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峋听到这句“没有审美”也不是太意外,弯唇笑了笑,浅声提醒:“打开看看?”
温楚怀疑地盯着他的侧脸,一边伸手摁开丑盒子的锁扣。
然后就发现面前这位毫无审美的直男竟然用定制的LV装了将近两斤的糖炒栗子,为了保温,还在里面贴心地放了两块充电暖手宝,到现在栗子都是温热的。
温楚看着那堆渐渐散发出甜香的罪恶碳水,有好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只能又好笑又好气地转过头,问:“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拿到你的礼物?这玩意儿要是给别人看见了,估计想破头都不明白是为什么吧?”
也亏他还记得她那天喝酒发烧时候说的“我好想吃糖炒栗子”的胡话。
严峋没回答,伸手把自己那只白色礼盒当中的那张卡片拿起来,片刻后失笑,一字一句地给她念卡片上的手写体:“‘没什么好送的了,再送你几个来自Queen Dorren的香吻吧,XXX(表示三连亲),Merry Christmas’……”
温楚被他的声音听得咬了咬下唇,她还是第一次写这种玩意儿,怪羞耻的,只能一动不动地靠在那儿,被蛋糕裙埋住大半的身子。
等严峋把圣诞贺卡放回去后,才注意到下面的一副耳机,sennheiser发行的Orpheus/HE-1,一套带大理石腔体的顶尖奢侈品。他要是记得没错,今年开始发售时它的标价是五万五千美元,一年限量250套。
这副耳机最大的卖点是对音频极高的解析力,因此需要一个极安静的环境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但他平时的工作并不方便扛一个大理石底座出门,更别说在粉丝和剧组工作人员的包围下安安静静地听歌,买来也只能看着,实用性不大,就没入手。
——谁知道身旁某位对耳机一窍不通的小姑娘,会把这个当做圣诞礼物给他。
温楚看他不说话,莫名变得有些紧张,正打算抬手碰碰他的手臂,就听他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也能拿到你的礼物?”
温楚闻言“害”了声,理所当然地回答:“就算你没拿到,我也会找人换给你的,舞会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喜欢这种东西,人家巴不得我去换呢。”
严峋勾了勾唇,视线落到她身上:“所以是谁教你买这个的,除了我以外的某个小男生?”
温楚轻哼了声,脸上骄傲的笑容又收不住,随手拨了拨盒子里的糖炒栗子,拿了一颗,一边告诉他:
“没有,我贤良淑德得很,就是用小号付费问那些耳机发烧友——‘如果有无限预算,你最想买的耳机是什么’,然后小花给我做了个统计,这个耳机是被提到次数最多的,也是最新发售的,就买了。”
严峋点点头表示了解,盖回礼物的盒子后,又问:“你不吃栗子么?都要凉了。”
“我倒是想吃啊,谁叫这件破裙子太紧了,我现在坐下来都没办法大喘气,”温楚说着,手上已经不知不觉把那颗栗子剥完,随手塞进他嘴里,道,“你先帮我吃两粒吧,不然光看着我也手痒。”
严峋歪了歪头,然后伸手示意她转过身,背对着自己。
研究了几秒钟她背后密密匝匝的束腰绑带后,他道:“我可以帮你把绑带松开来,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
“……”温楚一下子陷入沉默。
良久后,她动手把后座跟司机间的隔挡升上来,绝望地抬头叹了口气,既是问他也是问自己:“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早说的话我用得着在这儿多受这十分钟的罪?”
严峋没说话,只是低头忍着笑帮她解绑带。
温楚也只能憋着气,在他面前一个又一个地“嘎啦嘎啦”剥栗子,不时反手投喂给他,用以泄愤。
直到他轻说了句“好了”,声音轻擦过她裸露的后颈,温楚在第一时间就长吸了两大口气,毫无淑女形象地感叹了声“好爽”。
然后等缓过来,胃里空空的感觉一下子变得非常清晰,马不停蹄地往嘴里塞了两颗栗子仁后,又嘀嘀咕咕地转过头来跟他发牢骚:“严峋,我以后要是再穿这种束腰裙我就不姓温,美丽在活着面前一文不值……”
严峋低声“嗯”了句,垂眸看着她身后松垮的一团绑带上,再往上是她后背肩胛的线条,一直到纤细挺直的脖颈,在车子后座疏落的银蓝色光线下显得尤为雅致细腻。
伸手拨了一下她后颈上的金色碎发,严峋想了想,问:“这个头发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解下来?”
