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莫要错过了,到我这个年纪再去悔不该当初。”
赵清宛听她这话,有些好奇,她以为张大娘跟那邻居大叔彼此有意呢,难道是她想岔了?
“大娘这话的意思是……”
“你看我跟你提这些陈年往事干啥,都是过去的事……要紧的还是你,锦州那么远,一路好好照顾自己,脏活累活都交给魏公子,他们男人自应该多做些事。”这小姑娘哪都好,就是脸皮薄,这可不行。
魏公子也是,天天板着脸,甚少带笑。怎么会招小姑娘喜欢。
另一边魏容跟邻居大叔随意说了两句,便看着二人告别。
大叔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出声催促:“时辰不早了,你们二人再这般聊下去,也不用走了。”
张大娘闻声瞪他一眼:“催催催,就你着急,人魏公子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怎知他不急,他那是不好开口说。”邻居大叔也瞪着眼睛反驳她。
“我看是你急了,拿人家魏公子当借口,我还不知道你,最是没耐心。”张大娘一副我早看透你的样子,与他拌嘴。
“你简直不可理喻,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才不可理喻!”
“是你!”
赵清宛头疼的看着这两人,年纪加起来都过百了,这吵架吵的像是三岁孩童。
她看向魏容,努了努嘴。
魏容勾了勾唇角,清清嗓子道:“两位前辈,天色不早了,我们二人还需赶路,他日若是有缘,必定再回此地叨扰两位,还望到时不要怪罪我们不请自来。”
“你放心来就是,那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张大娘丢下正跟她拌嘴的邻居大叔,转头回了句。
魏容抱拳行礼,沉声道:“大恩不言谢,两位保重,后会有期。”
赵清宛紧跟着福了福身:“后会有期。”
张大娘挥挥手:“去吧,去吧,别再耽搁了,路上小心。”
邻居大叔也朝他俩点点头,走到张大娘身后,目送他俩牵着驴车远去。
张大娘看着远去的人影,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正巧让邻居大叔看见。
“呦,这怎么还哭上了,女人家就是麻烦。”边说边摇着头背手往村里走去。
“我哭我的,你操哪门子心,我又不是在哭你。”张大娘追上去道。
“幸好不是在给我哭,我还怕你吓着我。”
“我呸,老不死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斗嘴的回到村里。
远处炊烟袅袅,小路两旁都是种着作物的农田,一两个挑着扁担的赤脚农夫走在田埂上。
魏容赶着驴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坐着的赵清宛。
自村子出来行了十里地也不见她说一句话,沉默的抱膝坐在那儿也不知在想什么。
思索了一会也想不出所以然,魏容只得出声问她:“在想什么?”
赵清宛一时并未言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了句:“出来这么久,有点想爹娘。”她凝视着远处的群山,想着范氏跟赵绮如今不知怎么样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未来得及给家里写上只言片语。
“等咱们到了城中,我想写封信。”她道。
“好。”
眼见天色慢慢暗下来,估摸着也赶不到驿站,魏容道:“今晚赶不到驿站,要在外露宿了。”说完便余光中留意她的反应。
赵清宛还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她有在听。
这一路少见人烟,最后魏容寻了处小溪边打算做歇脚处。
临走时,张大娘给他俩准备的许多干粮,所以吃的方面倒是还好。只是这睡的地方有些让魏容为难,他倒是好办,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也没那么多讲究。而赵清宛毕竟是位没出阁的姑娘家,总不能这般随意。
魏容挺犯愁。
赵清宛下了车,见他在驴车边半天没有动静,纳闷的出声道:“你在干嘛?”
