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番外(717)

作者:风吹小白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和她的唯一一次交集,是上京城郊外的一场狩猎。

那日风雪很大,她的功夫也算不错,因此穿了戎装前往林中打猎,却因为暴风雪而和大队伍走散。

他始终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天色渐晚,她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把她抱进了一处山洞,生了篝火为她取暖,可她染上了严重的风寒,就连呼吸都很勉强,更遑论睁开眼看一看他。

篝火并不能让她清醒过来,他干脆褪去了细铠和衣物,亲自为她取暖。

鬼狱并不在意清白和贞洁,他们的第一次,就在山洞里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等到第二天晨曦,他骑马出去找大夫和援兵,再回来时,山洞里空空如也,她已经不在了。

再后来,她爱上了君王陆执。

他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因为那样美的姑娘,本就该配世间最位高权重的男儿。

他继续征战沙场,偶尔听到从上京城传来关于她的消息,她在宫宴上为君王献舞,她第一次被君王召幸,她为了怀上皇嗣前往天岚山求医问药,她成了君王的皇后……

他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却不成想,君王竟是个薄情之人……

料峭寒风吹过凉亭,吹灭了温着酒水的小火炉。

程锦衣靠在圈椅上,血液从他的眼耳口鼻缓缓渗出,他死死扶着扶手,眸色依旧出神。

如果无法让君王对她忠诚,那么他愿意为了她,弑杀君王后宫所有的美人。

她合该被人捧在手掌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他的呼吸渐渐微弱。

一枚藏在袖中的翠色令牌被他捏碎,破风声起,几道红衣暗卫恭敬地跪在了地上。

程锦衣声音沙哑:“传本将军旨意……不计一切代价……弑杀贵妃!”

破风声悄然消失。

男人的目光落在人群之外,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激动地从圈椅上跌倒在地,艰难地朝那个方向爬去。

他已然不在意自己是否中毒,已然不在意是谁要毒杀自己,天地浩大,在那个女子出现的刹那,他的心里眼里便只剩她一人。

细密的雪花簌簌飘落。

妃扇香一袭紫色宫装立在白梅花树下,手持流苏香扇,绝美的面庞始终透着高高在上的骄傲,眼波流转间清冷凉薄。

似是若有所感,她微微偏头,人群攒动,刚刚那道灼热而熟悉的视线仿佛刹那错觉。

“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君王带着阿九去了小山亭,正在煮茶闲聊呢。”贴身宫女急匆匆赶回来。

妃扇香面色漠然,从宽袖里取出一枚丹药,“拿去,记得做得干净些。”

“娘娘放心!”

小山亭。

这里地势极高,可以俯瞰整座香雪海。

亭外栽种着红梅,几枝梅花横斜着探进亭子里,平添古色风雅。

苏酒跪坐在蒲团上,专心侍弄煮茶的小火炉。

她的茶艺是跟萧廷琛学的,一手君山银针煮的极好。

“好香……”陆执笑着轻叹,“姐姐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全才,会香道医术,还会烹茶酿酒,真是难得。”

“我这点儿本事算什么,萧廷琛才厉害呢。”萧廷琛不在场,所以苏酒称赞起他来并无顾忌,“我的字是跟他学的,香道是跟他学的,就连烹茶也是跟他学的。好在学有所成,也不算辱没了他。”

陆执听着,唇畔的笑容淡了些。

脑海中隐约勾勒出画面,春夜落雨芭蕉声声,金陵城的书楼里烛火葳蕤,黄铜青莲香插里插着水木线香,彼时还是小姑娘的苏酒与萧廷琛共对西窗,青梅竹马,赌书泼茶……

那么静谧安宁,是他无法插足的岁月。

“尝尝。”茶已经煮好,苏酒笑着替他倒入瓷盏。

热气氤氲。

陆执浅浅啜饮小口,微苦之后是甘甜,令人仿佛置身于山野之间,格外沁人心脾。

“好茶。”他称赞。

鬼狱同中原一样,也有喝茶的习惯。

只是百姓粗野,随便拿点沸水烫一下便算是喝茶了,不像苏酒这般精细,水要用梅花雪水,瓷盏和炭火也十分精贵讲究。

“君王喜欢的话,将来如果有缘去了江南,我可以为君王烹制最地道的南方茶。”

