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不要被心魔迷惑。”水澜沧清冷却又温柔的声音在拜月的脑海中响起,将差点儿被心魔吞噬的他,重新拉了回来。
“谢谢你,水澜沧。”拜月心中一暖,他双手按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眼中那宛若深渊的黑暗中,一缕微弱的亮光骤然浮现,却又转瞬即逝。
“水澜沧,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拜月习惯性的走进了阴暗的角落中,声音中带着丝丝恳求。
“要我做什么?”水澜沧一点也不觉得拜月得寸进尺,反而心中颇为心疼。
“能帮我把巫.蛊钉毁掉吗?”拜月小心翼翼的提着自己唯一的要求。
“可以。”说着,水澜沧就接手了拜月的身体,不过眨眼就出现在了巫庙之中。
水澜沧一到巫庙,就看到了被供奉在案台上的十八根还沾染这拜月血迹的巫.蛊钉。
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巫.蛊钉上放,在他的手拿开后,盒子中的巫.蛊钉就已经消失无踪,显然是被水澜沧给彻底毁灭了。
透过水澜沧正在使用的眼睛,拜月清楚的看到了巫.蛊钉的毁灭,他只觉得浑身一阵轻松,再没有了之前那沉重的压的他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原来这巫.蛊钉虽然是取血祭祀,可是用巫.蛊钉取出来的血,会夹杂着血液主人的丝丝魂魄。
拜月被取了十八年的血,也就是说被掠夺了十八年的魂魄之力,这些年来,巫.蛊钉早就已经盯上了拜月,就算是不祭祀的时候,它也无时无刻不再吸取着拜月的魂魄,所以在水澜沧毁灭了巫.蛊钉的时候,巫.蛊钉中的拜月魂魄全都回到了他的魂魄中,他自然也就感觉到一阵轻松。
毁掉了巫.蛊钉后,水澜沧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巫庙,再次出现时,却是在银月湖中的一个隐蔽的小岛上。
“拜月,我不管你以后想做什么,但你现在必须好好修炼增强实力。否则我的力量再强大,你也只能动用沧海一粟。否则你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了强大的力量而崩溃。”水澜沧将一部适合拜月的功法直接传到了拜月的识海中,再在小岛上用灵力建造了一个茅草屋后,才将身体还给了他。
从水澜沧手中重新接手了自己的身体,拜月按照水澜沧给他的功法,用五心朝天的姿势坐在了茅草屋里的蒲团上,不知不觉就在水澜沧的帮助下,进入了修炼状态。
拜月这一入定,就是大半个月的光景,水澜沧见他这般认真,一点也没有心疼的用自己体内的灵力供他修炼。
水澜沧体内的灵力极为精纯凝练,拜月这大半个月吸收的灵力,如果变成他自己从外界吸收炼化的灵力,虽然数量相同,但质量却完全不在同一等级。
可以说,水澜沧体内的一滴灵力,拜月的丹田就算是装满一百次,也不一定能够提炼的出来这么一点。
由此可以看出,水澜沧对拜月那是真的好,虽然拜月不一定会知道水澜沧的所作所为,可是他却依旧甘之如饴。
大半个月后,拜月神清气爽的从入定中醒来,他握了握手掌,感觉到自己体内流淌着的强大力量,心中对于未来终于有了一丝期待,对于给可以了强大力量的水澜沧,他从心里感激他。
若没有水澜沧,他此刻不知道还过着怎样的生活,就算是水澜沧需要一个人类的身体寄宿,可是他也没有帮他的义务,更可况,水澜沧完全有能力抹杀了他的魂魄,直接占据他的身体,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这如何能不让拜月这个从来都没有感受过温暖为何物的人,对他产生感激,依赖,眷恋等等感情。
有水澜沧的教导和帮助,拜月只不过用了几年时间就拥有了一身强大的力量。
在水澜沧说他现在的实力在凡间已经没有多少敌手的时候,拜月离开了银月湖中的这个他居住了三年的小岛,回到了他痛苦的根源,南诏。
一回到南诏,拜月就听说了他的孪生哥哥巫泽将要继承巫王的消息,他还听说了老巫王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
就在这天夜里,拜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南诏王宫,看到了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巫王,也就是他的生身父亲。
对他,拜月其实是恨着的,可是如果没有期待,没有爱,他又如何会去恨巫王呢?
