给皇兄?

他想起在陈老伯家,她高烧不醒,扯着自己喊娘,嚷嚷着要嫁要嫁,是要嫁给皇兄?

她怕不是瞎了眼了。

皇后见肖随不说话,笑道,“你难得如此真心。”

肖随回过神,抬眼看面前的人,抿抿唇,“皇兄待你好吗?”

“五哥现在才来问我这个,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肖随垂眼,倒是皇后自然许多,“没什么好不好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各司其职。”

皇后说完,越过肖随往亭子的另一边走,“天色晚了,皇祖母怕还等着王爷呢,本宫便先告辞了。”

“霓练……”

皇后顿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五哥,我没怪过你,当初你问了我,要不要随你走,可我选了入宫。你从没应承过我要做皇帝,可我从小就被告知会做皇后。我无法为你舍弃,我不能、也不会放下杨家的荣宠和未来、抛下一切跟你走,我始终无法如你一般洒脱,所以你选了走,我选了入宫,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选择,我不后悔,希望你也一样。”

皇后说完轻轻的迈下石阶,肖随看着她的背影,从怀中掏出玉箫,轻缓地吹起那首曲子,皇后的步子停了一下,却到底没再转过身来,在夜色中越走越远。

肖随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她。

那是个初春,夜风很凉,父皇仙逝不久,她穿着白色的披风策马来找他,却只是到了王府门口,交给他一首曲谱。

他拉住她,又问了她要不要随自己一起走。

她却摇了摇头,笑着对他说了句再见,便又上马顶着寒风跑走了。

他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那抹白色越来越远。

其实她穿红色最好看,红衣烈烈,红颜胜雪。

杨叔曾经感叹,自己的这个女儿错在没生为男儿,可惜了一腔豪情。

肖随凝视着已经没有了人影的夜色,轻轻放下嘴边的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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