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南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当兵挺好的。”
俞向好看他,“回去好好按照大姐夫说的话锻炼。别松懈了。”
“嗯,我知道的。”俞向南犹豫了一下,斟酌的开口,“就是,这事儿我跟爹说了,爹挺支持我的。”
俞向好笑容淡淡,“嗯,那就好。”
“但娘不想让我去。从初二那天知道我要去当兵就闹了一场,已经好几天不跟我说话了。”俞向南心里难过,继续道,“我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她的,谁知道我跟爹说的时候被俞向兰听见了,然后三婶去找了大娘,大娘想让向西也去当兵,大娘就去找娘,然后娘就知道了。娘居然想让我把名额让给俞向西,不让我去当兵。”
他说到最后失落极了,眼泪都掉了出来,“我是她亲儿子啊,她咋能这样呢,明明大好的前程,他居然让我拱手让人,凭啥啊。”
“咱不让,凭啥让啊。”赵丰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想当自己去当去,就你这条件就算不用大姐夫出面都能去。就俞向西那小胳膊小腿的,走路子都送不进去。”
赵丰年话说的不客气,但却真真的安慰了俞向南。俞向南咧嘴笑了笑,“谢谢你姐夫。”
“谢啥,你要是个不着调的,我才懒得管你呢。这不是看你是个可造之材吗。”赵丰年被夸一句就开始得瑟。
赵志国撇了撇嘴,“说不着调,谁能比的上你啊。”
赵丰年立马不干了,“我觉得比我着调的人不多了。爸,你可是我亲爸!”
“去去去,要不是亲儿子谁乐意说你。”赵志国同志嫌弃的摆摆手,“得了,人走了咱也得上班去了。”
俞向好开学要到正月十六,而赵丰年上班则要初十。两人安慰了俞向南将他送走,便收拾了吃的喝的还有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回县里了。
到了县里的时候正好中午,这时候国营饭店还没开业,赵丰年赶紧洗了米又把排骨用水焯了,再切个土豆稍微翻炒添上水下了米,来个大乱炖。
俞向好以前可没这么做过,还担心做的不好吃,没想到做出来的时候味道还真不错。两人刚吃了两口就听见有敲门声。
赵丰年去开了门,却见是大柱子和小柱子兄弟俩,赵丰年对他们一家子没个好印象,没好气道,“有事儿啊?”
小柱子闻到排骨的香味了,嗅了嗅鼻子就想往里头钻,却被赵丰年一把抓住了然后拦在门外,“干啥?”
小柱子要哭了,“我娘说你家炖了肉,可香了,大过年的你肯定不能打孩子……”
大柱子十三四了,这会儿任凭小柱子说他也不吭声。
“闻着肉味来的啊,”赵丰年往大柱子家那边瞥了眼,大柱子娘飞快的缩回了头。
赵丰年将小柱子抱起来,然后对大柱子说,“自己走。”
大柱子性子本来就像他爹,这会儿被一说赶紧跟上去了。
赵丰年将小柱子放到他们门口,砰砰的砸门,“管好自己的孩子,我可不是你们爹娘还得给你们带孩子。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把你们门给砸了。”
说完赵丰年就走了,小柱子喊他,“喂,你得给我肉吃。”
赵丰年翻个白眼,没有一点不跟孩子计较的心思,“我又不是你爹,找你爹要去。”
“那我叫你爹,你给我肉吃不?”小柱子舔着手指头问。
赵丰年呵呵,“不给,我儿子也不能吃肉,只能吃草。”
说完赵丰年便走了,后头小柱子还在问他哥,“我都答应叫他爹了,他咋不给我吃肉呢。”
“因为他不是咱爹。”大柱子拉着小柱子进门去了。
赵丰年回去气呼呼道,“那大柱子娘是不是就属破车子的,咋这么讨厌呢。”
俞向好笑道,“甭搭理她,平常咱也见不着面。”
赵丰年嗯了一声,“后天就得去公司了,好可怜啊。”
“那你多吃点,到时候好好挣钱。”俞向好非常没有同情心。
果然赵丰年直接哀嚎,“我好可怜啊。”
在家的时候因为人多,赵丰年憋了好几天了,奈何两人都没洗澡,俞向好坚决不肯,赵丰年便自己在床上滚了几圈睡了。
第二天的时候赵丰年拉着俞向好去澡堂子洗澡,回来后不顾大白天的直接把门关了往俞向好身上扑。
