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她把任向秋扶起来,后者直接咳出了血沫。
赵临本就是习武之人,这一掌又用了死力,威力可想而知。向任秋这样的文弱书生,没有个半年是别想好了。
江雪茹又怕又怒的看着赵临和温环儿,最终还是把火力集中在后者身上。
“温环儿,你到底把任秋怎么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向夫人慎言,贵公子冒犯于孤,孤才打伤了他。”赵临死盯着如死狗一般的向任秋,凉薄道:“向公子,你说是不是?”
向任秋又不是傻,不承认能怎么办。说自己非礼未婚妻,还是说温环儿红杏出墙?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咬紧牙关虚弱道:“娘,太子殿下说的是。”
对方是太子,位高权重。江雪茹敢怒不敢言,只得让人弄来架子把儿子抬回去。
临了的时候狠狠的瞪了温环儿一眼,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没一会儿老夫人也过来了,赵临自然还是那副说辞。老夫人不敢多问,她看了孙女一眼,温环儿低下了头。
老夫人心里有数了,她打起精神笑盈盈的对宾客道:“无事,大家继续去吃酒。”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听说没出事就都回了前院。同江雪茹一道过来的几个官夫人倒是看见了,但畏惧太子赵临不敢多说。
温环儿心很乱,她不想回到筵席上,打算绕路回扶桑院。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发现赵临也跟过来了。
她皱着眉:“太子殿下跟着我做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赵临黑眸淡然,看不出喜怒。
“太子殿下也污蔑了我两次,咱们就算扯平了。”温环儿自然听得出来他说的是什么,他帮自己解了两次围。
“你为何不告诉孤温景凌是你四弟?”
温环儿眯着眼讽刺道:“按照太子殿下的说法,那是我的错了?太子殿下难道忘了,您可是不等我解释就给我定了罪。”
若是从前的温环儿绝对不敢这么说话,如今察觉到赵临有退缩的意思,便忍不住乘胜追击。
“咳,是孤对不住你,向你赔礼道歉。”这短短的十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赵临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受最严苛的教导,自然是知礼的人。如今想想,不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境,他对一个姑娘的品行妄下断论确实是不妥当。
温环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真挚,似乎真的有忏悔之意。一想到往后还要用着他,绝不能把人得罪透了了,便知道不能再计较下去。但她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还希望太子殿下谨记在心,一对男女走在一起并不意味着两人就一定有私情。”
“姑娘说的是。”
温环儿这才满意了,她哼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
第二十章
“向任秋是你的未婚夫?”赵临没忍住,最终还是问了出口。虽说他已经查的很明白了,但还是想亲口听她说出来。
温环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她还是老实道:“这是当年的父母之命,我也无可奈何。”
她的本意是突出自己的无力,但听在赵临耳中却变了味儿。虽然无可奈何,其实还是会嫁的是吗?
他幽幽的看着她,眼神古井无波。温环儿被惊了一下,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向任秋不仅私底下混乱,连外头盛传的京都第一才子名头也是抄袭来的。”原本以赵临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屑于这样说话。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想告诉她。
温环儿咂舌:“居然是这样。”书里的向任秋可是品貌俱佳,这是什么漏洞?
“所以你不能嫁给他,否则就是跳了火坑。”赵临定定的看着她,神色认真又专注。
“哦哦。”温环儿点点头,忽而又诧异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关心我的婚事?”完全不合常理。
赵临忽而撇开眼,淡淡道:“好心而已。”
只是好心吗?哦,好像也没有别的解释了,总不能是赵临喜欢她。
温环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的大氅还在我那里,我去给你取过来。”
“嗯。”
这儿离扶桑院并不近,绿叶又不在身边,温环儿来回一趟已经过去了许久。她气喘吁吁拿着大氅回来的时候,赵临已经坐在凉亭里喝上茶了。
温环儿:“……”
前几日刚下过雨,台阶上积了雨水。她走的比较急,一个没注意踩滑了,直接往后一仰。
“啊~”
赵临迅速站起身,手疾眼快揽住她的腰。温环儿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拥在了怀中,更尴尬的是她的嘴唇贴在了赵临的脖子上。
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赵临突然觉得这些天的郁闷烦躁都消失了。
察觉到他的手放的不是地方,温环儿脸一红,小声喃喃道:“放开我吧。”
赵临看着怀中人儿,顺着心中的感觉,不由自主道:“不放。”
啊?
温环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不放?她有些恼怒:“难道太子殿下也想做登徒子?”
“对不住。”赵临察觉到自己失言,迅速放开她退到了一边。
温环儿小声嘀咕:“还说向任秋私底下混乱,恐怕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抱她的时候多顺畅,还不想放开,一看就没少干这样的事。
两人离得那么近,赵临自然是听见了,他语气淡淡:“你在说什么?”
“没。”她迅速住嘴,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太子还是太子,因为内心有愧才会让着她。温环儿有自知之明,一旦她越了线就变成了以下犯上。
*
宾客走后老夫人派人把温环儿叫了过去。今日闹了这么一场,她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吃惊。
一家子人神色各异的站在两旁。有为温环儿担忧的,比如温舒儿和温景凌;有漠视的,比如温许和张素月;更有恨不得老夫人狠狠处置温环儿的,这是谢茹苓和温嫔儿。
“是孙女的错,险些搞砸了祖母的寿宴。”温环儿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脸懊悔与愧疚。
老夫人表情冷淡,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太子殿下会打了向大公子?”她并不相信什么向任秋冲撞了太子的话。
“向任秋企图亲薄孙女,太子殿下路过便救了我。”
还不等老夫人说什么,一旁的温嫔儿就开腔了:“谁不知向公子有京都第一才子之称,品行也是一等一的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怕不是你为了推卸责任瞎编的吧?”她绝对不能容忍温环儿侮辱她的心上人。
“嫔儿。”谢茹苓嘴上责怪,却暗自甩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老夫人已经看出了温嫔儿的本性,自然没有搭理:“环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孙女说的自然是真的。”她紧接着又委屈道:“原来在大姐姐心中向任秋千好万好,难道我还比不得向任秋跟姐姐亲近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难道向任秋说的都是真的?”
老夫人蹙眉:“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什么真的假的?”
“向任秋说他同大姐互相爱慕,大姐姐早已对他芳心暗许。还说……还说他们经常互通书信,已经私定终身了。”
“温环儿你给我住嘴。”谢茹苓的眼睛已经快冒火了,她死死盯着温环儿。
张素月火上浇油了一把,轻哼一声:“你既说向任秋同大姑娘互相爱慕,又怎会轻薄于你?”
温环儿觉得二伯母简直是神来之笔,她抽噎道:“向任秋说我比大姐姐美貌,要娶我做正妻。姐姐既然对他芳心暗许了,那就只能做妾。”
“温环儿你个贱人,我打死你。”温嫔儿已经要被气疯了,谢茹苓赶紧拦住她,一边委屈的对老夫人道:“虽不知三姑娘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嫔儿,但嫔儿是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她的品性老夫人您是最清楚的呀,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
张素月说起了风凉话:“哎呦,听大嫂这意思,若大姑娘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要算在老夫人头上了?今日是自家事关起门来说也就罢了,若他日嫁出去闯了什么祸老夫人可怎么好?”
谢茹苓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者翻了个白眼毫无畏惧。这些年张素月也忍够了,恨不得早日扳倒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