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晚百思不得其解。
罢了,她一个正常人当然理解不了蛇精病,真理解了就该吃药了。
她猛地抽回胳膊,收好袖子,直接避开这个话题,又说了一遍。
“不管你想要什么,缓几日再让他给你。”
几日后,她的计划也该成了。
“不行!”
“为何不行?”
“我不高兴,所以不行。”
“……”
余小晚觉得自己一定是老了,不然怎么会听不懂死狐狸的意思?
这就是代沟啊代沟!
她微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诚意十足。
“如果我曾做过什么让九殿下不悦之事,我道歉,诚心诚意道歉,请九殿下海涵,也请您缓几日,给晨之一个缓冲的时间。”
她本以为必然要好费一番唇舌死狐狸才会同意,却不想,他竟轻易便答应了。
“好啊,缓几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告诉我,结印在哪儿?”
“……”
余小晚眨眼眨眼再眨眼。
她应该说那儿?
胳膊腿儿之类的地方,她要说了,他万一要验看怎么办?
可若实话实话,总觉得他会更生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好端端的他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这种没用的小事?!
搞不懂啊搞不懂,这死狐狸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余小晚还在纠结之际,玄睦凉飕飕的沙哑嗓音已传了过来。
“行了,不必说了,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说罢,他又看向耶律越。
“走吧二哥,早给我,咱们也好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耶律越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游移了一圈,这才放开她,抬步朝着门口走去。
余小晚头都大了,这死狐狸,不过区区一炷香的工夫,她已经无数次想掐死他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在丹田,丹田!”
玄睦刚刚迈出去的腿,顿了下来。
“你说哪儿?”
他转回身,微眯着狐狸眼望着她。
耶律越也转身,一脸深沉的望着她。
“丹,丹……丹田……”
余小晚越说声音越弱,她后悔了,真的,她觉得她不仅可能白说了,还徒惹耶律越怀疑!
果不出所料,玄狐狸盯着她的小腹看了数息,突然冷哼一声,转身推着耶律越便出了客房。
余小晚不甘心地追了出去。
“我都跟你说实话了!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玄睦回头瞟了她一眼,斜勾的唇角依然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方才已说了,我不想知道了,是你自己非要说的,怎能说我言而无信?”
“可约定是双方的,你单方面毁约我又不曾同意,总归你不能言而无信!不如这样,便缓五日,五日便好!”
耶律越蹙眉道:“琴儿,不必求他,我去便是,无碍的。”
“呵。”
狐狸眼在他俩身上溜了一圈,回了他俩个冷笑。
余小晚无视掉耶律越的话,又道:“那便,三日,就三日,好歹缓口气。”
耶律越眉心拧得更紧了几分,“琴儿,真的够了,早一日晚一日,又有甚差别。”
“哼。”
玄睦又回了他俩个冷哼。
耶律越拽了下玄睦,“不是要吗?我给你便是,走!”
两人抬步便走,余小晚跟着又追了两步。
“两日!两日总行了吧?!”
玄睦再度顿住脚,却并未回身。
“本来莫说两日,五日十日都是可以的,不过,现在半日都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方才只是不高兴,这会儿,是非!常!不高兴!”
余小晚无语问苍天。
“你是没长大的小孩子吗?嗯?要不要这么幼稚?”
一提幼稚,玄睦终于转回头来,狐狸眼危险的眯着,额角的青筋隐约跳凸了一下,貌似比刚才更!生!气!了。
问题是,余小晚根本不记得玄睦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小心眼的明明是时晟才对!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我都比你小,幼稚便幼稚了,我还可以更幼稚一些。”
说罢,他转头冲耶律越道:“我要的东西,马上给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不然,别怪我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什么对咱们大家都有害无益的事。”
走了两步,他又转头对她道:“对了,今夜你便早些歇息吧,记得拴好门窗,我与二哥多日不见,有说不完的话,今夜便不放他回去了。”
他果然比刚才更幼稚了……
余小晚无泪语凝噎,再一次确信了一个事实,一遇见这死狐狸,准没好事!
耶律越一夜未归,余小晚辗转反侧,一直忧心着玄狐狸究竟要了他什么东西。
或者说,他还有什么能被玄狐狸利用?
他已一无所有,一个叛国贼,在逃犯,还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第111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39)
第二日一大早, 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的余小晚便被玄睦那厮给拍醒了。
当然,拍的是门。
余小晚睡眼惺忪地出来,耶律越他们已准备好了,只等她洗漱过后, 下楼吃早饭。
天还很早,不过刚蒙蒙亮而已,可客栈厅堂已坐了不少人,邱县是皇城西侧最近的一座小城, 过往商客极多,今日这般多人已算是少的了。
三人寻了一处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简单的早饭,余小晚一边吃还在打瞌睡, 眼帘拼命挑着还是都快要阖在一起了。
耶律越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声道:“你快些吃, 待会儿上马车还能睡。”
余小晚微点了下头,勉强打起精神啃着手里的包子, 早起迟钝的脑细胞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什么?马车?”
耶律越看着她咬着包子瞪着大眼的模样, 忍不住有些好笑, 把薄粥朝她推了推,这才回她。
“是, 马车,过会儿你坐九弟的马车。”
余小晚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马车不会太招摇了吗?一般人家根本坐不起马车。”
不等耶律越开口, 玄睦咽下最口一口包子, 压低了声音道:“稍后莫非会来接你们, 二哥独马先行,你坐马车在后,莫非扮你夫君,傍晚在前头的吴县会合,明日启程依旧分道而行。”
莫非是高鼻蓝眼,番邦外貌明显,而西夷虽也是番邦,却与中原人士相貌比较接近,再加上耶律越本就肖似其母,便更不像番邦人,故而,追兵对于莫非反而不会过多注意,余小晚与他一起更安全些。
而耶律越独行,也比他们两个通缉犯同行要安全的多。
如此安排自然最好。
虽说玄睦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她采琴也不过是个无用的丫头,玄睦刻意害她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所以耶律越才会同意与她分道而行。
只是……
“你的意思,你不与我们同行?”
玄睦伸手正要去拿包子,手顿了一下,帽纱后,妖冶的桃花眼微挑,似笑非笑。
“怎么?你想让我送你?”
余小晚回他一笑,皮笑肉不笑。
“不必,你忙你的就好,我不过是好奇,原本以为你会亲自护送的。”
玄睦并不喝粥,倒了杯茶饮下一口,这才回道:“我要过一阵子才能赶上你们,稍后要先回皇城,有些事还未收尾。”
余小晚略松了口气,还回皇城便好,他若走了,她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
最担心的问题确认罢,余小晚这才有心思边吃边问:“对了,我们逃走的消息,皇上应该不曾张扬才对?你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这般快便寻到我们的?”
玄睦轻笑一声,撕着包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情似乎相当不错,与昨夜天差地别。
“你们一翻出公主府我便知道了,不过是一直没有露面罢了。”
这问题耶律越大抵昨夜曾问过玄睦,此时已心中有数,并没有丝毫反应。
余小晚却是有些愕然。
“你,你一直在监视公主府?”
“你错了,我并非监视公主府,我监视的……是你们。”
“我们?”余小晚怔了一下,水眸缓缓眯起,“你莫不是一直惦记着晨之,就是为了昨夜那东西?”
玄睦刚撕下一块包子,还没往嘴里放,顿了一下。
“我惦记的不止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