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58)

元欢咬了咬下唇,琉璃一样的眸子里水汽氤氲,高忻一瞧,顿时哑了声。

就在高忻近乎妥协的时候,严褚转身过来,竟是毫不犹豫地回绝了她,声音比外头的雪与雨还要冷几分,“你是以一当十的将士,还是能为朕出谋划策的军师?此行凶险,你兄长身肩要职,根本无暇顾忌你的安危。”

元欢曾不止一次听人说过,成武帝清贵冷漠,更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她对他不上心,当时听了这些也只当是耳边风,没曾想到今日,竟切身体会了一遭。

不知怎的,望着男人此刻疏离硬朗的眉眼,元欢突然就想起了两年前的夏夜里,他照旧是宿在琼玉楼里,正拿话本与她逗乐,外头突然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南嫔身子不适,太后请皇帝过去瞧瞧。

后宫里的争宠手段,元欢自然没少见识,但有太后帮衬的,却是头一遭,那一日,她随着严褚走了一趟,才算是见识到了他对自己不喜的人,到底是个怎样的态度。

后来她问他,南嫔做了什么事叫他那样厌恶。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道:不是厌恶,只是所有好,都得留给自家姑娘。

现在,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成了他心里的那个别家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急,女主只是被男主宠坏了而已,有读者说女主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但怎么说感情这事,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一切都是皇帝惯的,没得事儿,一切都会好的。

基友开了一本小甜饼儿,大家在家闲着可以看看,更新有保障!!(惭愧捂脸)

《怜娇》by 景咸咸咸

文案:

将军府二公子詹瑎上了战场。

原以为是好马上道,猛虎入林。却不想人去了两载有余,是一去不归下落难明。

将军府势大,倒是没放弃去边镇那头寻人,可日日寻夜夜寻,大半年下来愣是未有结果。

没法子只得制个衣冠冢堪堪下葬。下葬那日,引魂幡飘的肆意,硬是将詹瑎两人一马招了回来!

大悲大喜之下,将军夫人高兴的晕过去几回。

仔细一瞧,这引魂幡不只招回了詹瑎,还招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回来......

......

小剧场:

那将军府的二少夫人是个瞎子,见人也不喜说话,也从不管事,是个性子软糯的。

贺帝两年前赐婚詹瑎,预备嫁了自家闺女予他做正妻。因着他下落不明大半年便就耽搁了,他一回转,自然得旧事重提。

得知此事的詹瑎默了默声。

家中那位一日日的,似乎也不挂心于他,倒是他,只差掏出心肝儿给她瞧了。后想想,即便掏了出来,那位也是瞧不见的。

这般是不成的,没有半点男子的威严。

他预备应下这事的风声一传出去,那二少夫人便寻不见人了。

夜半,詹瑎寻到人那会子,肠子都要悔青了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自家湿了一身的夫人,缩作一团偎在墙角,烧的面色通红口中呓语连连。

呓语之中,他方才知道他这口头心头念着的小心肝啊,竟受了那样大的委屈。

“没事了,夫君都替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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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C。

女主性格超软,眼盲,后期会好。

微博@景咸咸咸

不要偷偷骂作者,会秃头。

第51章 天真

死一般的寂静里, 元欢似也明白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她没有再说什么,青葱一般的食指微动, 从绣着幽兰藤蔓的袖口中牵出一条素白的手帕, 而后放在高忻的手里。

“若真逮着了鹿邑, 将这个给他。”元欢的目光从那条手帕上移到高忻温润如玉的脸庞上,声音有些沙沙的哑:“我这就回去, 你们万事小心些。”

手里的帕子尚带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玉兰香, 高忻这才意识到, 她来前就将一切想好了, 就连衣裳都穿得比往日厚实些, 帕子也带上了,分明是做好了准备, 想与他们一同去的。

高忻瞧着眼前这张娇楚怯怯的芙蓉面,再一想想她冒着雨深夜前来,心就突的软了一半。

她来找他时,可不知皇上在这, 自然,也不可能是因为他才特意前来提醒的。

高忻微微动了动嘴角,心软得和棉花一样,这些年, 苦都让她吃了,福都让自己享了,到头来, 欢欢没有说半句责怪他的话,甚至为了高家,还做出了这样的抉择。

鹿晨曦对她来说,该是何等的重要啊!

