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桌身材滚圆,同他说话语气却十分友好。
或许能从他那里知道更多的事,简素回他道:“我这几天就去染回来!”
简素见他桌上摊开的书页上写着“程嘉豪”三个字,想来就是这胖同桌的名字了。
程嘉豪听了简素这样的回答,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昏昏沉沉上了一天课,简素都在疯狂走神,他在想很多事。
学校不上晚自习,下午课结束,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简素拒绝了程嘉豪一同去食堂吃晚饭的邀请,他一个人仿佛行尸走肉般沿着来时的路,又幌回了那排楼房。
他不吃饭,也没有胃口,栽倒在那张狭窄的木床上,蒙着被子强迫自己入睡。
睡吧,睡吧,他现在一定还是生活在梦中,等梦醒了,就又回到现实世界了。
简素这么不断地催促着自己,终于沉沉睡去。
在梦中,他依稀看到公司组内的同事们穿着黑衣,臂上挂着黑纱,仿佛在参加谁的葬礼。他挤到同事们的前头,要看清楚这是谁的葬礼,结果他看到那墓碑上贴着他大学毕业时的照片,墓碑上也写着“简素之墓”。
他是个孤儿,生来便没有亲人,性子沉闷,也没什么相熟的朋友,只一个走得近的同事,现下正站在墓碑前,略微有些伤心。
只是这些伤心都是很轻微,很短暂的,参加完简素的葬礼后,他们回归各自的角色,照旧过着各自的生活,简素这个人没有对他们带来丝毫的影响。
早晨六点半,简素躺在一张旧木床上,生生被饿醒了。
入目还是泛黄的天花板,破旧的翻盖手机仍旧放在木桌上。
简素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是真的由于加班过多而猝死了!程序员的悲催宿命啊!
他接受了这一事实之后,内心也平静下来。自己现在的这个状况,应该就是俗称的重生吧?
第2章
简素早晨的时候被自己安慰地挺好,可是当他再一次坐在程嘉豪旁边,听着黑板前老师们唾沫横飞的讲着高中课程时,他内心非常不淡定。
为什么??别人重生都什么皇帝王爷,要不然也是什么江湖豪侠,再不济也是个商人巨富啊!怎么到他这儿,到成了个毛都没长齐的高中生,还要苦逼的在这教室里听着课。
班主任就是那个刘老师,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今天课上他又问候了一遍简素,质问他为什么还不将头发然回来。
简素点头装乖,表示放学后就去染回来,这才被放过。
简素内心不断给自己做心里暗示,拼命劝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一下年轻了至少十岁,还是青葱少年啊!
然而这样的安慰撑不了半小时,因为每堂课的老师都会对他们说,你们现在要打好基础,为两年后的高考做准备。简素内心mmp,啊!高考!我已经千军万马过过一回独木桥,并不想再重来一回,请让我立刻,原地,去世!!
简素内心疯狂吐槽了一阵,总算是真的平静下来。
罢了罢了,不是谁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既然命运有这样的安排,他就好好接受吧,上一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事,这一辈子就好好完成吧!
在实现所谓的这辈子人生目标之前,简素需要了解这个十六七岁的“简素”的基本情况。
说到这个,简素也是一阵无语,他在这身体里醒来,却丝毫没有这身体的一星半点的记忆,弄得他现在生怕说话做事搞穿帮。
好在他从程嘉豪那里套出一些话,大概情况是这个简素和程嘉豪都是A市邻省一个落后小村庄里的穷学生,后来受政府和企业联合资助,来到了A市一中就读。程嘉豪和原身,是一个村里的人,两家离得很近。
太过细致的,简素就不方便从程嘉豪那里套话了。不过他现在这个脑袋就像一个老旧的电视机,时灵时不灵。他原本并没有关于原身的任何记忆,可是听了程嘉豪的描述后,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些其他画面。
简素颤声问:“他……我……家里只有奶奶啦?”