陆执脸上的笑容便真切了几分,“会有那么一天的。”

这厢说着话,一名小宫女端着托盘上来,恭敬道:“君王、贵妃娘娘,奴婢来送花糕。”

她把两碟花糕放在几案上,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苏酒望去,花糕都只有拇指大小,制作得精致可爱,每一份都不相同。

陆执笑道:“打听到姐姐喜欢吃花糕,特意绑了个——哦不,特意请了个江南的名厨回来,以后姐姐每日都可以吃到花糕。”

第1116章 总有一天,我要回家的

苏酒拈起一枚端详。

须臾,她平静地放下糕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制作糕点的食材和水质不是故乡的,那么厨艺再好,也做不出故乡的味道。君王还是把人放了,莫要为难人家。”

陆执咬了咬嘴唇,不大情愿。

见苏酒果真不吃,他心里有些怒意,“姐姐如今成了我的女人,也该试着接受我的好。我容许姐姐时常提起萧廷琛,那是我大度,可姐姐该有自知之明!”

苏酒看着他。

少年金冠墨袍,姿容清隽夺目,是翩翩如玉的美好模样。

只是眉目间蕴着戾气,瞧着多了些薄命之态。

明明是困住她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每每对上这样的陆执,她都生不出恨意。

她在心底叹惋,伸出手轻轻触摸少年的头发,“总有一天,我要回家的。这场战役的结局你我心知肚明,我究竟是谁的女人,你我同样心知肚明。陆执,别再执迷不悟了。”

被像是弟弟般宠溺摸头,陆执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霍然起身,抬脚踢翻几案,冷笑:“我听不懂姐姐在说什么!鬼狱的人世世代代都在努力,我们怀抱着必胜的信念报复中原,所以胜利的自然会是我们!至于你,你以为贵妃的封号,只是封着玩儿的吗?苏酒,萧廷琛这个时候必然已经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猜,他会怎么想?!”

苏酒沉默。

瓷盏和碟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上好的花糕滚落满地,引来宫中一条袖犬,忙不迭吞咽起来。

苏酒没再管暴怒的陆执,只偏头看袖犬吃东西。

不过一时半刻,袖犬忽然呜咽一声,嘴角渗出乌黑血液,倒地一命呜呼。

她愣了愣,急忙捡起一块花糕,掰开了细细查看,才惊觉这花糕被人下了毒!

她诧异地望向陆执,一时竟不知是有人要害自己,还是要害陆执。

陆执已经察觉到不对劲,锁眉道:“怎么了?”

苏酒把事情说了一遍。

陆执尚未发话,又有宫女急匆匆闯进来,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君王,程将军,程将军他……他没了!”

寒风骤起。

苏酒始终悬着的心,悄然放进了肚子里。

她悄悄望向陆执,少年面色凝重,显然没料到程锦衣会突然死掉。

虽然程锦衣效忠的是妃家,可他毕竟是鬼狱不可多得的将才,没有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家梅花林里,未免可惜。

陆执沉声:“扶朕去宴饮会场。”

宫女胆怯称是。

苏酒独自立在小山亭外,目送陆执沿着陡峭的台阶下去。

寒风卷起她天碧色的裙裾,重重堆纱犹如碧波荡漾,似是乍起的波澜。

她抬手扶了扶云髻步摇,远远眺望乱成一团的梅花林,鬼狱上京城,恐怕要不安宁了。

……

九龙殿玉暖生香。

苏酒独自倚在绣榻上,凝着琉璃窗外的梅花出神。

昨日那场宴会到底不欢而散,陆执派人去查花糕投毒的事,程锦衣被暗杀的案件也在同步排查,只是宫里的水那么深,一时半会儿想查出真相,难如登天。

殿里燃着安神香,她打了个呵欠,望了一眼丢在小佛桌上的药方,扯过狐狸毛褥子盖住身子,有些困倦地合上眼。

殿外又落了细雪。

长生在檐下收了纸伞,陆执自个儿拍了拍貂毛斗篷上的落雪,沉稳地踏进九龙殿。

隔着珠帘,他闻到殿里熏着浓郁的安神香。

小宫女迎上来,轻声道:“贵妃娘娘刚睡下,奴婢去叫醒她梳妆打扮恭迎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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