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爸，你别一言不合就砸钱，我这已经够惹人眼红了，您可别再给我立靶子。”薛卫说。
耿序也附和，“叔叔，不是剧组缺钱，是角色需要，我们自己减的，等拍完就好了。”
“那也得注意健康，不要觉得年轻就随便祸祸自己身体，饥一顿饱一顿是最毁身体的！”薛父拿起菜单，“我再给你们加两个菜，以后也不要给这剧组吃了，清汤寡水多没有营养。”
他手指在菜单上划了几行，又问耿序，“我记得你姐姐好像也投了这部戏？”
“是。”
“这孩子也是，花钱给你们找罪受。”
薛卫隔着薛父与耿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她趁着薛父加菜的功夫，拿出手机给耿序发信息。
“我坦白了，你加油【亲亲】【亲亲】”
耿序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消息，低眉顺眼给薛父添上茶。
菜没多久就上齐了，耿序又开了瓶酒给薛父倒上。
推杯换盏，不多时两个人就喝得醉醺醺的。
“小序呀！”薛父打了个酒嗝，勾住耿序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我闺女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她！”
耿序和他碰杯，“叔叔放心！”
咕咚闷了一杯。
“今天这酸菜鱼酸菜鱼做的不地道，改天回家我亲自给你们露一手！”
“那叔叔你说话算话，我杀青就去吃！”
薛父说话已经大舌头了，“回头把你爸妈也叫上，一起吃个饭，商量一下你和卫卫的婚事。终身大事，不能马虎的！”
“叔叔说得对。”
“婚房准备了吗？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婚礼是西式还是中式？”
薛卫：“？？？”
“我认识的你们这一辈的人里，你是最优秀的，打小我就盼着你能当我女婿，这回可算是如愿了！”
薛卫：不对，刚刚你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行。对了，你们那个年级主任退休了没，我觉得可以来给你们当证婚人，多有纪念意义！”
薛卫：……
看吧，酒后吐真言，刚才还骗我说是开玩笑的。
“明年生个娃娃给我们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
“爸，你喝多了。”
呵，什么不舍得，什么父女情深。
假的，都是假的。
三杯酒下肚，卖闺女卖的多欢乐！
她怀疑再任由老爸说下去，二胎都能造出来。
“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别喝了。”薛卫把两个人的酒杯挪开。
薛父眼皮已经睁不开了，耿序倒还算清醒，站起来时也是一个踉跄，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当。
薛卫架着薛父的胳膊拖了两下，没拖动，自己倒累得不轻，索性放弃。
“算了，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早晨再走。”薛卫走到耿序面前，像交代小朋友一样，“我去叫服务生，你不要乱跑呀，难受就先趴一会儿，等一下给你拿醒酒汤。”
耿序顺从地点头。
薛卫叹口气，开好房，先让服务生把薛父架到房间，自己领着耿序跟在后面。
耿序喝得不必薛父少，走路都打晃，偏偏硬凹造型不让薛卫扶着，一路走得东拐西歪。
终于把两个人各自搬到床上，服务生也把醒酒汤送来了。
薛父睡着，薛卫直接就掰着嘴粗暴地灌下去，耿序看得眼皮直跳，轮到他时自己先端起来，“我自己能喝。”
“难不难受？想吐吗？”
“睡一觉就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你爸。”
薛卫要笑死了，“别了，我可真害怕半夜醒了你们两个再开一瓶，还是亲自盯着比较放心。”
她定的是个套间，直接把耿序拉到另一间房里，摁到床上蒙上被子，“睡觉。”
耿序：“……”
“你知道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耿序搂住薛卫的腰，翻身直接把她箍在怀里，“当时你喝多了，就是这个姿势把我摁到床上，还扒我衣服。”
薛卫结结实实拧住他的耳朵。
耿序吃痛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
