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俊正在给阿静和卫强介绍张凌歌呢,说到当年张凌歌在群里发的岭南地方病常识,梁家俊笑着感谢张凌歌,说幸亏有她的提示,他家这些年就没有煲过汤,他父亲的痛风也缓解了很多。
“我家虽然不是中都土著,不过我是在中都出生中都长大的。不知道中都有什么地方病?”看着张凌歌的举止,卫强知道她被自己吸引了。可惜,张凌歌的长相,不是他喜欢的那类。
“中都有大骨节病和地方性氟中毒,但是这两种病已经很少见了,卫生部门也取消了中都病区。”
卫强心不在焉地听张凌歌的科普,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张凌歌。虽然不是现在流行的“花样小鲜肉”长相,但是酷似宁泽涛的他,从中学时就被很多女孩儿追。女孩子动心的样子,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卫强两个月前刚和女朋友分手。作为一名雕塑专业学生,他既不喜欢像张凌歌那样肉乎乎的“平庸长相”,也不喜欢流行的锥子脸。前女友有一对略为突出的腮帮子,鼻子很挺,不管是脸上还是身上,都很骨感,非常适合做雕塑模特,因而也特别符合他的审美。
前女友最让他迷恋的还不是那张脸,而是她的个性。她是个“疯一般的吕子”,穿衣举止都散发着艺术味道——永远只穿破洞牛仔裤;非常要强,行事霸道,只愿意女上位;喜欢说走就走的旅行……前女友就是觉得恋爱是对自由的约束,才和自己分手的。
不过,上了一年的大学后,卫强的审美已经没那么锐利了。他觉得脸上有点肉也是可以的,但不能像张凌歌那样,长一张没有特色的圆脸。当然,如果张凌歌的性格够“骨感”的话,卫强也不介意展开一段“过渡性感情”,反正现在是空窗期,闲着也是闲着。
卫强正胡思乱想呢,就听见外面一声惊叫,他打开厢门,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着,从走道边上的座位滑下来。卫强呆呆地看着这名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凌歌一把推开卫强,跑出车厢。她把男子平放在过道上,将头部转向一侧,松开衣领,然后仰起头问这个男子的同伴,他以前有没有犯过癫痫。
“没有啊,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个病!”男子的妻子哭着说,“怎么办啊?他会不会死?”
“不一定是癫痫。他有高血压、心脏病吗?”
“应该没有,去年单位体检时只说他胃不太好。”女人摇摇头,“刚才他说胸口有点痛……”
“把我的小包拿过来,架子上挂着的那个。”张凌歌一边指挥着梁家俊,一边让阿静和卫强按住患者的两只胳膊。
打开小包,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表,张凌歌分别测量了患者两边上肢的血压——左上肢118/81mmHg,右上肢77/43mmHg!
“快,去叫乘务员和车长!”张凌歌打发卫强和梁家俊分头找人,“病人很危险,可能是癫痫样DeBaKeyⅠ型主动脉夹层。”
车长过来后,张凌歌掏出和谐医学院博士毕业证给他看了看,要求车长马上通知省城南站做好转运病人的准备,“病人必须绝对卧床,并保持清醒。如果可能的话,请转到大医院。病人需要马上动手术。”
医生是天然有威压感的一类群体。TA们需要快速找到解决办法并组织、协调人手。而且,医生也是和平时期少有的必须见血的职业。见过血的TA们,眼里不仅有狠劲儿,还有见惯生死的淡然……这副杀伐决断的样子,让卫强看呆了——这小妞深藏不露啊!有味道,我喜欢!
第二天早上下车后,张凌歌问卫强要了微信号和手机号,还约他明天吃饭。看着梁家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卫强有点不好意思,心里也有点小得意。
“听梁家俊说,你马上要去新乡市柯大留学?”张凌歌点完菜,把菜牌递给服务员,转头对卫强道,“那正好,我马上要去新乡市圣玛利亚医院当住院医,我们就在一起吧!”
