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今天还没醒(23)

宁初匆忙地瞥了程珩勋一眼,“你继续说。”

“你在看什么?”程珩勋问出了心中疑问。

“看David的资料。”宁初头也不抬地答道。

“嗯?”

“没事,你继续说。”

宁初将David的资料再看了一遍,更觉得David的人生轨迹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的人生轨迹相似,俨然一副后辈步上前辈后尘,后浪推上前浪的发展态势。

但,死在沙滩上的却是后辈。

“这家公司能发展到如此地步且这么迅速,m国的政府是功不可没的。m国政府似乎给了公司许多补贴以及在很多方面开了绿色通道。”程珩勋双腿交叠,以悠悠然的姿态往后靠去。

宁初眼睛一亮,“m国政府?”

他终于找到了这位强大的创始人和David的结点了。这位创始人和David简直就像是两条平行且走势相同,粗细相当的不断延长的麻绳,明明看起来理应是一条绳上分出来的一部分,却缺乏一个实实在在的证据。而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将它们相接的结点了。

“嗯哼。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程珩勋将交叠的腿放了下来,身体本能地向前倾去,一副很是迫切的模样。

“David的家族和m国现任的副总统有姻亲关系还记得?”宁初将一边手搭在电脑上。

程珩勋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大概记得。”

“David的公司有好几个大合作都是和m国政府的。虽然合作时间都在一年左右,但资金的注入量都不小。”

“所以,你怀疑什么?”

“我现在还没办法怀疑什么。但是我有感觉m国政府会是这一整件事很重要的一个连接点。透过这个点就能找到它发散出去的线。把线都找齐了,就能看清整张网,也就能看见这张网的捕猎目标是什么了。”

“这张网的目标不是你吗?”程珩勋扬起一边眉毛。

宁初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手指上缠着的白色止血贴,止血贴既能止血又能阻细菌,怎么分辨哪个是它主要的效果呢?两个皆是也未尝不可。

“我何德何能值得m国政府为我如此大动干戈?”宁初扯了扯嘴角。

“那倒也是。”程珩勋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Kaley她爸不也是m国的政府人员?”

宁初将手一拉就将手边的电脑合了起来,“这是我们所知道的第三条线了。”

程珩勋有些担忧了,他直觉这次的事不简单,“才第三条线,万一有成百上千条线你要怎么办?”

“那就是天罗地网了。”宁初似乎并不担心,“布下天罗地网这么巨大的工程该是多累人。”

“真天罗地网你就走不掉了。”

“那我就游走吧,毕竟我是池鱼。”

程珩勋叹了口气,“那是怎么殃及你这池的你都不知道,怎么游?”

“嗤。”宁初似乎是真的被程珩勋的话给逗笑了,“都说了是殃及池鱼,池鱼肯定是无辜且不知情的。”

“无辜且不知情的那种池鱼最后是死鱼了。”程珩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宁初收起了笑容,眼神犀利地看向某个不知名的方向,声线低沉,“所以我要做那能跃龙门的那一池鲤鱼。”

既然他们把他拉到了这个网里,他就能在这网里找到他们的真正目标,网再大,他们也总有收网的时候,等目标在他手里的时候就看他们有没有能耐拉起他这条加了分量的池鱼了。

“最好。我可不爱吃烤鱼。”

“那你缺点口福。”

第二十章

待宁初和程珩勋聊完挂了电话,厨房里的草莓已经被处理好了。

宁初回到厨房将处理好的草莓放入瓷锅里,左手很是熟练的从一旁端起一小杯他所需分量的柠檬汁,黄白透明带着点晶莹的液体缓缓而下,他放下小杯,拿起另一个小碟——里面有他需要的冰糖,冰糖颗颗坠落,然后触碰开火的触摸键,右手提着一个小勺,谨慎得仿佛是手里拉着弓。

