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子,这样的笔墨已经难得。”周珩看着郭煦,郭煦不明白这样慈爱的父亲,为何周顾平时话语里总是惧怕,从小就是。
“那说明您府邸的纸笔都是上乘啊,我写这篇的用的笔还是去年烁恩哥哥从皖地帮我寻的呢,虽说朝廷赏赐的上乘,可在我以为,这支笔更顺手一些。”郭煦说着拿起旁边挂着的一支毛笔,大小正适合她。
“你这话,跟你外公说的一样。”周珩说着笑了笑,郭煦看到周珩眼角的皱纹,也觉得亲切。
“外公说过什么?难不成他也嫌弃这朝廷的赏赐?”郭煦说着拿起旁边一直挂着的大一些毛笔,是上好的狼毫笔,可是她不喜欢,没用。
“他认为这朝廷赏赐的狼毫笔不顺手,还说这话也就敢跟我说说。”周珩接过郭煦拿着的毛笔,郭煦往砚台里倒了水,研磨。
“还有这样的趣事?”郭煦忽然想起小时候跟外公在一起时,外公的样子。
“所以听到这些,我在出门办药,采药的时候给他选了纸笔,虽然不是什么上乘货色,但是很对他的心思。”周珩拿起毛笔,写了几个字。
“原来。。。原来那个帮外公寻来上好纸笔的人是您。”郭煦停下研磨的手,又拿了帕子想擦手,可是拿着帕子想到什么。
“郭将军回到洛安,来拜会的人越来越少,也是这个时候我多了与他说话的机会,我一直很欣赏他,只是没想到。。。。哎。”周珩放下了毛笔,叹气。
“已经发生的事,这事。。。父亲也无需难过,那几年,我知道外公很开心,而且看到我现在能在您这衣食无忧,他在天上也会安心。”郭煦虽然心里也难受,却安慰着周珩。
“没想到此时你还安慰着我,原本照料你,除了两家的交情,还有就是我对于郭将军的敬仰。”
“父亲,倩倩有一事还想见到您时,问问您。”郭煦看着周珩,轻声问到。
“何事,我若知道的一定告知与你。”
“便是,外公在洛安城的府邸,外公出事,朝廷下令封了府邸,后来虽然只是定了外公的罪责,并未株连到我和母亲,可是府邸却被变卖,我和母亲也回不去了,后来听说被人买下,不知是不是父亲您。。。”郭煦小手扶着桌边,问着周珩。
“不是,待我知晓府邸被卖的消息,也想过让人买下,可是等我去买时,府衙已告诉我,那里早有人出了银子,也不知是哪个,我也问了当时的知府,只说买的人是个外地的,交了银子,拿过房契和地契就离开了。”周珩有些失望地说到。
“我也问过烁恩哥哥,只是他那时还小,并不知这些,也不知是哪个人出了银子,我能想到的也就是您了。”
“不会是顾儿,不过你若真的想知道,我可以找个时机问一些郭老将军的旧识。”
“这倒是不需要了,如今烁恩哥哥寻到我,我也过得安乐,关心我的人一定也是安心的。”
“是啊,如今我想顾儿这样对你,也不仅仅是我对他的嘱咐,肯定也是与你交好的情谊,看着你这么识大体,才知顾儿是看对了人”周珩笑了笑。
“父亲这就是说笑了。”郭煦被说的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周珩是个重要的人物( ? ?ω?? )?
