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何安柔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去S市上学?她不愿意,她一万个不愿意。
S市离自己家,路途远到坐平板都要坐30个小时,而且她很怕陈庆国,虽然是自己舅舅,但何安柔惧怕他的严厉。
家里每个孩子可以说都害怕陈庆国,陈庆国知识渊博,博士学位,整个人学历高不说,还特别严肃安静,惜字如金。
何安柔听见自己父亲的话,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高兴,毕竟是去大城市上学,可她并不想离家很远,长这么大她没有一个人出远门过,也没有离家很远。
她想家,不想去S市,何安柔眼含泪花开始模糊,鼻子发酸,“爸,我能不去吗,我不想去……私立学校那么贵,咱们家没有那么多钱,我不去。”
“都给你安排好了,去了有人接你,听话啊小柔,爸妈也是为你好。去了大城市,给爸妈长长脸。”
何三庄说这话脸上洋溢的笑容好像何安柔真的考上好大学一样,光宗耀祖,何家终于有个上大学的孩子了。
何安柔明白她爸的意思,更知道这是为了她好,就自己那成绩也真不能到处张扬,但是只要何安柔去了S市上大学,那必定给家里长面子。
与其说不想要个好前途,准确的是何安柔不想离家那么远,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亲戚,她没有勇气。
何安柔从小胆子就小,如今人都十八岁了,胆子还停留在小时候。
带着哭腔,眼泪没在控制住,扑扑掉落,在何安柔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爸,爸……我真的不想去,我的成绩可以在本省报考专科啊,为什么偏偏要去那么远……我不想去大舅那,爸……”
何三庄看到何安柔委屈的样子,不知道自己良苦用心。
啪叽拍了自己大腿,声量放大说:“你不去,我就去死,为什么不明白我们对你的好,好不容易给你安排的好学校你不去,你想干啥,S市是大城市,本省的专科能比了吗?你不去也得去!”
何安柔扭不过她父亲,泣不成声的哭泣也无法使何三庄改变注意,毅然决然让何安柔去S市上学,即便学费高到一年七万,他也绝不心软。
第二天何安柔企图让她爸改变主意,被她妈妈阻止了,“小柔,去吧啊,听爸妈话,学费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去找你大舅,家里别惦记。”
何安柔到嘴边的话全被堵了回去,就连班主任来电话催何安柔填志愿都被何三庄拒之门外。
何安柔再没有了退路,只能任由父母做的决定去S市上学。
她永远忘不了,走前的那夜,她躲在被子里面哭了一个晚上,那是她最后的挣扎。
第2章
过去的半个月何安柔都数着时间过日子,珍惜在家的分分秒秒,非常恋家。
对于大城市那些花花绿绿她没有一点兴趣,但离开这里却能遗忘一些儿时的事,算弥补心上不足之处。
何三庄叫她没事就早点出发,省得留在家里也是被人指指点点,何三庄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这一点何安柔比谁都了解自己老爸的性格。
离开前的那一晚,她哭了一夜没有合眼。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不上来的焦虑感,让她整个人都难以入眠。
何安柔性格安静古怪,唯一的朋友只有高中三年的同桌白笑笑,因为第二天上车是从A市区坐火车,她们说好在火车站一起吃个饭。
在离开前,仿佛时间都在加速赛跑,太阳都比往日升的提前,整个世界都在提醒何安柔,你该离开了。
是啊,她要离开了,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家乡。第一次出远门,最快也是寒暑假回来一次,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很久。
再多不舍,她都憋在嘴边,看到妈妈红着眼,她知道自己更不能多愁善感,让家人担心。
不就是去上个学,非要弄个生离死别的场景,还真是电视剧看多了。
此时的难过,她从未有过,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让整个人都陷入酸痛中不能自拔。
行李不多,只有一个拉杆箱和背包。晚上六点多的火车,中午何安柔在家吃了最后一餐饺子,便和父母告了别。
独自坐上了那充满复杂汽油味的破旧客车。