卫强以为会有很长的铺垫,没想到张凌歌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表白了。
“明天没什么事的话,空腹过来找我。早上7点半在和谐医院1号楼见面。”张凌歌说完又问道,“你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献过血吗?”
“应该是去年上半年的高考体检吧?没有献过血,不是说献血不好吗?”
“你也是正规的大学生,怎么会这么没有常识?”张凌歌不客气地说,“献血可以促进血细胞的形成,保持骨髓活力,还可以降低心脑血管的发病率。知道女性为什么长寿吗?”
卫强摇摇头。
“虽然现在没有找出女性长寿的全部因素,但是已经基本确认了月经和雌激素的作用了。”
张凌歌告诉卫强,国内外科学家都做过分析,发现定期献血的男性,全血粘度、红细胞压积、纤维蛋白原、红细胞电泳、血脂等指标,均有下降。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率比不献血的男性降低不少,部分疾病甚至降低了30多倍。
“明天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顺便放放血。”
张凌歌的操作和以前见过的女孩儿都不一样。第二天,卫强的脑子还是懵的。早上起床简单洗漱后,他就来到和谐医院1号楼。
抽血这样的小事,当然是张凌歌自己完成的。她还要在圣玛利亚医院待几年,新乡州的护士不负责抽血,所以这些都是住院医的事。
看着5个真空采血管已经装满了血样,张凌歌还在把采血针一端插入另一个采血管的胶塞,卫强觉得自己要晕了。
“别动,还要几管呢。”张凌歌不耐烦地对卫强说,“女性每个月的月经都有30到80毫升,献血时至少抽200到300毫升的血。你这才多少啊?”
抽完血后,张凌歌让卫强张开嘴,拿一个像棉签的拭子,在他口腔刮了几下,然后让他去外面等着,自己拿着血样和口腔黏膜脱落细胞,去找学检验的同学。
正在沐浴的卫强,心里乱得很,既有点屈辱的感觉,又觉得很新奇。
现在他待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而是陈匀公司租的豪宅。在认识不到一周的女朋友家,和她做羞羞的事,卫强挺不好意思的。开始前,他问张凌歌这样做会不会被老爸骂,张凌歌满不在乎地说自己两年前就满18了,有权做任何事,然后低头用冰醋酸溶液,在卫强的肛周和不可描述部位涂着。
看见醋酸白试验未出现阳性反应,张凌歌拿出一盒套套,打开包装就要给卫强戴上。
不会吧?这么猛?卫强吓得直往后躲。张凌歌一把抓住他,说必须先戴上才安全。在做的时候,张凌歌也不像卫强那个只喜欢女上位的前女友,而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刚泄劲儿,张凌歌马上扯下套套,穿上衣服,就拿着套子跑去了和谐医学院。被落在房间里的卫强一脸懵逼,愣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要去冲凉。
“总数正常,活率和活力正常,畸形比例小于5%……”实验室里,女同学趴在桌子上观察显微镜,然后笑着问张凌歌,“怎么想起做精液检查了?对方是谁啊?”
“女儿未来的爹!”
“哇!什么情况?”女生吃惊地站起来,“多久了?是之前抽血的那个男孩儿吗?”
“嗯,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张凌歌满意地看着检测数据,“模样不错,身体健康,没有遗传病,精子质量很好……我觉得我女儿就需要这样的爹。”
卫强以为张凌歌会邀请自己同居,没想到每次都是呼来唤去的,让他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昨天他问张凌歌是不是打算安定下来,以后和自己结婚。没想到张凌歌说和他在一起可以,但是结婚就免谈了。
“婚姻意味着两人都对对方有权力,也有义务。比如说,在对方做手术时,有掌控对方生命的权力;在对方有难时,有不离不弃的义务……”张凌歌边穿衣服边说,“但问题是,我不想给对方这么大的权力,也不想行使对对方的权力,或者尽我的所谓义务。所以我不会结婚。”
这是遇到渣女了吗?卫强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照网上的说法,卫强不需要主动,也不需要负责,按道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会有不自在的感觉呢?卫强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今天张凌歌打电话叫他,他还是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