☆、熟悉的背影
午后,金秤从外面回来,看到周珩说到,
“老爷,府衙沈大人想见见您。”
“哼,若是我有了罪责,他定可以让人带了我去。”周珩怒气说到,一旁看着的郭煦觉得这周珩一会儿一样,跟周顾还是真是一对亲父子。
“自然不是。”金秤笑着说到。
“那如果是有什么别的事,就不见了,封了我家这么多铺子,还好意思见我。”
“可能听闻您回了洛安,刚才我出去,铺子的伙计告诉我,又开张了一些。”
“算他还有点见识,只是他这个位置,我自然不会见他,一个小小府衙。”
“那我就自己看着办了。”
“不理他便好。”
郭煦看着周珩,之前就觉得周顾虽不为官,可是拿着朝廷的供奉,平时做事也是很多人给足了面子,这些已经让郭煦觉得周顾了不起了。现在周珩也不把府衙看在眼里,又说了他去京城便会有方法,更觉得这周家是不一般的存在了。
吃过晚饭,金秤又跟周珩商议着府邸的事,周珩倒是不怎么关心,只说,一切全凭郭煦定夺。他便早早去了后院,郭煦猜着可能想在后院多待一会儿,便跟金秤说,今日也都累了,早些歇息吧,周珩出去的时候跟郭煦要了祠堂和药房的钥匙,郭煦也没问就给了周珩。
送走了金秤和周珩,郭煦一个人在东偏厅呆着,鲜草和阿罗准备的吃的,她吃了一些,因为现在就算吃了饭,可是没一会儿就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脸都圆了,也不知道周顾回来会不会嫌弃。
周珩没回后院,而是去了祠堂,他给周家的祖先上了香,没有说话,跪到檀香燃尽便起身,本想去药房看看,但是想想还是回了后院。
周珩虽然嘴上对周顾是各种的不满意,但是看着府邸的一切,知道这都是周顾细致打理的缘故。所以也安心,只是看着曾经与妻子住的房子,跟之前一样,心里有了酸楚。
郭煦本来要睡下了,可是睡不踏实,便起身,披了衣衫,打开了正房的门。
“香巧姐姐。”郭煦走到前院,让人找来香巧。
“小煦,何事唤我?”香巧已经换了衣衫,听到郭煦找她,急急忙忙过来了。
“你这也不知披件衣衫,冷了怎么打理前院。”
“无事,现在天暖了,我也不冷。”听到郭煦这么说,香巧心暖暖的。
“我找你来,是想求你,去后院,我知你跟后院主事交好,别人去我也不放心,今日老爷回府邸,也不知后院的东西是否齐全,看缺了什么,好送去。”
“原来这事,我这就去看看,你放心,老爷从前在府邸也喜欢住在后院,您就好好歇息,如果后院有用处的,我去办来就好。”看来郭煦住在正房,在这些府邸的下人眼里也不算不妥。
“那就有劳香巧姐姐了。”
“哪里的话,你且歇息吧,我也去后院看看。”
“记得披件衣衫。”郭煦看着香巧,其实很想把自己身上的衣衫给她,可是脱了这宽松的衣衫,这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就遮不住了。
“没事。”香巧说着跑着出了前院,看着香巧离开,郭煦才进了正房。
回到正房,郭煦抚着小肚子,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好。
金秤准备一堆要跟周珩说的,府邸铺子的记档,郭煦也想跟周珩说说从谯城回来后的事情,毕竟是给京城送的药材都来自谯城,她跟着周顾去办的。
可是没等二人开口,周珩便说,
“我昨日也想过,还是先去京城一趟,看看如今是何种形式。”
“可是老爷昨日不是说想等两日?”金秤没想到周珩有这个打算。
“是啊,父亲还未曾在府邸多呆些日子。”郭煦也想着周珩回来,好好让周珩住几日。
“这个无妨,我看自从这次顾儿去了京城,因为要给崔家一些安心还有。。。不管如何,不像以前消息能很快收到,想来还是亲自去一趟。”周珩话里有话,也让金秤不多问了。
“既然父亲有了打算,那我让人准备马车。”郭煦说着起身,去了前院,又吩咐了鲜草准备些路上吃的东西。
金秤去驿站送了周珩,心里有了疑问,总感觉这次周珩回来有很多事情,但是不同平时跟着周顾,周珩的事他不会问的。
虽然周珩在洛安呆了一天,可是郭煦知道自己外公之前与周珩的交情,而且与周顾的亲事是经过周珩点头的,这也让她多了很多高兴的。
过了一日,金秤还是不让郭煦出门,郭煦便偷偷磨着阿罗,说只是坐马车出府邸边上的铺子看看,正好也抱着金泽,去买些好吃的点心,阿罗自然顺着郭煦。
因为周珩的话,郭煦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路逗着金泽,金泽虽然平日奶娘带着时爱哭闹,可是一看到郭煦就咯咯笑,郭煦说这是缘分,还跟阿罗说第一次见面便想说让金泽叫她姨,只是当时不便说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才说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