温楚飞快地点点头,把酒柜里的矿泉水拿出来,打开喝了口,才总算能讲清楚话:“这个要拆开来很简单,外边的都是假发,中间有一段支撑物,你找到u形针把它拿下来就行,我自己的头发用发套套着,不会扯到。”
“那你靠近点。”严峋提醒她,隔着车子后座间的车载冰箱,开始琢磨她头上的发髻。
温楚开始时还能没心没肺地再吃两个栗子,等到她慢慢发现剥栗子的声音好像有点太响,实在是太破坏目前这种封闭又安静的气氛了……就默默停下了进食。
然后只能一动不动地,盯着严峋近在咫尺的领口看。
衣领的镶边以内还有更繁复的绣纹,但都被暗色抹平了。他下颌的阴影下藏着更深的一抹颜色,在若隐若现的光下映出棱角和轮廓,动作间会有略微的滑动,就成了隐秘又浓烈的性感。
本来对于这样,温楚还是能把持得住的,但谁叫车里的隔音太好,他清浅的呼吸声和丝绸衣料的窸窣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臆想,呼吸声渐渐有变得急促的趋势,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的。
这就导致温楚在中途的某一刻让冲动战胜了理智,伸手扯住他的大衣衣襟,然后费劲地在裙撑中间支起上半身,试图仰头亲他。
这种温香软玉投怀送抱的情节在预想中应该是绝美,谁知道最后败在这狗男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被拉住后竟然下意识松手往后躲了躲,就使得某人的强吻未遂,一把磕到了他的下巴。
“嘶——”
作者有话要说: 温楚:???你竟然敢拒绝老娘的爱?
严峋:……
[心血来潮加个更]
第40章 真情实感的第四十天
温楚在被磕到后的第一时间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舔舔上唇确认自己没有流血后,抬眼对某人怒目而视。
严峋在片刻怔愣后竟然还笑得出来,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想靠近看看:“磕到了?”
温楚一把打掉他的手,气得脑子都要卡机了:“你躲什么啊?跟我接吻很恐怖吗?”
狗男人闻言更憋不住笑,一边把手上刚拿下来的u形夹放进外套口袋,一边解释:“我以为你是头发被扯疼了要来打我,谁知道……”
后半句话慑于温楚对他投来的死亡视线,很识相地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问:“所以头发还要我帮你拆吗?”
“拆,”温楚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又把脑袋凑过来,“我脖子都要被压断……”
话没说话,狗男人已经低头吻上她,最后那个“了”只剩一点含糊的呜声。
温楚刚开始还没太反应过来,头上的发髻又摇摇欲坠,好在他适时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抵在座椅的靠背上。
顺便一心二用地摸索到发间的夹子,单手把它们一枚枚抽出来,收在掌心。
但温楚在过程中一直被自己身侧的某截裙撑硌着,到最后实在被磨得受不了,推了推他,软着嗓音小声喃喃:“我的裙子……硌着难受……”
“那把裙子也脱了?”严峋问她,说话间的呼吸有些乱,声线也比平时要低,末了轻挑着“嗯”了声,勾得人耳热。
温楚的呼吸跟他的交缠在一起,揉着自己身上早已经习惯了的香水味,闻言便微微一滞,估计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地方上去了。
到最后只能挪了挪自己在座椅上的角度,小声反问他:“你疯了吗……现在还在车上啊……”
但说的时候又有些庆幸,还好今天让高叔开的是这辆车,不然这会儿要是连隔断都没有的话……岂不是更羞耻。
严峋也只是轻叹了声,眸光在她因为领口微微下滑而露出来的肩头上流连片刻,最后低头轻吻了一下,闷闷地开口问:“还有多久才到家啊?”
“快上延安高架路了,还有十分钟吧……”温楚转头看了眼车窗外的路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