下了车,大老远就看到了白笑笑向自己挥手,白笑笑接过何安柔行李箱,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要走了。”
“嗯,要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
对于离别,何安柔脑海里面设想了很多离别场景,可到了现实,并不是那般画面。简单的只有一个眼神,嘴角的弧度都变得那么敷衍。
也许这就是不舍的一种表情,看不出太多内容,全程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两人去了家冰饮店,点了两杯冰激凌,甜甜的味道似乎能抚平心里那些苦涩。
“别不说话呀,干嘛?这么不舍得啊?”何安柔看对面白笑笑默不作声,只是一口一口吃冰激凌。
“才没有,是冰激凌太好吃了,顾不上说话。”
白笑笑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不敢抬头看何安柔。
三年时间,彼此的陪伴已经深入骨子,特别是对白笑笑而言,她父母几乎不再身边,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龄留守儿童。
缺钱了打钱,缺爱了,她就会找何安柔逗闷子。何安柔虽然胆小,但性格活泼,对熟悉的人她都是敞开了心扉。
只是,她很少对别人说出真心话,她们之间的秘密,也只有天知地知,两人知。
在得知何安柔要去很远的S市时,白笑笑替她高兴,没想到她还能继续学业。
她发自内心替何安柔开心,唯一不足的地方只有距离,虽说寒暑假能回来,但再也不能朝夕相处,失望总会有的。
“一会我们吃麻辣烫吧?好不好……我怕咱们这的地道麻辣烫到了那我就吃不到了。”
何安柔把郁闷的情绪转移到了吃上,美食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白笑笑听了都及时止住了眼眶没有流下的眼泪。
“笑笑,想我了来我们学校找我,路费自己出啊,吃饭我包。”何安柔打趣。
“嗯,我不想你啊,你想多了,我可没钱。S市那么远,我不去。”白笑笑嘴上拒绝的明明白白,脑海早就做好了准备。
午后的时间从指尖轻轻滑过,何安柔吃饱喝足踏上了去往S市的列车,临走前还不忘一直唠叨叫白笑笑去找她玩。
白笑笑家里虽然父母不在,但好在家庭条件比何安柔强好几倍,白笑笑不停点头:“进去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搞失踪啊!”
何安柔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失踪,在伤心难过时都是自己偷偷躲起来清醒,什么时候理清头绪,才会出现。
这是她一贯作风,白笑笑摸的透透地,了解她的有时候不是自己父母,是身边的朋友。
何安柔双手攥住白笑笑手左右摇摆,“我要是失踪了,你就报警啊,哈哈……”
“去去去,快走,不想看见你,你走。”白笑笑假装不耐烦开始推何安柔,再前一步就是检票口。
排队的人不多,想到要坐三十个小时,何安柔都头疼,只买了三盒泡面两瓶水当作粮食。
还是挨到了最后上车时间,何安柔进了检票口,头都没回一下,急急匆匆开始安检行李。
上了车给家里人和朋友报了平安,现在不是开学时间,车上并没有站着的人不拥挤,宽松的很。
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何安柔真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让她提前来这么早。
对于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舅舅陈庆国,她们见面的次数都也是极其有限,现在说要去那里住一段日子,何安柔心里直突突。
或许只是在她小时候,抱过她而已,长大了算算见面的日子十根手指头加起来都算多。
更不要提大舅母耿玉,除了在婚礼上见过面,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相册里。
耿玉出声家境好,不知道甩陈庆国几条街,只因陈庆国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是学霸又招小姑娘喜欢,告白了几次才最终把耿玉追到了手。
耿玉人生的标致,家庭条件好,父亲是县长,姐姐是当地法官。
陈庆国娶了耿玉放在电视剧里那是凤凰男的设定,但陈庆国个人能力和魅力不输别人,买的房子都是通过自己努力,这才入了耿玉父亲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