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长成这样的女人来慰藉,来解闷。
旋姬扭开自己的下巴,上身凑过来,让她傲人的曲线更为突出。“你刚才一遍遍唤的人,真的是我?”
她这是不知死活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沈忘川眸色微冷,手底一掐,让她呼痛。 “你方才嘴里叫的尊主又是谁?是我还是绯墨?”
“自然是你。”她带着审时度势的媚笑迎上来,勾住他的脖子,吐息温热,“如今你才是尊主,天下都是你的,我自然也是你的。”
不知是她说的好还是长得好,显然成功地取悦了他。他俯下唇来,在激情后不久,又对这个诱人的女人有了想法。
刚才,俩人都是投入的,也都是满意的,他们之间除了身体,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却又像是彼此肖想了太久。
这一次,他还没能做他想做的事,正当他沉浸在温柔乡的旖旎中,旋姬却突然对他出了手……
她身上,杀气骤起,竟是他从不曾察觉的凌厉。
第34章 媚杀9
在这样的时候,再厉害的男人反应也会慢半拍。
沈忘川察觉到危险, 退到床下的时候, 他便已经慢了半拍。胸前一道深深的血痕,离着心脏只差半寸, 他若是再慢些,此刻怕是整颗心都已在旋姬的掌中把玩。
她仍然坐在床上, 青色的魔爪上沾了他的血,顺着手背往下滴。因为刚才她动用的功力过了七成, 她眼睛里现在还透着骇人的腥红。
他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场, 铺天盖地的杀气就连他对战绯墨时, 都不曾有过。而一个人若是能将这样高深的功力隐藏得不被人察觉,那只能说明, 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她在冷笑,笑容依然妩媚:“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觊觎自己师父的那份龌龊心思。若非, 你的气息太像他, 我早就杀你了。”
“你究竟是谁?”沈忘川惊觉自己一直以来太低估了这个女人, 她不仅功力深不可测, 甚至对他的事一清二楚。“你说我像谁?”
“你什么都不必知道!早在你十岁那年,你便该和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娘死在一块儿了。”说完, 她已经像一道火光般,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沈忘川若没受伤,魔功当与她在伯仲之间,可他此时胸前滴着血,一用力或是运气便扯得生疼。他若是强制自愈, 功力分散将更难抵挡她凌厉的攻势。
他渐渐处了下风,逃又逃不掉。与顶尖的高手对战时,他稍稍分心便有可能被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有时间思考对策。
旋姬招式突变,咄咄逼来,在死亡的气息压迫下,他在想,难道自己将命丧于此?
她扑了个空,沈忘川被一股轻盈敏捷的力道卷起,眨眼间,他已置身数丈之外。云非站在他身边,依旧是一身黑袍只露出张倾国倾城的脸。
这一幕,像极了他十岁那年。
唯一不同的是,云非容颜清冷,再没有给他那个温柔的怀抱。她甚至,蹙着眉撇开了脸,沈忘川知道,那是因为他从软玉温香中乍然离开,只有仓皇中披了件衣服,和没穿区别也不大。
她看了眼旋姬,并没为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感到奇怪。她淡然说道:“绯墨师兄,别来无恙。”
红衣女子拢了拢轻纱,嫣然一笑:“我以为这世间,没人能猜到我的身份,师妹是如何想到的?”