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他与妹妹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羁绊,充斥着四肢百骸每一个角落,这意味着不论何时何地身处何种境遇,他必将尽全力,护她安好无忧。

“夜里下了雨,哥哥命人送你回去。”高忻声音再清润,“别再操心这些事了,一切有哥哥呢。”

元欢一排睫毛整整齐齐覆在眼睑下方,听了高忻这话,只极轻地颔首应了一声,也没再去瞧严褚的脸色,裙摆的胭脂色荡出微小的弧度,玉兰香氤氲,只眨眼间的功夫,人已出了门,外头丫鬟取了伞送她回小院。

哪怕严褚说得最是不留情面,她也深知那都是事实,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分心照看她,去了也是给他们添麻烦。

既然如此,回去歇息着等消息才是上策。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严褚转身,深邃而隐忍的目光落在橘光回廊下那道窈窕曼妙的背影上,半晌,他望向满目柔和的高忻,声音冷硬得不像话:“走。”

深夜子时,暴雨如注,温度一降再降。

原本最该寂静的远水山庄,此刻被举着火炬的严兵围得灯火通明,木荆棘围成的栅栏被莫和一脚踹开,严褚身着蓑衣,神情晦暗不明,两边肩头各有一小片湿濡,雨下成了帘,一路淌到地下,积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水洼。

高忻肃着脸过来禀报:“皇上,臣在山庄的温池后面发现了暗道。”

“嗯。”严褚并不感到意外,徐州这个地方曾是小国皇城,又因地势原因,常有野兽前来作乱,几乎家家户户都修有暗道,且有些打造得极为隐蔽,不细看琢磨压根发现不了。

“先遣一队人马下去看看,再让莫和注意周边,这山庄密道应当不止一处。”

整整大半个夜晚,禁军将山庄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没掘地三尺了,但饶是这样,也还是在第二日太阳升起时才有所收获。

鹿邑藏身在书屋柜子后的暗道里,蜗居在一起的是上回和鹿邑逃出的几个漏网之鱼,被禁军揪出时一个个面色苍白,甚至都没人还手抵抗,一切无比顺利。

雨越下越大,被两个强壮士兵押着出来的鹿邑,身形消瘦得不像样子,再被瓢泼大雨一淋,就像是被束缚了翅膀的病鹅,连空口叫嚣的气力也没了。

直到跪在严褚与高忻的跟前,疼痛与屈辱将涣散的理智拉回,他猛的挣扎了几下,而后大梦初醒般望着将山庄围得水泄不通的兵将,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这么快找到这里,只有一种情况。

鹿元欢那个白眼狼,丝毫不顾念旧情,在拿到信之后,毫不犹豫地将他卖了!

早知道当初就该将她抽筋拔骨,永除后患的好。

鹿邑自诩骨子里淌着尊贵的皇族血液,从内定的太子到流落市井街头的乱党,其中的落差大到令他根本无法接受,因而他这个娇生惯养着长大,对学问毫不感兴趣的人,也被逼得开始钻研治国理政之数。

仿佛只要他学会了那些东西,大和的江山就能重新回到鹿家手上,到时候,他必要让所有欺辱他,看轻他,放弃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场美梦,是支撑他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的唯一理由。

直到跪在严褚跟前的这一刻,他才清楚地意识到,梦碎了,大和再也回不来了。

“鹿元欢!”他声音嘶哑,一字一句咬得用力,那凶狠的模样,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高忻不满地皱眉,冷静地道:“欢欢是高家的血脉,鹿这个姓,不吉利,不适合她。”

鹿邑听到不吉利那三个字,喉头一甜,又因心里怄着的那口气,生生将涌到喉咙口的腥咽了回去。

他算是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秃毛的凤凰不如鸡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四年前,他高忻见了他,那还不是只有规规矩矩行礼问安的份?

“是她将信交给你们的?”鹿邑兀自不敢相信,他与鹿元欢之间有过节摩擦不假,可知她是个重情重义的,程双那件事就足以证明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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