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卡片吗？
苏絮脸腾地红了起来，赶紧将红包口捏合，塞进了口袋里。
安静并没看到苏絮的神情，自顾地看着手中红包里的灰色钞票，故意装作很失望的语气打趣道：“啊？老师你搞了那么动作，还以为会给我放一张房卡呢，起码也该是张红票票吧？你说是不是啊絮姐？”
苏絮没有作声，安静不由得放好红包，看了一眼身侧的位置，却发现苏絮早已不知身在何处，就连韩暮云也跟着不见了。
*
苏絮见开机仪式的背景板之后空无一人，便带着韩暮云来到了这里，把刚刚的红包从口袋里取出，扔给他，问道：“这是什么啊？”
“开机红包，每个人都有。”
韩暮云故意将重音放在了后半句，忍不住地扬了扬嘴角。
“每个人都有？里面的！”苏絮忽然降低音量，“里面的房卡也是每个人都有的吗？”
“当然——不是。”
哥哥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让我以为你呼吸不畅，很是想把你推倒人工呼吸。
苏絮像只拨浪鼓一样，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要想一些乱糟糟的事情，继续问道：“你拍过那么多戏，不会每次都会给女孩子房卡吧？”
“也不是，得看这个女孩子好不好看吧？”
韩暮云单手捂住嘴角，笑意却欲盖弥彰，让苏絮看得真切。
苏絮又急又气，觉察出了韩暮云是有意调戏自己，又觉得在这里逗留过久总会让外人发现，留给韩暮云一个愤怒的表情，甩头就走。
韩暮云向前一步而后转身，刚好挡在了苏絮的身前，女孩脚步来不及刹车，硬生生地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你都给女孩子房卡了，我还有必要问下去吗？”
“你不想知道我都给过谁的吗？”
“我才懒得知道她们是谁。”苏絮赌气地看向一边。
“没有她们，只有你。”
韩暮云慢慢靠近苏絮，只给她留下了一个狭小的呼吸空间，目光低垂地凝视着她，语调轻缓且温柔：
“你说我生得好皮相是因为这双眼睛，你还说过好看的原因是星辰坠进了我的眼睛，现在你仔细看，我眼睛里有什么？”
他细长的手指滑进了女孩柔顺的发丝间，动作柔和地驱使她的视线锁定自己。
她凝望着这双眸子，如黑耀石般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清晰地映出她的脸庞。
“星辰，是存在于宇宙中无数颗星球的的总称。而你，即是星辰，也是我的宇宙。”
“我的眼睛里，住了一个很好看的女孩。”
女孩将头低下，不敢再看想去，声音糯糯地说：“别在这儿说啊，会被人看到的。”
“去哪儿说？”
苏絮没有回答，只是一伸手，便将韩暮云的红包又取了回来。
因为动作，往往比语言要更直接一些。
第40章 第40捧沙做雕
“絮姐你在哪儿呀？要大合照了。”
虽然可以听得出来安静真的有克制自己的嗓门, 但她的声音还是透过一层背景板直达苏絮的耳朵。
“要去合照了。”苏絮忙着后退一步，离开韩暮云, 向着背景板前跑去。
安静见到苏絮跑了过来, 赶忙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挤进了合照的人群中, 让苏絮站在了一个前方以及左右都是演员的位置。
“这也不是工作人员的站位啊, 不合适不合适。”
苏絮想要撤出去，站会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不知谁的手从身后搂住了腰。只是这手掌的热度熟悉而温柔, 并没有让苏絮受到多几分的惊吓。
她回身望去，发现韩暮云早已站在自己身后的位置。
韩暮云的目光直视前方的镜头, 脸上露出暖阳般的笑容, 像是什么都没有放生一样, 手却安心地放在了苏絮的腰际，毕竟人群拥挤, 开机镜头的一瞬又太过宝贵, 谁都没有闲心低下头去看见什么。
“我觉得很合适。”说这话的韩暮云始终保持着合照的笑容不变。
“絮姐你就站在这里吧, 说不定有哪个大佬慧眼识珠, 看过合照后把你当成艺人，那就发达了，”安静抓住苏絮的手，将她又拽回了身边。
苏絮尴尬地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位置，右手被安静的小爪子十指相扣，左边又被韩暮云扶着腰, 这师徒俩配合默契，一拉一推，让苏絮无法拒绝。