说到底,其实拜月还是希望得到巫王的父爱,期待得到他的认可,没有爱,哪来的恨。
“水澜沧,巫王还能活多久?”拜月从王宫出来后,就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银色的面具,毕竟他的脸和巫泽长得一模一样。
“两个月。”水澜沧如实的回答了拜月的问题。
“两个月……足够了……”拜月眼睑微垂,心中思绪翻涌。
接下来的日子里,水澜沧亲眼见证了,拜月一点一点的建立了一个让南诏子民疯狂崇拜的拜月教。
在巫王离世之前,拜月成功的让刚刚建立的拜月教,成为了南诏巫王亲口承认的南诏国的国教,拜月也被封为南诏大祭司。
这天,缠绵病榻的巫王图片精神大振,他将南诏传给了他的儿子巫泽后,再将巫泽托付给了拜月,之后就单独留下了拜月,谁也不知道最后巫王和拜月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后的拜月浑身气息危险万分,而巫王也撒手人寰。
“拜月,你要好好辅佐巫泽,南诏就靠你们了。”巫王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拜月,颇为和颜悦色的说道。
“你有没有后悔过?”拜月取下自己的面具,看着眼前这个即将离世的男人,心情却颇为平静。
“是你?……我不后悔。把你交给巫祭,我不后悔。……可是我心疼,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也是我的亲生骨肉啊。但为了南诏,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双生子在南诏代表着灾祸,代表着毁灭。不将你交给巫祭,你和巫泽一个也活不下来。是我对不起你,但南诏子民是无辜的,你可以报复我,可是希望你当过南诏子民。来吧。”巫王老泪纵横,可是却又颇为平静,好似早已有所预料,甚至神色间还有一丝解脱。
“你休想。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折磨你,报复你,我要让你带着遗憾带着我的恨离开。就是巫泽,我也会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真相,我要让他一辈子都愧对我。”拜月说完便拂袖离开,在出门前,他在水澜沧的提醒下,将面具又戴了上去,重新变回了那个南诏子民视若神明的拜月教教主。
巫王离世后,巫泽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南诏的巫王。
这年巫泽二十一岁。
在登上王位后,巫泽就展开了调查,他早就猜测自己大概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他知道南诏的规矩,对于孪生子来说,一个的幸福,代表的就是另一个的痛苦。
这些年来,他多少次感觉到身体毫无缘由的疼痛难忍,他知道,这是他的兄弟正在受苦,而且是比他感受到的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他找过,却从来都找不到,如今他成为了巫王,总算是有能力可以寻找自己的兄弟了。可是他还活着吗?
巫泽不知道,但他想要找到他,就算只剩下一具尸体,他也想找到他。
“你在找什么?”拜月将巫泽手中的消息拿了过来,就这么放着巫泽的面翻开了。
“你找他做什么?你当你的巫王,他受他的苦,何必找他?难不成是想找他炫耀你的幸福吗?”拜月的眼中满是冰寒,就连声音话语也犹如刺骨寒冰。
“不……不是,我只是想要补偿他……”巫泽显然是被拜月的突如其来的态度给吓到了。
“补偿?哼!他所受的苦就算是千分之一,也不是你能补偿的了的,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拜月不屑的冷哼一声。
“教主何必如此激动,还是说你……”巫泽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目光灼灼地看着拜月。
“是我又如何?”拜月嗤笑一声,将手中的信往巫泽身上一扔,然后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巫泽捡起掉在了地上的信,他沉默的看了一遍后,心中止不住的发疼,原来自己的弟弟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这么多折磨。
他果然像拜月所说,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不能弥补弟弟所收到的伤害的千分之一。
在确认拜月就是他的弟弟后,巫泽对于拜月的任何要求都是有求必应,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只要拜月开了口,他就没有不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