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羞得小脸红透,可是喝醉的少年力气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小姑娘恼了,怒喊道:“谢公子!谢容景!你是不是疯了?!”
说着,一手遮住眼睛,压根儿不敢乱看。
“嗝……”
谢容景打着酒嗝,把她生拖硬拽的,捉进了一座垂纱单间。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摸索着撩开锦袍,去解裤腰带,“好兄弟,刚刚徐紫珠那贱人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如那等不要脸的女人,等我尿完,就去帮你揍她!”
“谁要你替我揍她!”苏酒急得直跺脚,拼命往外面挣自己的手,“你快放开我!我要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咱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你如何就不要我揍她?你是不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所以舍不得我揍她?难道她比本公子还好看吗?”
谢容景喝得有些多,头晕眼花的,裤腰带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
他恼急恼急的,拉着苏酒的手就往他裤腰带上凑,“好兄弟,你快帮我把裤腰带解开,我快憋不住了!”
“啊——!”
苏酒尖叫!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捶打他的胸膛,“谢容景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谢容景从小到大,就没人敢打过他。
他捉住苏酒的小手,越发恼怒,“不过是叫你替我解个裤腰带,你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害羞啥?!来,看看小爷是怎么给你解裤腰带的!”
说罢,
把苏酒摁墙上,
伸手就去扒她的裤子!
“你不能扒我的裤子!谢容景你住手!”
苏酒拼命叫喊挣扎,死死捂住裤子,又急又羞,委屈得连睫毛也湿润了几分。
恰此时,隔壁单间传来慵懒低沉的嗓音:
“吵什么?”
苏酒微怔,这是……
小哥哥的声音!
她惊恐的眼睛立即含满期望,急促道:“小哥哥,你快来帮我!谢容景他疯了!”
一把纸墨折扇,慢条斯理地撩开单间相隔的垂纱。
身着天青色直裰长衫的俊美少年,慵懒倚在墙壁上,出现在苏酒眼中。
两汪含情桃花眼,一双温润玄月眉。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仿佛救赎她的神祗。
然而这位神祇,嘴里却是没有什么好话的。
只见萧廷琛摇开折扇,唇角轻勾,“我竟不知,我的好妹妹与谢二混得这般熟,连他名字都唤上了……啧,想来我在这里,定是打搅了你们……”
“小哥哥!”
苏酒快哭了。
这厮也太恶劣了,刚刚在大厅里帮着徐紫珠不说,如今还看着她被谢容景欺负!
恰在这时,醉醺醺的少年“哈”了声,得意地捉住苏酒裤腰带上的活绳扣,“可给小爷找着了……”
说完,
随手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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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啧,妹妹又要哭鼻子了
小姑娘面颊红透如虾子,瞬间闭上眼。
正欲尖叫,却觉那双落在自己裤带上的手,似乎松开了。
漆黑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慢慢睁开眼,只见谢容景酩酊大醉地趴在恭桶上。
他背后,赫然踩着一只脚。
萧廷琛居高临下,散漫地抖了抖长衫,睨向她道:“还傻站着作甚?莫不是要等这厮酒醒了,再来扒拉你的裤子?”
此时小姑娘靠着墙,涂满姜黄的小脸看起来丑丑的。
却唯有那双乌漆漆湿漉漉的圆眼睛,红润湿透,仿佛枝头带雾的桃花,晕染开江南三月的春意,水润干净,似是被风吹开的涟漪。
她吸了吸小鼻子,怯怯走到萧廷琛跟前,“小哥哥……”
“啧,妹妹又要哭鼻子了……”
少年白细的指尖,轻轻按住女孩儿绯红潮湿的眼角,宛如揉捏一瓣桃花般,细细碾压搓捏。
他低垂桃花眼,嗓音温醇柔和,“我都说妹妹成日里要我哄着,你偏还不信……”
这么温柔地说着话,眼底却都是漆黑幽深的戾气。
这双小鹿眼当真勾人得紧,小小年纪就容易招男人,长大了,还得了?