薛卫这边刚一松手，耿序又说：“我当时不该挣扎的，醒来也不该放你走，就该早点领着你见父母，说不定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你喝多了！”薛卫捂住他的嘴，“睡觉！”
耿序大脑正兴奋，哪里能睡着，直接捉住薛卫的手亲了亲，“睡不着，陪我说会儿话吧。”
“说什么？”
“要不说一说你在国外的事情吧。”那是他缺失的时光，如今想一一补回来。
薛卫想了想，“其实挺无趣的，就是每天上课吃饭睡觉，空了的时候我会去广场拉二胡，还认识了好多中国留学生。”
“二胡什么时候学得？”
“刚出国没多久，在唐人街碰到一老大爷，跟着他学得，我现在用的二胡就是他送给我的。”薛卫说，“我还跟着他学了两招太极拳，有一次被我们学校一同学撞见，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玄幻小说，问我是哪个门派的，现在修炼到什么境界了，开始辟谷了没。”
“你怎么解释的？”
“我跟他说，不要打扰我练功，等我练成了，一个琴音就能杀死百米之外的人。”
“他也相信？”
“他报警了，说我是个危险分子，会危害社会治安，还给教授发邮件劝退我。”
“……”
第24章
翌日清晨，闹钟响过三遍，薛卫把耿序叫了起来。
耿序宿醉之后头昏脑涨，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薛卫洗漱完，看他脸色苍白，五官紧巴巴皱在一起，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便爬到床上，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力道不轻不重揉了一会儿。
“怎么样，好些了吗？”
耿序点头，脸色果然看上去红润不少。
解决完这边，薛卫又去叫她爸爸起床。
薛父昨天喝得没有耿序多，但是睡得却比他沉，薛卫在他耳边喊了三遍都没能把人喊醒，只好作罢。
她找了张纸留下字条，又打电话叫前台准备了养胃的红枣粥，这才和耿序一起离开酒店。
耿序提前给陈晨发了消息，两人刚下去陈晨就开车到了门口。
路上有点堵，虽然路途比较近，感到片场时各个部门都已经准备就绪，都在等他们两个，而导演摇着大蒲扇隐隐有发飙的迹象。
工作人员见他们两个一起过来，耿序身上还带着酒气，四下里投来的八卦目光亮的人眼睛疼！
薛卫没眼看，直接遁入化妆间，而耿序置若罔闻，紧跟着薛卫进了同一扇门。
耿序的戏排在前面，化好妆之后就赶紧出去了。
台词之前都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昨夜里宿醉，又和薛卫聊到很晚，一直不在状态，挨了导演好几顿骂。
到了他和薛卫的对手戏，耿序更是错误频出，导演连着喊了好几回咔，拿着喇叭恨不得对着他的耳朵咆哮——
“耿序，眼神！注意你的眼神！”
“这是你妹！亲妹妹！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收敛一点！”
“停！耿序，你知道你被自己的亲妹妹利用了，应该表现的是愤怒，不要像个怨妇一样！！”
喇叭的质量很好，声音扩散到片场各处，犄角旮旯里都能听见。
耿序脸皮厚，笑嘻嘻地受用了，薛卫脸色却红的不能见人。
不过耿序也知道自己今天的状态不好，而且刚才演戏一用力，这会儿头疼地很厉害，直接向导演请假，没拍完的过两天补上。
导演知道留他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大手一挥把人赶走，将其他演员的戏份往前提。
午休的时候，薛卫心里记挂耿序，有担心冒然打电话影响他休息，先在微信上发了信息。
等了有十多分钟，耿序仍然没回。
薛卫犹豫一下，直接打给陈晨。
“陈晨，序哥呢？”
“卫卫姐，序哥刚才难受，刚睡下了。”
“你记得给他订一份粥，饭菜要清淡一点的。”
“嗯……”陈晨那边说话吞吞吐吐地，“卫卫姐，序哥已经吃过饭了。”
薛卫没注意他的犹豫，“吃过就行，他早晨就不舒服，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你再买点酸奶准备着，不要冰的。”
“卫卫姐，其实……”陈晨回头看了看床上睡着的老板，推开卫生间的门小声告状，“序哥中午吃饭的时候，冉姝过来了，送了粥和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