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分人。”
乔夏回应了一句，径直走到那具盖了一层白布的尸体旁。
陈楠若有所思地看了周语一眼，也跟了上去。
不过周语进来后，就跑到窗户边站着，一眼都没敢再看那具尸体。
她心里嘀咕，反正自己跟来就是为了避免被鬼脸捉了单。检查尸体的事自己都不懂，没必要多看那么一眼，她可不好奇这个事！
“之前在短信里也不方便细说，其实不只是血液没了，脂肪、脏器也都消失了。”陈楠的声音。
“看出来了。”乔夏的声音。
周语在窗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试图将它们安抚下去。
停尸房飘荡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另一种奇怪难闻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那具尸体上散发出来的。
一想到这，刚刚安抚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全员立正起来。
周语虽然眼睛不敢看，但是耳朵还是忍不住侧过去听他们的话。
陈楠介绍说死者是在城南的水域酒店的客房里死亡的，发现者是一位保洁阿姨，现已被带去做心理辅导了。
就目前调查的结果看来，死者为人本分老实，没有明显仇家，也基本排除情杀的可能。
“哎其实那些东西通过这死相就能排除了。”陈楠叹着气道。
“确实可以排除，他死前被鬼上过身，而且很惊恐，曾经试图挣扎。”
“是啊，左手肘部都骨折了，也不知是撞到哪了。”
周语耸起肩膀，双手搭在窗沿上，目光盯着楼下的一棵大树上。试图让自己分心，不要再听身后那两人的对话了。
那棵树的一条枝干上有三只鸟正在蹦哒，看起来很欢快的样子。
但是忽然间不知道怎么了，其中一只忽然脑袋一歪就坠了下去。
怎么回事？
周语皱起眉头，刚要探头往外看，只听“嗒”的一声，整个停尸房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虽然自己这边还有通过窗户照进来的光，但是周语却仿佛一瞬间回到了电玩城的卫生间里！
血！满地的血！
铺天盖地地朝她用来！
周语猛地转过身，瞳仁颤抖地看向那片黑暗。
她觉得此刻的自己仿佛是站在一个舞台上等待被恶鬼吞噬的祭品一样，那束打在身上的光很快就会消失，她也很快就会消失……
“啊！！！”
嗒！
几乎同一时间，房间里的灯又亮了起来。
前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可是周语却觉得卫生间的恐怖回忆又完完整整地上演了一遍。
“别怕，我在这！”乔夏大步走了过来。
乔夏手上带着一次性手套，因为刚刚触碰过尸体，所以不能拥抱周语给她安慰，只能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用声音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周语大口喘着粗气，瞳孔由涣散缓缓聚焦。
当看到乔夏就在眼前时，她嘴一扁，也顾不得什么细菌不细菌的，直接冲过去抱住了乔夏。
“乔夏，我好害……”
然而“话”字还没说出来，她就看到了躺在支架床上的那具尸体！
眼窝凹陷，两边的脸颊也凹了进去。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副惊恐崩溃的扭曲表情，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土黄色。
准确地说那已经不能被称作“皮肤”，只是一层包裹着骨头架子的膜。
炎炎夏日，周语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大脑，
如果不是乔夏在这，她怕是会直接开窗跳楼！
“哎，有人啊！”
房门忽然被拉开，发出吱嘎的一声。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瘦高青年，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周语吓了一跳，但看到青年面色有些复杂地看向自己时，脸一红，赶忙放开了乔夏。
“卢潭，刚才怎么回事啊？”陈楠看着眼前有些尴尬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跳闸了吧？刚刚我也吓一跳。”
卢潭说了个慌，他其实吓了两跳，第二跳是周语吓的。
“哦。这是乔处，那是她的助理小周。”陈楠将周语和乔夏介绍给卢潭，又将卢潭介绍给两人：“这是卢潭，之前向特事局递过申请。”
卢潭一听乔夏的身份，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几步走到乔夏面前，激动地似乎想要握乔夏的手，但看乔夏没伸手，又只得缩了回去。
“乔处您好，我叫卢……”
“老陈已经介绍过了，你还是说说你有什么发现吧，如果有的话。”
乔夏没给卢潭自我介绍的机会，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立即恢复严肃道：“有一点发现。二十七年前，水域酒店那边也死过一个人，也是发现时就变成了干尸。”
作者有话要说：咦，鬼脸没出来，这章也不恐怖……
失去梦想，变成了一条咸鱼(;-_-)
第38章
“姓周是么？”乔夏波澜不惊地问。
“你怎么知道？”
然而乔夏没有回答他，略微思考了片刻，刚要说话，余光看到周语还在微微发抖，改口道：“去你办公室谈吧。”
四人离开停尸房，驱车到警局。
陈楠的办公室是独立的，没有外人打扰，比较方便大家讨论。
周语坐在皮质的椅子上，之前身上那股寒气终于消减了大半。
虽然警局里没有人说说笑笑，也很安静，但就是会给人一种安全感。
陈楠将周陆仁的具体资料拿给乔夏，有七张A4纸那么多。
而卢潭则通过网络，查询二十七年前的周姓死者的相关资料。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份资料经过汇总，发现了一些类似的地方。
两名死者除了之前已知的姓氏、死亡方式、死亡地点相同外，二十七年前的死者周肖冰是旅游时经过本市，然后诡异死亡。
这和周陆仁就又多了一条相似点，他们都不是本地人，都是因为一些原因来到本市。
“看死法肯定是同一个邪物干的，这是专门杀外来者么？”陈楠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时隔二十七年又是因为什么？到本市来的外地人基本每天都有，即使像乔处说的周姓人，那也是有很多的！难道是修炼什么大法，需要隔二十七年？”卢潭也是一脸疑惑。
周语翻看着死者的资料，心里却没有之前那么慌了。
回来的路上，车是由卢潭开的，她跟乔夏通过玩家对话框简单沟通了一下。
乔夏的决定是主动出击，收了那个鬼脸。
她认为被动的等待，尤其是在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难免会有漏洞，很难完全防住。
而收了鬼脸与通关方法并不冲突，最终要么是直接通关，要么再在游戏里完成半个月的存活目标。
但不管怎么样，都相比于单纯地等待要安全很多。
而且乔夏兑换了很多道具。
在《winner》的历史上，还真有那么几个靠道具拿下榜单的道具战士。
周语记得两个月前就有一个，被玩家一顿嘲讽。
甚至还有一心想凭真本事拿下榜单的玩家提出应该取消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不过也就过过嘴瘾了。
当时周语也跟着认为不公平来着，但现在却很感激这种不公平的存在。
唉，人果然是利己啊！
也不对，自己所处的这种情况根本就不正常，等回去了一定要起诉游戏公司！哼！
她这边又翻了一遍后，乔夏三人经过讨论已经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
那就是调查水域酒店周围一片区域里，所有周姓人的数量及位置。因为尚不能确定鬼脸只攻击外来人员，所以本市的市民也都算了进去。
周语合上资料，陈楠立即着手去调查，结果还没出办公室的门，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什么？！在哪？行了，我这就过去，不要破坏现场，封锁消息。”
随着他神色的骤变，周语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难道……又有人被鬼脸杀死了么？
鬼怪不都是在夜晚杀人的么？
为什么白天也可以……
周语打了个寒战，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周语，走了。”
乔夏握住了她的手，不同于以往的拉着，而是像在传递给她某种力量一般紧紧地相握。
周语猛地回过神，身体已经被她带离椅子。
而那只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会永远这样拉着她的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