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心中某种异样的情绪翻涌着。
小凤凰把眼睛给了他，把所有的神力给了白帝，又拼尽了自己的神魂罔顾天规逆天……封印饕鬼。
白泽突然低笑了一声。
他记得，凤族当年一万多年没有储君降世，小凤凰是在万众期待中出生的，她还在蛋里时得到了所有凤族长老的祝福，得到了凤族的传承！因为她是凤族储君！
可是，小凤凰出生之后……和凤族皇室的金凤不同，小凤凰是象征着厄运和灾难的黑凤凰。
凤族的储君，得到了凤族传承和所有祝福的储君，居然是个黑凤。
黑凤出生就是神位，神力强大让凤族所有人害怕。
神族没有一个人不想杀了黑凤凰，凤后在的时候拼死保住了自己的女儿，可在凤后死后……凤皇娶了新的凤后有了新继承人之后，黑凤就成了凤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把凤族的所有灾难，都归咎到黑凤的身上，哪怕八竿子打不着……
经不住凤后和凤族长老的劝谏，凤皇没有办法让几大长老请了白帝来解决让凤族蒙羞的这个黑凤储君。
黑凤被白帝收服后，成为白帝座下弟子，可凤族长老仍然不死心想要伺机杀了黑凤没想到却伤了白帝，这才导致了黑凤一夜之间屠尽凤族长老。
这也让曾经凤族留下“黑凤降世，神族覆灭”的预言，在神族愈演愈烈。
可就是这样一只代表着灾厄的黑凤，把眼睛给了他！拼尽一己之力救了整个神族。
白泽知道，或许在黑凤看来，她并不是为了救神族而救神族，她大概是为了白帝！
因为白帝是那么在意神族。
白泽只觉得自己眼睛生疼，小凤凰当年……爱白帝爱到了什么程度，被白帝亲自打伤后，他甚至还亲自去找过小凤凰，对她说了那番话！
白泽紧咬着后槽牙，大概就是因为那番话，才让小凤凰抱着那样决绝的心态，自寻死路的。
“醒了……”
沈自洲醇厚的声线传来，白泽抬头朝沈自洲看去。
白泽喉头翻滚着：“小凤凰，如果你有她用过的旧物，我可以帮你破了她的禁制，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是……”
“我也知道了。”沈自洲表情平静，把粥碗放在白泽床头柜上，淡漠开口，“是小东西……”
那天炎帝出现，唐景晴突然冲破了屏障出来护住沈自洲时用的那神力……
沈自洲是小凤凰的师傅，怎么会不熟悉？！
再联想到那天青鸾剑拔开，唐景晴和沈孺枫都在的情景。
他只是当时太过震惊没有询问，看着沈孺枫拿着青鸾剑就以为是他！
后来这件事儿就像是翻篇，也没有在沈孺枫面前提起过，这孩子心大……也没有再回忆起这件事儿，导致这件事儿再也不被人提起，将错就错……把沈孺枫认成了小凤凰。
白泽苍白着一张脸，顾不上什么礼仪地位，直白询问：“既然知道唐景晴就是小凤凰……那你想怎么做？！”
见沈自洲没有吭声，白泽接着道：“我进入小凤凰的灵海被伤，是因为……窥探到小凤凰禁制是她自己下的！”
沈自洲身侧拳头一紧。
白泽没有瞒着沈自洲的意思，他抬手覆在自己的眼皮上：“我的这双眼睛，也是小凤凰的！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一双小凤凰的眼睛，怕是进入她的灵海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还有唐景晴她……她之所以……少了一魄不懂情爱！之所以……你感受不到唐景晴身上的伴侣结契，是因为……”
白泽喉头翻滚的厉害，良久他平静了些许才缓缓道：“炎帝神力之所以后来会那么弱，是因为他救了小凤凰把小凤凰印有伴侣结契的残魂养全了，可是伴侣结契……却被小凤凰自行抽出，捏碎了！”
第298章 需要沈自洲自己去选择
“她……”白泽抬头看向沈自洲，“是不想和你再有丝毫牵扯！”
沈自洲幽邃湛黑的眸子攀上猩红，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当年对小凤凰，沈自洲并没有动心！
可如今的唐景晴，他们没有师徒的身份，单纯的相处……沈自洲对唐景晴算是情根深种。
当他知道唐景晴就是小凤凰，知道她曾经经历过那些之后，心口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
小凤凰当是恨极了他，所以才会在自废修行离开师门后，又毁了他们的伴侣结契……不想和他再有丝毫牵扯……
哪怕毁去一缕魂魄，都不愿意……留下他们的伴侣结契。
“还有饕鬼……咳咳咳，是炎帝助他的！”白泽被小凤凰的灵海伤的很重，忍不住咳嗽声。