真想把这双眼睛挖出来,细细保存在琉璃罐里,只叫他一个人欣赏……
“走了。”
他很快掩去那浓烈戾气,转身朝溷轩外走去。
苏酒望了眼趴在恭桶上不省人事的少年,忍不住报复般悄悄踹了他一脚,才急急跟上萧廷琛。
萧廷琛行走之间,只觉衣袖处一紧。
他垂眸,只见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正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宽袖。
似是……
依赖。
少年唇角轻勾。
刚刚胸腔里蔓延出的戾气,莫名其妙烟消云散。
两人来到大厅,徐紫珠被众星捧月,所有人都在恭维着刚刚的芝兰香。
香满楼的刘掌柜已迫不及待地捧来契书,似是想要买断芝兰香的售卖权。
萧廷琛慵懒地盘膝而坐,手肘撑着小佛桌,“小狐狸,你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不知道去抢回来吗?”
苏酒纠结,“可,可她是知州家的小姐……我,我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我的……”
少年盯向她。
桃花眼中潋滟着无限清冽艳光。
他用扇端挑起她的下颌:
“你只呆呆坐在这里,别人自然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你不开口,笑兰春的主人,就永远是徐紫珠。甘心吗?被人剽窃了你的创意,被人顶替了本该属于你的荣耀,你甘心吗?”
苏酒望着他的眼睛。
旁人的眼眸都是黑白分明,叫人一眼就看清楚,那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
可小哥哥不一样。
他这双桃花眼,像是温润含情,再细看时又似是霜雪弥漫,就仿佛始终笼着隔江的烟雨,令人看不分明。
半晌后,她抿了抿小嘴,犹豫地望向被众星捧月的徐紫珠。
其实想要戳穿她的真面目,也不是没有证据的……
她想着,鼓起勇气攥了攥小拳头,起身朝徐紫珠走去。
第76章 属于我的荣耀,我会亲手夺回来
她站在人群外,朗声道:“徐小姐这味芝兰香,我却是在别处闻过的。”
众人惊诧,忙寻声望来。
只见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做书童打扮,皮肤黯淡无光,看上去恹恹的。
却唯有那双眼睛漆黑明亮,像是藏尽了江南三月的春光。
刘掌柜率先发难,“又是你这小混蛋!你若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叫护卫把你打出去!”
苏酒负着小手,目光只定定落在徐紫珠身上,“徐小姐这味香,我前些时日分明在别处闻见过,如何今日就成了你特别调制的香丸了?”
徐紫珠优雅地拢着宽袖,扶着侍女的手在蒲团上坐了,含笑道:“你这书童真有意思,怎么,你怀疑这味香并非我亲手研制?那你倒是说说,几日几时几刻,你在何处闻得?又有哪些人见证?”
她笃定了苏酒说不出来。
芝兰香的味道极为清冽特别,若曾有人闻得,必定早就宣扬得满城风雨,早就传到她耳朵里去了。
又哪里轮得到她今日出手?
苏酒微微一笑,“谢公子,烦请你差遣个侍女,去隔壁半枫荷,请掌柜爷爷带上‘笑兰春’过来。”
醉醺醺从溷轩中出来的少年,春花秋月般的面庞仍旧弥漫着入骨的绯红,糊里糊涂地走到苏酒身边。
他睁着一双清洌洌雾蒙蒙的丹凤眼,不解地凑到苏酒跟前,“你,你说啥?”
扑面而来都是酒气。
苏酒蹙眉,低声对他道:“谢公子,无论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就是。”
“唔,小酒言之有理……”
谢容景乖乖呆在她身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点头。
刘掌柜捻了捻嘴唇上的痣,抬手示意侍女去隔壁半枫荷请人。
徐紫珠挑了挑眉,没料到这丑丑的小书童,竟是谢容景的人。
可是……
她拢在宽袖中的手悄悄收紧。
若这书童果真是谢容景的人,必定会把芝兰香卖给香满楼,又如何会与半枫荷有关系?
他必定是在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思及此,徐紫珠心中稍安,白细指尖轻抚过茶盏上的喜鹊登枝粉青图,杏眸中流露出点点笑意。
四周其他人亦纷纷落座,各自窃窃私语起来:
“半枫荷那种破烂香铺,前两年就该倒闭了才是,怎的还一直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