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每日行一善+番外(39)

作者:一斗白日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众人便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铃星进了青松老人专门腾出的一间密阁,此处放的尽是七金藏品。

走在后面的权无用听了他们刚才的相会,挠了挠头:“怎么听,这人也就是个七金派的脑残粉吧。”

燕来行摇头:“不是说是七金后人吗?”

权无用看他一眼:“你信啊?他上嘴唇碰下嘴唇,说他是七金传人他就是了,说不定只是个借名号招摇撞骗的呢。对吧,师兄?”

“啊?”虞药被叫到,“谁知道。”

他们跟着青松老人在密阁里转了一圈,在那些虞药能认出来的藏品里,确确实实都是来自七金派。比如七金的展翅剑,是当年七金派人练武的统一佩剑;比如七金的门旗,也确实是七金山头上飘摇的样式;此外还有北海十三团的团旗,号角,战鼓。林林总总,不计其数。而那些虞药认不出来,也有可能是,毕竟七金当年家大业大,北海又是天下之宗土,有些他不知道的东西也正常。

众人转着,铃星却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青松老人走回来看,解释道:“这是七金老仙,西域大捷后,宴请天宫。”

虞药也走来看,这画上,宾客满门,觥筹交错,宴台周边,尽是仙客,醉倒卧于桌者,仰头倒酒者,起立喧哗者,一张宴桌长数米,两侧尽是豪情人。

苍青鸟盘旋于空,歌舞仙子奏喜乐,百花怒放在脚边。

坐在中央,一手揽酒,怀中抱剑,击桌而歌,纵情肆意乐于其中的,正是七金老仙。

他身后,立着北海十三团的旗,最中间,是北海之旗。

这是隔着画纸都能感受到的凯旋之壮怀,蓬勃而出,满纸皆是得意。

虞药看着当年神采飞扬的自己,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铃星却盯着中间仙官的脸,七金年轻的脸上得意快乐,额头一道金纹,眉目飒爽,望向画外。

青松老人叫了一声:“少侠,喜欢这画?”

铃星收了神,没答。

转了一圈,青松老人送众人出门,铃星走在最后。

等前面的人都下了楼梯,铃星突然转身问道:“恕我唐突,刚才那幅画,能不能送给我?”

“这……?”青松停了一下,笑意愈深,“当然,赠衫之情,以此相报。”

***

虞药坐了半天,才见铃星回来,他翘腿坐在床上:“阿星,哥哥有事要跟你商量。”

铃星关门,走了过来。

虞药往前倾身,给他拉了个凳子:“坐啊。”

铃星坐下。

“这样啊。”虞药搓了搓手,“明早去衙门,你可有什么办法遮一遮煞气?”

铃星想了想,点头:“不难。”

虞药抚掌:“好。”

他话音刚落,便响起了敲门声,是权无用的声音:“师兄,出来帮我们凑个局,三缺一。”

虞药一听,才不想出去陪他们玩,他牌技烂的要死,于是他问铃星:“你要不要去玩两把。”

铃星毫无兴趣地摇了摇头。

虞药便冲外面喊:“睡了睡了!”

权无用往门上一靠:“骗谁,我都看见你房里亮堂堂了。”

虞药冲铃星使了个眼神,铃星转身吹灭了蜡烛。

“呀,”权无用停了,“真睡了啊……”

虞药又道:“明天见,阿用。”

阿用在外面呸了一声:“谁阿用,我是无用。”说完就跑了。

虞药送走权无用,才发现,在灭了蜡烛的静谧房间里,他坐在床上,铃星坐在凳子上,面面相对,安静致命。

虞药清了清嗓子,看看铃星,突然觉得有些尴尬:“现在睡吧?”

铃星却看了他一眼,转开了头,抿了抿嘴,完全在说别的事,他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问道:“你叫谁都是这样吗?”

“什么?”虞药一时没搞明白。

然后他反应了一会儿,猜想,铃星说的,该不会是自己叫权无用“阿用”吧?

