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永远不会灭。
他笑了一下,继续切着红椒,“好,小星星。”
我得意得转回来,缩在沙发靠背里,江岸的手机在桌上闪了几下,我是个不乖的孩子,我毛病不好。
我试着输了0624,居然打开了他的密码锁,梦里的我总会得偿所愿。
既然好运到这样,那么犯错也会被原谅,我翻看他的手机,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你别拿老爷子留的那点破遗产糊弄我,他真正留下的东西只有你的儿子才可以取,你都转白了还霸着那点东西干什么,我好歹是你老子,你不要太绝情了,我手里可有你的把柄。”
我讨厌他说话的语气,像个神经病,不知道他是不是前院里来的。
“你以为把他藏在精神病院我就找不到他了吗?你以为你派人守着他我就查不到他的信息了吗?”
我皱着眉头,我是自己去的,关江岸什么事,你既然能找到能查到你在这里放什么屁话,你寻我来不就得了,雷声大雨点小。
“那小子的妈妈,你找了十几年的女人,在我手里备受折磨,你不心疼吗?只要你把他交给我,我就把这个女人给你,那好歹是我孙子,我绝不会害他,取了东西就送他回去,说到做到。”
我至今手才有点麻,刚僵着看完最后一个字,对面就把地址和时间发过来了。
信息都是未读,两秒后被自己的牙齿咬到舌头,我一个激灵,然后低头给他回了一个不见不散,删光了所有信息。
江岸的儿子,我的母亲,什么啊,什么破事啊,什么破关系啊,晚八点档啊,精英剧场啊,韩剧TV啊。
大傻逼。
谁信啊。以为老子信吗?
江岸把我接回家来了,江岸温柔的像个情人一样,江岸竭尽全力的心疼我。
我这个傻子。
窗外的鸟叫的很欢快,外面阳光明媚,我心里却划过一道闪电。
我醒了,噩梦也醒了。
我求你们坚持
第16章 放不下的远方
我杀了江岸他爹,还砸了他老婆骨灰盒
我潭宝不高兴了
我提前喝了解药,然后把安眠片碾成粉末掺在酸奶里,酸奶里加了香蕉,气味很浓,我坐在江岸怀里,吃一口就喂给江岸一口,唇齿相渡,没哪里恶心,我觉得很甜。
我在他怀里睡着,他将我抱回卧室,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他搂着我共眠,二十分钟后,我轻轻挣脱了他。
儿子也好,侄子也罢,我早就说过,什么身份都阻挡不了我爱他。
即使他不爱我。
玫瑰喜欢夏天,可寒风还是破门而入了,我的世界里飘了雪,这跟江岸带来的冬天没关系。
我感谢他藏了我这么多年,所谓的爷爷我能感觉出来,不是变态就是人贩,早年要是不慎落在他手里,我可能会英年非常早逝,所以我依旧感恩我天神降临一样的父亲。
我懂得他的纠结了,所以也懂得他的纠葛。
我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他的嘴唇变硬了,可头发却变软了,我说不准,毕竟我只拿着一根摸过。
我为他点亮了他放在衣柜里的七盏星星灯,他都有好好收着它们,连点灰尘都没落到,他还是在乎我的,没有爸爸会不疼自己的儿子,除了他爹。
我叫不出叔叔了,也喊不出爸爸,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会不肯认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想不想认回我。
星星灯的灯丝变暗了许多,不知道是这两年内他有用过,还是厂家的质量保证不过关。
江岸,我给你留了星星,夜晚的时候,你就别独自孤寂。
我在厨房里挑了把刀,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杀蛇那年了,我失笑,昂首挺胸从宅子里走出去,我依旧没钱打车,于是我返回去从车库里开了一辆最小最便宜的,我是个败家子,我一回来就造钱。
但我爸有钱啊!抗造!
