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源也起身：“今天不用你收拾了，好好歇着吧。”
说着，接过赵多萌的碗筷，径自去了厨房。
赵多萌重新坐下，双手托着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完粥的缘故，赵多萌觉得胃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
郑源收拾完，刚出厨房，就看到赵多萌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郑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赵多萌搓了搓手指，虽然酒在刚才已经吐出去不少，但是好像还是有酒精在体内作祟，让赵多萌一下子就不太能管住自己的情绪。
赵多萌一直没有谈过恋爱。
因为她总是顾虑的太多，害怕的太多。
但是所谓“酒壮怂人胆”，赵多萌此刻其实神志是清醒的。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知道说出去的后果可能是什么。
可是现在，她不像以前那样从心，考虑那么多，而是选择遵从本心。
“郑源，你实在实在是太好啦。做你的女朋友，一定特别特别幸福吧？”
郑源看着赵多萌。
赵多萌的神情很认真，语气也很诚恳。
郑源摇摇头：“那可不一定，也许会让人很失望。”
赵多萌：“？？？”
赵多萌呆住。
郑源看着赵多萌一脸懵住的样子。
虽然最近这些天，他也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但是看着赵多萌明显比平时慢半拍的反应，现在恐怕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
“最近很辛苦，早点休息吧。”
“噢噢。”赵多萌心里有点别扭。
心里暗暗想着，这算是拒绝吗？委婉的拒绝？
不对不对……自己这个也不算是表白吧？
既然不算表白，那他的也不算拒绝？
……
算吗？
不算吧？
唉，算了算了……
赵多萌晃了晃脑袋。
想不明白了。
今晚先去睡，等明天再想。
看着赵多萌像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的回了屋子，郑源也笑着回屋休息。
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还是醉话呢？
也许明天一早醒来就不记得了？
第11章
郑源回屋，将备课的资料收拾好，躺在床上，却无心睡眠。
郑源说自己“会让人很失望”，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这句话是郑源的前女友张小涵在和郑源分手时，对郑源说的。
情侣吵架分手的时候，说一些很重的话，这很常见。
这些话不一定是对方心里真正的想法。也许只是为了伤痛对方而故意将话说得扎心。
即使确实是真心话，也不代表这话是真的。
他对张小涵已经完全释怀，毫无留恋。
可是这句话却一直忘不掉。
郑源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否真能给自己的爱人幸福。
郑源和张小涵分手的那天，是在去年七夕。
两人是大学同学，在大二确立了恋爱关系后，一直很恩爱。
大学在B市。毕业后，郑源本身家就在B市，张小涵家里也离B市不远，因此毕业后，直接留在B市工作，没有回家乡。和很多毕业就面临异地问题的情侣比起来，两个人的恋情已经少了一道坎。
毕业后，郑源在家里住，张小涵和闺蜜合租。
这样过了一年多，两个人感情一直比较稳定，于是郑源提出了同居。
在一些比较保守的人看来，同居是不好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女性来讲，舆论压力比较大，更容易被说闲话。
但是郑源觉得，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甜蜜，不代表能够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生活。
既然感情稳定，又有了结婚的打算，那么在结婚前先同居一段时间，除了浪漫的爱情，两个人也要尝试着过一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生活。
确定彼此确实是适合自己的人，可以一起生活，再考虑步入婚姻的殿堂，比直接结婚后，再面对一地鸡毛总是要好的。
但是张小涵拒绝了。理由也很简单，无论是她还是她的家人都不能接受女孩子没有结婚前就和男人住在一起。
郑源没有勉强。
只是原本他的计划是两人同居合拍就求婚结婚的。
所以在没有了同居这一过程后，是否要直接求婚就让郑源有些犹豫。
而张小涵则认为郑源想同居是为了方便两人亲热。
在拒绝了郑源后，心里又免不了嘀咕，担心郑源因为她拒绝同居而想分手。
特别是在郑源之前有提到结婚，而在自己拒绝同居后，郑源不再提起结婚的事情，让张小涵非常没有安全感。
在爱情里失去安全感的张小涵，为了确认郑源还是爱自己的，开始让郑源给她花钱。
因为“一个男人爱你，就会为你花钱。他花的越多，越舍不得放下你。”
口红、护肤品、香水，衣服、包包、鞋子……
以前郑源也会作为礼物给张小涵买，但是现在不局限于礼物，郑源几乎承包了张小涵日常的这些花销。
郑源自己属于“小富即安”的类型。
在B市这种一线城市，买房可以说是年轻人需要面对的最大难题。
但是郑源家里足够富裕，况且早些年B市的房价也没有那么高。
家里有两个儿子，郑源的父母早早就给兄弟两人各自买了一套小两居的房子，最近这些年光靠房租也赚了不少。
家里也很尊重郑源的意见，在郑源毕业后，就和他说过，喜欢那套房子，结婚前就重新装修一遍，再搬进去住。
如果嫌弃房子老，或者想挑选其他的地方——毕竟当年买房早——就把房子卖了，换个更合心意的，钱不够的话，家里可以给。
所以在毫无买房压力的情况下，郑源自己事业心也不强，毕业后就选择做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不追求赚得多少，但是郑源喜欢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开心。
郑源在几家美术培训中心兼任老师，按照课时收费。
同时会接一些商稿，根据情况谈价格。
也有的时候，遇到了自己想画的故事或者场景，画完了就直接发到网上，和网友分享。
工作不算繁忙，关键是非常自由，几乎没有什么不想完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做的事情。
哪怕接的商稿，对方也都是对自己郑源的画风和水平比较认可的，不会提出太过分的修改要求。
这样一个月也能有两万左右的收入。
只是因为都是兼职，所以要自己缴纳社保之类的。
除去这些，剩下的也足够小两口过上比较舒服的生活。
但是却不足以过奢侈的生活。
所以在郑源看来，张小涵好像突然间，消费的欲望就涨得离谱。
先是护肤品化妆品都逐渐换成大牌。这些郑源都可以理解，也支持。
但是张小涵在这方面的花费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实用，更多的是为了攀比和炫耀。
比如口红，不是一只一只的买，而是一盒一盒的买，一盒就有十来只，最后可能只用了一两只，剩下的再在闲鱼上挂出去。
一些其他的彩妆也是。郑源曾经打开一个盒子，以为里面是张小涵所有的化妆品。结果张小涵告诉他，那个盒子里的只是她所有的眼影盘。
这些眼影盘有些只用了一两次，就被搁置了。有些甚至连塑料包装皮都没有拆开。
张小涵对网上的说法深信不疑：一个男人爱你有多深，要看他有多舍得给你花钱。
但郑源则属于消费观念很保守的类型。他不介意给女朋友花钱，但是这些是因为对方真的喜欢并且需要，而不是为了炫耀“我有一个愿意给我花钱的男朋友”。
郑源和张小涵解释，不是自己不舍得花钱，而是要量力而行。需要用的，该买就买。但是不能太浪费。
况且网络上一些营销号说的话，看似有道理，其实不过是忽悠消费者的毒鸡汤，让消费者多花钱而已。
消费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而不能因为消费，反而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压力。
张小涵就反过来责怪他没有事业心，赚钱少。花钱抠抠搜搜归根结底是因为钱赚得不够多。
“可是欲望是没有上限的。我赚2万的时候满足不了你，我赚5万也同样满足不了你。因为你现在的需求已经不是日常生活的需要了。奢侈品这种东西，我能理解你希望拥有一个，拥有两个，但是我满足不了你出新品就必buy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