“无事,我去看看能不能打到野味,你自己在这可以吗?”魏容听到她的声音若无其事的转身回道,睡觉的事先放一放,总要先把肚子填饱。
赵清宛拿出张大娘给她准备的菜刀,晃了晃刀身,笑道:“那有什么不可以,你去吧。”
她的随身佩剑在落水后就不见踪迹,张大娘听说她会点拳脚功夫,走时特意把这把杀鸡用的菜刀给她,也好防身用。
魏容看看菜刀,再瞧瞧拿菜刀的人,默了默转身朝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姑娘虽然娇养大,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魏容走后,赵清宛无所事事的转了一圈拾了点树枝什么的,打算生火。
作者有话要说:
张大娘:家中也没什么防身的,就这把菜刀还算锋利。
魏容:我还能说什么( ̄o ̄)
祝各位小可爱平安夜哈皮~
第27章 野外露宿
半个时辰后
被烟熏的眼泪汪汪的赵清宛,开始深深的怀疑这露天生火跟在炉子里生火难道不应该是一样的?
还是她火候没练到家,怎么说她也是张大娘的亲传弟子,手把手教出来的。知道去往锦州这一路必定困难重重,她可是没少做准备。
怎么生个火就把她难住了。
等魏容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一只新鲜出炉的小花猫长吁短叹的坐在一堆树枝旁,满脸写着沮丧。
他提着一直肥嘟嘟的灰兔子,含着笑意的说:“这是在干什么?”
赵清宛撇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就是你看到的,赵大姑娘想生个火,结果出师不利,全军覆没了。”
魏容听她此言忍不住想笑,好在及时憋住,他握拳抵唇清咳了两声,压下唇边的笑意道:“没事,我来,你歇息一会儿。”
“您请。”赵清宛赶紧起身给他腾地儿,这才看见他手上提的兔子,伸手过去摸了把兔子毛遂自荐道:“这个要不我来?”
本欲将兔子绑住再去生火的魏容蓦地愣住,手上还没死透的兔子挣扎着蹬了蹬腿。
他抬头看向赵清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来?”
“恩,你生火,我扒兔子皮。”她突然反应过来,以为魏容不相信她会这个,颇为认真道:“你放心这个我真会,小时候没少跟我哥去打猎,这种事一向都是我来做,我哥怕血。”
“……”魏容无言以对,只想等回封都后好好跟赵清岩探讨探讨武艺。
他默默的将手中的兔子递给赵清宛,低头生火,眼不见为净。
赵清宛拿着菜刀提溜着兔子走到小溪边,手起刀落甚是干脆利落。
扒皮也是个技术活,从那里开始扒,怎么下刀这都是有讲究的,她对此不说有多精通。但是熟能生巧,至少还是很流畅的。
魏容虽然在生火,注意力却是放在她这头,耳边听着不远处的响动,心里狠狠给某人记上了一笔。
不多时,赵清宛提着扒完皮的兔子走回来,将兔子递给魏容:“给你,好了。”
魏容一言难尽的接过兔子,还别说这刀工确实不错。
火也升起来了,他把兔子串起来架在火上开始烤。
赵清宛擦了擦手,坐在火堆旁看着他烤兔子。
可能是这方面她是真没天分,烤的东西向来是自己都下不去嘴。这看别人烤肉多简单,翻翻面就行了,怎么到了她这就手忙脚乱,不是烤糊就是半生不熟。
真是让她纳闷。
她起身从行囊里拿出一张大饼,掰了一半递给魏容。这可是张大娘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她最拿手的饼,用邻居大叔的话讲就是“这饼就跟张大娘一样结实。”就是咬起来费劲。
她坐回火堆边,眼巴巴望着兔子肉,手里拿着饼慢慢磨着牙。
魏容看着她那样,看了看手中的饼咬了口,觉得也还行啊,怎么她一副很难吃的样子。
弄不懂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
终于在赵清宛的望穿秋水下兔子烤好了,魏容从行囊里翻出一个小碗,把兔子肉切好递给她,“唔……好吃,你看我做什么,快吃啊。”赵清宛吃了口肉,见魏容望着她,奇怪的问他。
这人是怎么回事,老是动不动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
魏容道:“嗯,好吃就多吃点。”
两人吃饱喝足后,才开始想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