程嘉豪看着简素这幅样子,自动理解成他在伤怀生活带来的创伤,小胖子拿出真挚的同学情,安慰地拍了拍简素,说:“阿素,咱们好好学习,以后挣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不要被眼前的困难吓倒!”
他已经被眼前的困难吓倒了!!!
简素表面无悲无喜,似乎是认同了程嘉豪的话,而内心却是一直在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他重生的对象比他上一世还穷?上一世,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都不饿,在孤儿院里住着,至少基本的温饱是不成问题的。而再看看现在,原身除了要养活自己之外,还要赡养着家里一位年迈的老人!!!
他好难,他太难了!
简素仿若拍接触不良的老电视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再也想不起原身其他的事来,比如他父母去了哪里,为什么家里是现在这个状况?
算了,想不起来,但是他也猜得到!约摸就是生活的苦涩吧!
啊!这苦涩的生活!?
在再一次经受刘老师的质问后,简素揣着兜里的几百块钱走向了校门口的理发店。面对着理发店小哥的殷切夸赞和强烈推荐,简素染回了黑发,还剪了个上辈子喜爱的发型,然后,兜里就只剩下一百来块了!!!
简素这几天都是在学校外面胡吃,兜里这一百来块顶多也就撑个一星期,他这时才生出些危机感来。
晚上回住的地方翻箱倒柜之后,毫不意外的发现,现在兜里的这一百来块是他目前全部的家当。
家里?家里的情况,简素脑海里的几个画面都是原身掏钱给奶奶。
简素看着镜子里青葱水嫩的自己,挤出个笑容,罢了,罢了,也不知道原身去哪儿了,但是他来一天是一天,从今往后,他好好过活吧!
简素第六次摩挲着自己兜里仅剩的百元大钞,心想自己得从哪里弄钱来呢?
开源节流,左右是这几个字。
简素打量了这房屋半天,猛然想到以原身的经济状况,这房子定然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应该是租的,如果是租的,那原身哪来的钱?还有他一个穷学生,为什么会选择租房子住,而不是住学校?
想到这里,简素又是一阵头疼。好在第二天他出门吃早饭时遇见了隔壁的陪读父子,估计是瞧他换了发型,人也精神了,还主动和他打了招呼。
简素打蛇随棍上,连忙跟上他们。这儿子叫白衡,父亲简素就叫白叔。
和成年人比起来,自然是青春期的白衡好套话,他告诉简素这一排屋都是一个房东的,因为租的人多,都是一年起租的。
白叔和白衡租的是两室一厅,一个月一千五,他们一口气租了三年。
简素心里暗暗想道,自己住的地方不到他们父子的一半,房租应该不会超过一千元,高一的下学期才开始,就算原身是去年九月就租的房子,现在离住满一年还剩下六个多月呢,那他找房东退钱的话,应该也有几千块,他的生活费暂时是有着落了。
简素扒拉了他那翻盖手机,房东这么重要的联系人,果然是稳稳地躺在他的联系人列表里。
课间的时候,简素又向程嘉豪打探学校宿舍的情况,果然不出他所料,学校是提供宿舍的。而且他和程嘉豪这种受资助生,资助方早已将他们的学费和住宿费一次性付清了,只需要自己负担生活费。
简素这时候真的好想把原身的头撬开,看看里头都装着些什么,你一个重度赤贫的人为什么放着免费的宿舍不住,而去外面租房子?
熬到下午放学,简素给房东打电话说明要退租,毫不意外遭遇房东一番唾骂,最终在简素哭穷以及坚持退租的毅力之下,房东答应退换余下房租。
“你这个月已经住了,你爱住满就住满,我是不会退这个月的。”
简素连连点头称是,又听得房东说:“一开始租房子给你的时候可是说好的,你中途退租,押金可是不退的!”
这押金一般是一个月的房租,简素也不计较了,毕竟他现在需要拿到剩下的钱。
“明天是周末,一共退你八个月的房租钱,我明天给你送来!”说完就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八个月的房租?原身是从去年十一月开始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