天色暗了,我把车里的车灯打开,暖光色的光一瞬间照下来,铺满了整个空间,像我多年前第一次打开的星星灯一样。
我开了一点点暖气,开了一会儿又觉得热了,于是直接关掉,过了一会又觉得冷了,于是再次打开。
我早已反复无常。
两年没开车有些生疏,加上一冷一热来回跳转,我额头冒了些汗,我去木盒里抽纸,纸巾划过鬓角时,我闻到桂花的香味。
我不可置信地从里面抽了一张纸出来,放在鼻间闻,那么熟悉的味道,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我猛然抽了十几张出来,都是一个味道。
我回头看那个盒子,它的边缘撒满了被纸带出来的新鲜桂花,像一封多年都不曾寄出去的信,静静等着回来的主人开启。
我觉得眼睛酸疼,脊柱变弯,我把那些纸捏成团塞进嘴里,用力地嚼碎,牙齿被缠住,我砍出一条血路将它咽下,我的喉间被旧时的利刃划出了血。
这算什么,江岸,这到底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眼角许久不曾湿过,它督促我将它擦干,我把车窗降下来,加了速往前走,窗外的风吹进来,将盒子上的那几朵花吹走,散在车里的某个角落,我再也没机会找到。
我把脸吹到面无表情,好在关键时刻可以战略性地叫一声爷爷。
我驶进了一处小别墅,停车下人,姿势酷的像账户里存了八个亿,其实我连张中国邮政的银行卡都没有。
门卫没人,不知道那个老头有没有在周围埋伏,还是真的想跟江岸做个交易。
但从他们的语气和他在这九年的出境频率来说,我断定他们父子不和,而且他是个终极渣货,因为他跟我的母亲,也就是江岸老婆,纠缠不清。
伤风败俗的东西。
我毫无畏惧敲了别墅门,反正贱命一条,随便他怎么着。
他绝对在方圆十里放了监控,妈的还装模作样,一打开门见到我后十分吃惊,像改革刚刚开放一般。
“你是小潭?”
那他妈我还能是小岸吗,不能一见面就崩,我忍着点了点头。
他亲切地拉着我的袖子进门,像个刚得孙子的爷爷一样,我不想要这件衣服了。
“别来无恙啊,小潭。”
别你妈啊,老子见过你吗?
他好像学过读心术,也可能是我表情暴露了,可我明明把脸吹僵了。
“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见过你的,可惜你被坏人抢走了。”
他断定江岸没有把所有事情告诉我,因为今天是我只身前来,我不知道他话里真假,我只想早点完事,因为再过会家里那头吃了安眠药的豹子就醒了,到时候别说老头怎么,我怕他把我活剥了。
“我妈在哪?”
有些人这种情况可能叫不出妈来,可我不一样,在我眼里叫妈妈和叫waiter没什么区别,所以我叫的很自然。
“她那么狠心把你扔了,你管她干什么,这些年她跟着我吃香喝辣,稍微受点折磨,也对等吧,毕竟福不能白享。”
我感觉有虫子在我手掌爬,顺着我的那条事业线,我很想把虫子摁死在他那张老脸上。
“人都不在你让我过来跟你换?”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对不起啊小潭,你妈妈她,已经去世了。”
我脸上肌肉都在抽搐,我对着他笑,“那你把老子叫过来玩呐。”
他失笑,“别急啊,你妈的骨灰盒还是在的,我想,你爸就是一只骨灰盒也会毫不犹豫地拿你来换的,毕竟,你妈妈在他眼里是个宝贝,而你,就是个玩具。”
他刺痛我了,我心里在流血,我觉得我妈死的好,江岸十四岁就给她了,她要是活着还不反了天,把江岸后宫搞得血雨腥风。
我捂头,但其实我疼的是心脏,可能脑子有话要说,我使劲想了想,真的想起来一件事,我那巧妙的喉结抖了一下,我问他:“她,她什么时候死的?那个女人。”
“啧啧,太见外了吧小白眼狼,好歹养你了,不过抱歉了,她死的时候我在外边跟情人吃牛排,所以具体时间忘了,但是好像在六月下半旬。”
指甲陷到我的肉里,他以为激怒到我了,但他错了,她死的时候惨不惨跟我屁关系没有,我哈哈笑了,我说,“既然她死了的话我就放心了。”
这次我看到他嘴角抽了,他有些恼怒。
“你爸是个恋母的神经病,对着像他妈的你妈连自己的下体都控制不住,我本以为他已经是个怪物,没想到你也是个怪物,看来你遗传的全是他的精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