这个白泽不说，沈自洲也猜出来了。
炎帝对小凤凰的心，沈自洲清楚……
他当年神力为了滋养修复小凤凰的残魂几乎全损，后来又经历天劫，的确是算得上羸弱。
之所以这一次炎帝来找沈自洲，无非是后悔了！
他害怕小凤凰觉醒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收拾饕鬼，和饕鬼同归于尽，从此消殒。
所以想要和白帝联手，在饕鬼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把饕鬼按死。
他知道，白帝是一心想要复小凤凰神位的。
沈自洲抬手掐了掐疲惫的眉心。
轮回真的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当年的他们在神界，他无法背离和小凤凰的师徒身份，尽管小凤凰爱的那么炙热他也从来不曾回应过分毫。
这一世，他们在凡间，他爱上了小东西，却因为要为了还自己徒弟一条命，决意赴死。
到头来，又发现自己终于动了心爱上的，居然就是自己曾经的徒弟。
沈自洲双手抄兜望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心头酸涩无比……
他的心动来的太晚，如果当初……他接受了小凤凰，愿意相信小凤凰很多事情不是忌妒争风吃醋，恐怕此时他们所有人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这是他的孽债，却要小凤凰替自己承受。
一切……也都该结束了。
可他却，舍不得了……
舍不得小东西。
那天晚上，小东西还对他表白了。
“所以，你打算要怎么办？！和炎帝联手收拾了饕鬼之后……赴死？！小凤凰恢复神位之后呢？！发现凤族和龙族都消失了，神族凋零，就连她的师尊……也为了换回她死了？！你解脱了长达数万年的无趣生命，她却要留下承这不死不灭受无尽的痛苦？！你就不怕……她为了不欠你的，直接燃掉自己的神魂？！你的徒弟你比我清楚，她那个个性……从来不愿欠别人的！”
白泽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朝着沈自洲的方向走来，在沈自洲身旁的单人沙发位上坐下：“如果我是你，此生和唐景晴幸福渡过，护她一生平安喜乐，此生结束……她如果还轮回，我去寻她！如果她消殒，我留下替她承受着灼心之痛，看着万世繁华……”
沈自洲抿唇未语，白泽才道：“还是……你只求你自己解脱，不管小凤凰留下想起曾经痛苦的过往如何难过？！”
“留下的那个，未必是最幸福的那个，你活了数万年还不懂这个道理吗？！死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解脱。比如小凤凰……”白泽还在劝，“她在意的人已经都没有了！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如果连你都走了，她该多痛苦？！”
沈自洲只是沉静望着窗外不吭声，半晌才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白帝！如果我是你……就和唐景晴在一起！上辈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你！”白泽开口，“如果你爱她！就别让她留下遗憾痛苦的永生！神位……是一种惩罚！我们神而为神……比任何人都知道神位的意义！反倒是凡人……生老病死轮回忘记前生，才是上天给他们这种生灵最大的恩赐。”
白泽喉头翻滚着：“我知道你在意唐景晴的死劫，你如果信我……帮我拿到一小撮唐景晴的头发，加上小凤凰的旧物……我可以探她的未来，也好让你知道她的死劫是什么，及时避免，你也可以和她相守一辈子！”
该说的，白泽都已经说了……
他疲惫靠在沙发靠背上，结果如何……需要沈自洲自己去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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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商酌和商悠晨把唐景晴姐弟俩送到家门口，目送两个孩子进了家门。
“爸……我觉得唐阿姨这孩子，好像挺早熟的！”商悠晨双手抄兜，压低了声音对商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