反正闲着没事干,俞向好就随了他。可毕竟这边隔音不好,俞向好还得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实在是辛苦。
正月初十的时候赵丰年去了运输公司,刚开始上班也没啥事,去开了会也就回来了,可下午的时候陈大成来通知他,要出车了,不过是省内的。
赵丰年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十五没过呢就得冒着冷风出门了。
俞向好便买了些肉回来,亲自下厨给做了肉酱,放到罐头瓶子里,然后又去找枣花娘借了鏊子烙了煎饼让他带着路上吃。
这样的待遇还是头一次有,可把赵丰年感动坏了,也不嫌出去累了,他激动的对俞向好说,“我肯定好好挣钱。”
俞向好满意的摸摸他的头,“乖。”总算没白费力气啊。
等赵丰年跟车走了,俞向好便窝在家里不出门了,一天吃两顿,就自己随便做点吃。
赵丰年一走便是七八天,再回来的时候俞向好都要开学了。赵丰年胡子拉碴看起来风尘仆仆,把一袋子好东西扔下又跑出去了。
俞向好打开一看是一麻袋的海带,敢情又跑海边去了。
赵丰年洗了澡回来神清气爽,“刚过了年大家伙都没有这些东西了,好歹搜罗了这点回来。”
俞向好道,“这些也不多,卖一半剩下的分分吧。你拿一把去给枣花娘,咱之前还用了她家鏊子呢。”
“行。”赵丰年痛快的拿了差不多二斤海带出来也没用绳子栓,直接拿着就出了门。
出门碰见大柱子娘,大柱子娘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她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这,给我的?”
赵丰年鄙夷的看她一眼,从她身边走过直奔枣花家门口敲了敲门。
枣花娘出来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笑的见牙不见眼,“这、这咋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媳妇说了,用了你家鏊子,礼尚往来。”赵丰年塞她手里转身就走。
那边大柱子娘眼睛死死的盯着枣花娘手里的海带,枣花娘故意笑的大声,“谢谢啊,这么好的海带,泡开能吃好几顿了。”
大柱子娘愤恨的哼了声,然后气势汹汹的往俞向好家去了,她站在门口想敲门又不敢敲。正犹豫着门开了,俞向好想去茅房。
大柱子娘一见她出来了,直接道,“大家都是邻居,你为啥只给枣花家海带不给我们家,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俞向好看着她顿时觉得好笑,“我乐意给谁就给谁,你管的着吗?”
“你、你,我去告你投机倒把。”大柱子娘大声道。
俞向好眼神直接冷了下来,“去吧,革委会大门开着呢,但是我要告诉你,诬告也是要去改造的。你最好搞清楚。”
大柱子娘本就是个搅屎棍,胆子不大还老想搞事情,俞向好真跟她正面刚了她还真不敢去。
俞向好关上门,嗤笑一声往楼下去了,枣花娘露出头来笑道,“俞向好同学,谢谢你的海带。”
大柱子娘更气了。
下午的时候枣花娘直接把过年买的肉炖上了,肉和海带的香味飘的很远,大柱子娘便在家打孩子了,打了孩子又跑过道上骂大街。被枣花娘拿着扫帚追着打,整座楼上鸡飞狗跳的。
正月十六,俞向好开学了,此时已经是高二下学期,到六月份的时候就要毕业,那时候面临毕业或者继续考中专。
当然以俞向好的成绩考中专肯定没问题的,但她想的是明年参加高考,自然不会去考中专了。那么现在就该考虑毕业分配问题。她学习好,单位肯定差不了,端看去什么单位了。
到了学校俞向好便发现放了一个寒假同学们大多都胖了一圈。钱卫红摸着脸朝俞向好抱怨道,“为啥我们都胖了你就不胖呢。”
俞向好笑道,“天生的。”
钱卫红撇嘴道,“我倒是觉得你以前伤了底子还没养好呢。”
这话俞向好也不知道怎么说,以前的原主的确营养不良身体也不怎么好,要不然也不会只生了一个儿子还伤了身子,加上过度劳累,才早早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