在他的每次小心谨慎的翻动下,块状的草莓粒渐渐变成了液体状,水红色的表面“噗噗”地冒着小气泡,那“噗噗”声仿若是一声声的催命声,他急忙将火量调小,他之前的几锅草莓就是这么毁掉的,此刻的他紧张得额角都冒出了细汗,右手动作不停且有节奏地翻动着逐渐变得浓稠的液体,草莓的清香弥漫在他的鼻腔,笼罩在他的整颗心上,酸酸甜甜又滚热灼人。

俗话说,事不过三。

所以他知道这第四锅草莓一定会成功的。

做草莓酱需要小心、谨慎、毅力、耐心。而他恰好不缺这几样东西,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

水红色的液体在他的搅动下,出现了一个不断旋转的涡旋,转啊转,晶晶莹,闪着光,在它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逐渐变得顺滑,变得浓稠,变得习惯转动,变得依赖上他手里的那个勺,变得没有他的控制和翻动就会焦黑,变得苦涩,最终走向毁灭和被遗弃的命运。

这种控制一切的感觉能给宁初一种极大的成就感。

他一直清楚的知道,他所付出的东西一定能换来回报,他也一定能拿到回报。

因而,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宁初拿起盛装好的草莓酱举到眼前,他满意地眯起眼,一眼看过去,像看见了一片粉色的星空,他将瓶体微微倾斜,结果让他不由得一笑,是一片会流动的粉色星空。

他的眼睛往一旁看去,已经凌晨两点三刻了,他将草莓酱倒置,然后调适厨房的温度,离开了厨房,将身后的一片狼藉留给机器人处理。他则心满意足地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回房搂着叶声声安心入睡,平静安宁的睡眠下,是他雀跃的,期待的,紧张的,等待明天叶声声醒来的如巨浪起的心情。

——

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星期了,学校和班级里面的氛围似乎并不太一致。

学校里并没有被极大的压力感所笼罩,反而是极力地放松学生们的心情,甚至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了一周的情况下,利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组织了一次高三全体性的活动,活动的每一项项目都旨在放松,并未有任何一项是有关学习或者高考。

反倒是班级教室里笼罩着浓郁的压力和紧迫感,每位同学都在把错题本都拿出来将题目重刷,将笔记本拿出来数次地翻动,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完全准备好,这科还落下了这几个知识点,那科还记不住那几条公式,还有几张冲刺的试卷还空白着,可是高考的黑云就已经直压头顶了,仿佛每位战士的枪都没上好膛,就已经站在战争的前线上了。

宁初一眼就看见了难得笑容灿烂的叶声声从校门口走来,再看,他便看见了叶声声身旁的人——华实。叶声声的笑容是给华实的。

那一瞬间,他的眼睛被刺得生疼,身体像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贯穿,然后倒退,在他的身体里寻找着他的那颗脆弱不堪的心脏,即便在梦里他拥有着一颗健康活跃的心脏,但它面对叶声声时却如在现实般的脆弱不堪。

叶声声笑着和华实道了别,一步一步向宁初走过来。

华实似乎感受到了某道锋利逼人的目光,他回头朝宁初的方向看了一眼,和宁初对视上了一秒,确认了他不认识宁初后就转身离开了。

宁初看见叶声声动作熟练的上了车,以往最先开口的他一时竟没了话。这种感觉像极了叶声声在现实里十八岁的时候。

那时的他,自卑胆小,内心无数想法却在面对叶声声的时候,窘迫不已,口只作摆设,他局促不安,唯唯诺诺,丧失他的一切主权,小心翼翼地紧抱着他的那个喜欢着叶声声的秘密,在叶声声面前微小如尘埃,即使入她眼对她都只是一阵刺痛。

“宁初哥,我最近都很少见到你。你最近很忙吧?”还是叶声声先开了口,但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宁初的情绪有任何不妥。

宁初并没有转头去看叶声声,或者说,他到目前为止没有和叶声声对视过一秒,“嗯。临近毕业了,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这样啊?”叶声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宁初哥,你是京大的对吧?”

“嗯,是啊。怎么了?”宁初极力调整着自己的语气,调整着自己的烦乱紧绷的心绪。

叶声声的眼睛亮了亮,很是崇拜地看着宁初,“好厉害!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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