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的姑娘还不甚在意,对此道,由她们去罢。还说什么有些丝竹声,她也能睡得安稳些。
彩玉简直要急的上火。明眼人都瞅的出来,这两姨娘之所以赖着不走,还不是寻思着姑娘这边得宠,想着借此分杯羹吗?否则为何一直赖着不走,又是弹琴歌舞的又是作画吟诗的,还不是盼着大人哪日过来,能见着她们这般勾人模样,想着勾走大人?她们姑娘为什么就不急呢。
月娥跟云舒回了自己院子后,两人心情皆不佳。
云舒愁容满面,有些担忧道:“要不明个起咱就别再这般了罢,若是大人他来了……”想到这,云舒脸色难看了起来。
月娥瞥她一眼,暗骂了句德行,嘴上却说道:“三爷如今虽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上头亦有大爷二爷虎视眈眈的盯着呢,若不做出点功绩来,如何能得相爷青眼?难道你就不想助三爷一臂之力?”
云舒抱着琴风中立了会,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月娥转过脸,神色有些阴郁。自打从京城来了苏州,大人仿佛就对她完全失了兴致,一股脑抛到脑后不闻不问的,如今算来已是近一年光景了。
督府里她们也没个什么亲近人,外头消息也很难传到她们耳中,里头消息她们也打探不着,她们在此地完全是自生自灭的形势,她如何不急?
也多亏了三爷还多少念及些情分,前些日子给云舒来了信,这才令她们知道了些外头情形。知道三爷即将来扬州赴任,欢喜的可不止那望眼欲穿的云舒,还有她。
她可不想在此地自生自灭下去,她得想办法套些督府的消息也好给相爷交差,否则她何年何月才能离开这?
只恨那小小婢女,竟是不接她这茬。之前还当是好哄弄的,现在瞧来,也是个有心计的。
第50章 贵客至
苏倾近来极少见到宋毅的人影, 也不知他是忙还是其他,这整个月下来, 踏足她这的次数屈指可数。期间便是寥寥几次过来, 也都是夜阑人静的时候,彼时她院里早已落了锁, 人早已睡得昏沉。
他来的匆匆,要的也急,往往等不及褪去身上官袍, 便一把拉开床帐,迫不及待的抬腿入了床榻。在她神志模糊尚未清醒三分时,他那厢便已掀了薄衾,褪了她亵裤,不过三两下揉搓后, 尚等不及她适应, 便长驱直入, 肆意逞凶。
这时候的他是没有多少耐心的,饶是听了她于身下难受的闷声痛哼,他亦不会减少半分力度, 只会粗喘着让她且忍耐几分。
唯一庆幸的是这时候的他似乎没多少功夫做其他花样,全程大概都一个姿势下来, 且每每都是一次过后就会抽身离开, 倒也令人能勉强忍住。
今夜亦如前几次般,宋毅夜半而来,要的急, 又凶。只是做过之后,他却并未像往常一般抽身离开,反而询问了番后院两姨娘的事。
苏倾正闭眸急促的喘息着,听到他问到两姨娘的事,便也没隐瞒,待气息稍缓,就解释说她们二人近些时日倒是常来她这院里串门。
宋毅见她闭眸喘息甚是虚弱的模样,忍不住抬手去抚了抚她濡湿的鬓角,低声道:“你若是不喜她们扰了清净,下次乱棍打出去便罢,不必顾忌爷这。”
苏倾呼吸微顿了会,只轻言细语的道了声并未打扰,便不再说了。
宋毅在她面上看了会,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意味深长的笑道:“娇娇难道就不吃味?她们二人旁的且不提,撩郎君的手段可不在话下,比你这没甚情趣的粗鄙小奴婢强过诸多。如今日日在你院里弹琴歌舞的,这醉翁之意可不在酒,娇娇就不担心爷上了她们的钩子,冷了你去?”
苏倾怔了,她怀疑自己刚才似乎并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见她似乎吓懵的模样,宋毅却愉悦的笑了起来,俯身轻拍了拍她微凉的脸颊:“小可怜,爷逗你呢。”说着,又大笑着起了身,擦身后立在床榻间整理衣物。
一切拾掇妥当了后,临去前,他又回过头低声道:“别听她们编排什么,莫要傻。”顿了瞬,又有些意味深长道:“你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宋毅离去好一会,苏倾都睁着双眼盯着昏暗中的床帐发呆,直待彩玉小声提醒她该吃药了,她方渐渐回了神。
一大碗藏红花汤药转眼见了底。
苏倾就势含过彩玉递来的蜜饯,慢慢咬着吃下。
哪里不一样呢?可是她喝药的碗比旁人来的更大些?还是对她的压迫来的比旁人更深厚一些?