只不过，在人群中被摸腰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苏絮左肘顺着腰，将韩暮云的手蹭走，但又觉得对自己的男朋友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拒之千里，便将左手背过身后腰窝的位置，勾了勾食指。
瞧，我简直是最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韩暮云的手被蹭走后不住地一通摸索，终还是摸到了苏絮的手指，像是将一株救命稻草握在手心一般，牢牢不放。
快门按下，光芒闪耀，并不会有人通过这张照片，发现苏絮与韩暮云之间的小动作。
只会看到照片里有一个女孩虽然搞错了站位，笑容却比身边任何人还要耀眼。
*
开机仪式结束后，便紧锣密鼓进入拍摄阶段。
由于是双线叙事，《巅峰》分为AB两组，肖以等演员的主线情节在距离酒店不远的城郊别墅区进行拍摄，而有关韩暮云、安静的情节主要在较为繁华的滨江广场取景。
苏絮每天要乘坐剧组安排的车辆，经历近半小时的路程，来到这幢高耸入云的写字楼。
一同而来的除摄制组成员外，通常还会有一个与苏絮同龄的小姑娘跟随，就坐在现场的远处，偶尔打开笔记本写着什么，偶尔看向表演着的演员们沉思。
后来苏絮才知道，这个叫叶思缘的姑娘是这部戏的跟组编剧，这部戏临时修改的支线剧本，全都出自此人一手，据说韩暮云所饰演角色宋迦南的名字，是她高中时的一个同学的名字，这样苏絮由衷感叹：
编剧果然都在自己的剧本里夹私货啊！
苏絮八卦心理作祟，悄悄地凑近叶思缘：“我可不可以问一下……”
“哦，不是，你们都误会了。”
苏絮愣住：“误会什么？”
叶思缘笑着说：“这个宋迦南不是我高中的男朋友。”
苏絮心中略微有些小遗憾：“我其实也只是听她们说的。”
“他以前一直说自己要是个大老板就好了，我就在剧本里满足他这个愿望。”
原来如此，但这并不是苏絮真正想问的：“呐，我是想问，这个吻戏可不可以稍微少一些诶？”
“吻戏？这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们家安静性格比较文静内敛，以后的戏路也会照着性格发展，吻戏太多的话可能会影响人设。”
这倒不是苏絮的私心，而是前一天晚上安静和她商量出来的结果。用安静的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看见韩老师真的下不去嘴，总觉得有违伦理道德。”
大静静如此贴心地主动提出减少吻戏，身为经纪的苏絮不禁感激涕零。
编剧叶老师忽然严肃起来，表示清楚苏絮的意思，不过还是要和导演商讨一下。
苏絮知道，这是懒得改戏的表情。
导演、编剧、演员与制片在中午放饭时间展开临时讨论，原本这名女导演根本不同意删减吻戏，但韩暮云在一旁表示，甜宠绝对不止有一种表现形式，吻戏过于密集，也会让受众产生审美疲劳。
导演演员双方僵持不下，编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装作哑巴、低头吃饭，最终还是由制片拍板：别的甜不也是甜嘛，把现有吻戏全都改成一些能表现甜啊宠啊的其他动作。
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叶思缘颤颤巍巍地问了一句：“全都改吗？”
“也不麻烦。”制片人云淡风轻地说。
编剧终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讨论结束，众人收餐散去，准备下午的拍摄。制片张永波跑到韩暮云身边神秘兮兮地低声说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韩暮云点点头：“嗯，很够意思，很师兄。”
“嘿嘿，你说过，事成之后，签下部戏的合同。”张永波挑了挑眉毛，一副奸商模样。
“今天真的有些降温了。”
韩暮云这招顾左右而言他，用得漂亮。
*
天色将晚，苏絮不由得裹紧了上衣。
原来韩暮云说得降温是真的，只不过自己皮糙肉厚根本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