沈忘川听完俩人对话,顿时一阵恶心,他打断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其实,他不男不女。”云非说话不大客气,“我今天突然想起,师兄的原身不过是这世间一团散不开的怨气,入了魔,修炼成形。所以,绯墨可男可女,可以是穿黑袍的尊主,也可以是穿红纱的旋姬。只不过,你总是以男子身形示人,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男身。”
旋姬得意地勾着唇,她不仅是男是女无所谓,她甚至长什么样子也都可以。既然娄倾城是沈忘川的弱点,那她便以酷似娄倾城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从她第一次顶着这张脸,以旋姬的身份从屋子里走出来,便已经开始了她对沈忘川的试探。她当年就怀疑,那个十岁男孩得以逃脱魔爪,奇怪失踪,是与娄倾城有关。她一试就试出来,他不仅真的认识这张脸,而且他的眼睛里还有不甘和迷恋。
她和师妹这么些年都在捉迷藏,算得上棋逢对手。她早该想到,师妹会把她要找的人,藏在她眼皮子底下。
“只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云非回视一眼曾眼满目繁华的枯叶谷,“假装逃离,让自己的亲信手下被杀戮殆尽,只为了杀一个沈忘川,你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这一点,沈忘川也想不通。既然绯墨忌惮他是前尊主的儿子,要杀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那如今枯叶谷一败涂地,绯墨舍了一切来换取一个化身旋姬杀他的机会,这真的是疯了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掉以轻心,差点死在她的床上。
旋姬沉下脸,冷冷地望向窗外,少了勾魂摄魄的媚态,倒更像娄倾城。她转过脸来,轻蔑地看了云非一眼:“你不会明白的。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画画养鱼,白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却这么多年不知情为何物。你怎么可能明白?”
“……”云非想吐槽,但是忍了。你说你自己的事,干嘛要损我?
她红衣如霞,转向沈忘川:“其实,你倒是与我同病相怜,你应该能懂我心中的苦。”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杀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主之位,其实天下人都是傻子!”她仰天长笑,“而我,我爱慕那人一生一世,眼睁睁地看着他与凡人女子恩爱生子。直到他死,我都没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
“尊主之位于我,不过是浮云粪土。我宁愿,他给我的是男女之欢,而非锦绣天下!”她一直笑到流出泪来,“世人皆说我是疯子,可谁又懂得,他殒灭之后我的心境?——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沈忘川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他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他就掉入了绯墨的陷阱里。她从来喜欢的人都不是娄倾城,她爱的,是他的父亲屠百川。
她不计一切代价,只是想杀了沈岚这个夺走她心上人的凡人女子,只是想杀了沈岚和屠百川生下的儿子。
绯墨的确是个疯子,她有那么高的功力,那样深沉的心机,可她一生算计的,从来不是江山地位,而是早就死了的人,是永远得不到的真心。
原本,凭绯墨的实力,她完全可以直接站出来和沈忘川单打独斗,她之所以这么麻烦,是为了哄他心甘情愿地脱下身上的软甲。
她猜到了,自己一直找不到他的气息,他却能在枯叶谷来去自如,多半是因为她那位多才多艺的师妹为他制了特殊的软甲。只有沈忘川脱了软甲,她才可能一击致命。
然而,当软甲脱下来,她感受到了属于屠百川的功力气息,让她一时沉沦,没舍得马上杀他,而是与他春风一度。
那是一场让两个人都极尽贪恋的欢情,只可惜,他们爱的并不是彼此,而是都将对方当作了别的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死,也可以死得明白了。”绯墨用傲视天下的眼神扫过云非和沈忘川,“你们可以一起上,我不介意。”
话音一落,杀伐已至。这三人一齐动起手来,直搅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虽说是两个打一个,可是云非很清楚,今天并非决一死战的良机。沈忘川受了伤,并且身上没有软甲护体,她自己若干年来与绯墨交手,一次都没打赢过。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拼杀若是持续下去,时间一长,云非和沈忘川的灵力会消耗殆尽。可绯墨不会,她把番金阵引来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地吸取过来,永远不会力竭。
趁着绯墨的注意力一时落在沈忘川的身上,云非总算找到个机会,使了个障眼法,带着他飞快脱身,远离了枯叶谷。
云非早知道绯墨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只是不曾想,多年筹划今日一交上手,师徒俩竟是逃回了沉香坞。
她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没什么想不开。至少,第一回 合下来,谁也没杀得了谁,绯墨损兵折将,沈忘川受了伤,大致算个平局。
再次交锋之前,得比速度。看看是绯墨先找到沈忘川的藏身之处,还是云非先想出番金阵的全部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