苏倾垂眸低叹,当真是,好可笑。
金秋九月,天儿凉爽了许多。树上的叶子开始稀疏,可挂的果实却异常丰硕,这失去与收获并存的季节,更像是生命轮转的考验。
月娥和云舒两位姨娘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每日来她院里报道,就像是做功课一般,每日定时定点甚是有规律。
直到九月里的某一日,宋毅冷不丁的在这大白日的踏足了她这院子,正巧跟两位沉浸在诗词歌舞中的两位姨娘碰了个正面,这才令她们二人惊了起来。
苏倾亦有诧异。但她诧异的并非是宋毅的到来,而是两位姨娘的反应。
那月姨娘是惊中带喜又带怨,娇媚的眼儿含情脉脉的直往宋毅的脸上勾,有情谊有埋怨亦有隐约的期待。
而那云姨娘的反应简直是出乎苏倾的意料了。以往她偶尔几次见那云姨娘弹琴时,总是流露出一副盼郎深切的羞怯模样,还以为盼的是宋毅……可待见了那云姨娘见着他后,却是一副惊中带恐又带惧,死垂着脑袋恨不得钻入地下三尺的模样,苏倾便知道她之前猜错了。
苏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忍不住的去打量那仓皇失措的云姨娘,可没等她细想出其间关键,猛一个不妨天旋地转,却是被那宋毅骤然打横抱起。之后抬手按了她脑袋强令她埋首于他颈间,他沉声道了声出去,随即便抱着人转身疾步入了里间。
月娥和云舒仓皇离开。
之后那二人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受了惊吓,此后就没再踏入她院子半步。
九月中旬的时候,督府迎来了打京城来的两位贵客。此二人不是旁人,正是新上任的两淮盐运使及其属官,胡马庸和王永继。
督府大门朝两侧敞开,宋毅着一身藏蓝色织着锦鸡妆花缎补子的正二品官服,带着苏州城内大小官员一道,亲自出门相迎。
相互寒暄一番后,宋毅笑着请他们二人入府,道是早已替他们准备好了接风洗尘宴,只待他们二人快快入座。
胡马庸抖了抖身上织着孔雀补子的从三品官服,抬手捋着八字胡须,迈着官步,颇为志满意得的进了督府衙门。
王永继于他身后亦步亦趋,倒是不似胡马庸趾那般高气昂,反倒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席宴设在二堂院落的主殿。
主宾落座。
宋毅拍拍手,端着托盘的奴仆们鱼贯而入。
待给每桌大人都上完菜后,皆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下。
而后又有长相水灵的丫鬟分两列垂首而入,依次在每个官员的身侧停下,而后款款跪坐一旁,替身旁官员斟酒布菜。
身旁的丫头身上又香,身段瞧着又软,胡马庸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可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也压制着不让自个的眼睛往旁边瞅,努力做出一副官老爷的端庄模样。毕竟他却虽好色,却也拎得清场合。
宋毅的目光打胡马庸脸上一扫而过。
酒过三巡之后,席宴中的气氛热闹起来,众官员与这两位新上任的官员也熟稔了几分。亦有那些个善于钻营者,借着酒劲趋步到胡马庸跟前敬酒,套近乎。而胡马庸一朝得意,对旁人的恭维那是受用的很,自然是来者不拒,喝的是红光满面。
这时,一群妙龄歌伶舞姬打殿外款款移步而来,淙淙的琴音一起,舞姬们便水袖一甩,翩翩起舞,舞姿曼妙非常。
胡马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两只色眼直勾勾的往那水灵灵的脸蛋以及那些个妖娆身段瞅去,见那舞姬身段柔软的竟能舞出各种姿势,想着按照惯例主人家豢养的这些个歌伶舞姬们大抵都是为贵客准备的,一时间不由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在座的官员见他模样,大都心知肚明。官场上没有所谓的耳目闭塞者,这位胡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便是他们这些个远离京城数千里外的地方官们,也大抵都听说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