虞药低下了头,用脚踢了踢地:“……也不都是,就随口一叫。”

天地良心,虞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尴尬。

暗沉沉的房间,只有屋外透过的烛光,淡淡地映照住两人的影子,看得人貌,却恍惚有种不真切。

虞药自顾自地想,铃星这小子哪儿来的本事,总能让只有两个人在的场合变得暧昧起来。

虞药咳了一声:“你……”

他开口的时候铃星正好也开口:“你……”

于是虞药马上停了话,转而问铃星:“怎么了?”

铃星踌躇了一下:“也没什么……”

他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衣服里,缓缓地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虞药。

虞药接过来:“这是?”

他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好像模棱着有个答案。

铃星又看了一眼他,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七金派的东西,你不也很上心吗?”

虞药沉默了,他解开绳子,伸开了画卷,正是七金宴贺图:“你……看上了这幅画?”

铃星看了一眼画:“也不是,只是觉得很有眼缘。”

虞药慢慢地把画卷起来:“谢谢。”

说完他有些后悔,因为他的声音太小了,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的声音仿佛消融在了气氛里,融得气氛更加昏暗,更加暧昧,使得铃星为了听清他的话,不自觉地朝他靠了靠。

虞药仍低着头,但已经能感觉到铃星只在气息之隔,虞药往后退了退,想着要说些什么搅一下现在流动的氛围,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就被隔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隔壁的声音婉转灵动,抑扬错落,时高时低,配合着那边木床摇晃的声音,送来一阵一阵情波。

于是场面更加尴尬。

虞药和铃星对视了一眼,又分别朝不同方向转过头。

但废仙作为长辈,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该跌份儿,故意笑得很大声,拍着铃星的肩膀:“哥哥告诉你,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铃星也不看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边声音陡然升高,呼唤的起伏波动的人突然开了口,他说:“官人好厉害。”

是个男声。

于是铃星看了虞药,虞药继续拍他的肩:“这种事也很正常。”

铃星顿了一下:“是吗?”

骑虎难下,虞药回答:“是的。”

少年的眼垂了下去,又抬了起来,又垂了下去。

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的虞药,心也跟着他垂了又升,升了又垂,手心全是汗,教育的责任是很重大的,可不能胡乱来。

那边的男声陡然拔高,直接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边虞药继续拍铃星的肩膀:“这种也很正常,有人非常——的厉害。”

铃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俩顿了一会儿,然后同时反应过来,冲了出去。

他们到了门前,虞药抬手拍门,拍了两下,里面尖叫的男声戛然而停,虞药和铃星对视一眼,一脚踹开了门。

满目猩红。屋子里墙壁上满是血迹,红通通的由屋顶笼罩又蔓延到地面,还在往门外的方向流淌。宽敞的大床上一个赤着脊背呆坐的瘦弱男子,张着嘴,留着血,断下的半截舌头掉在地上,颤巍巍地望向门。

虞药转过身看门。那门上倒钉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手臂展开,手心各插两颗粗钉,钉进硬板,膝盖骨被打碎,作为支点,让两条腿外翻着挂在骨上。

更可怖的是,男人其实并未死。

听声音赶过来的林舞阳,只望了一眼,便扭头吐了出来。其他人站在原地,有人去叫管事人。

这时候虞药发现这男人并没有死,马上迈步上前,刚碰到他,男人眼睛一翻,死了。

管事人一到,便打着礼收拾场面,把人群外场的都送了回去,找了侍女们送走内场的,便走进身,迈进门,准备关上门处理。

已经在屋里的虞药没有离开的打算,门口的铃星也迈步进来,管事人眼疾手快地关了门,权无用他们没能进来。

管事人朝他们拱了拱手,便掏出一张黄符,竖起夹在手指中间,念了两声决,黄符骤然一亮,从一张符中飞出万千张,密密麻麻贴在屋顶上,墙壁上,地板上。管事人又拿出一个盒子,扔在空中,那巴掌大的盒子竟悬停在空中。

盒子在空中转着圈,片刻猛然炸裂,从中迸出鲜血,四散着落在黄符上,黄符沾了血,迅速变得乌黑,黑透之后便倏地燃气火苗,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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