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已经冷静了下来,“够了?江齐铭,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话音刚落,比方才那一下更加干脆,利落的巴掌落在了江齐铭的脸上,苏绵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完这一巴掌,她全身都发颤。
江齐铭被打懵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他诧异的看着苏绵,几乎不敢相信她打了自己。
从大学时候追求苏绵开始,她就一直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两人订婚以后同居也一直是一副矜持大家闺秀的模样。
便是吵架,也都是冷战,她从未发过火。
正是因此,江齐铭觉得她性子极其没有趣味,寡淡的很。
没想到今日,这索然无味的女人发起火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江齐铭盯着苏绵俏丽的脸蛋,舔了舔嘴角。
“你们真让我恶心。”苏绵冷眼看着两人,理智已经回归,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像个泼妇一样又哭又闹,且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她那样做。
她清艳的小脸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清冷的模样,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起伏,“江幼林是你和季依依的孩子是吗?江齐铭,我真是小看了你,你和季依依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当初干嘛要一直苦追我?非要跟我结婚呢?”
江齐铭似乎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苏绵道,“婚礼取消吧!”
季依依听见这话,尖俏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她不急不缓的站起身,身上未着寸缕,像是在向苏绵炫耀她傲人的身材。
“没错,幼林是我和齐铭的孩子,若不是为了你们苏氏集团公司的股份,我哪里舍得让他做你的养子。”
她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绵,用那双割出来的大眼睛嘲讽的盯着苏绵,轻飘飘的道,“毕竟,你一个性冷淡跟男人上不了床的女人,一辈子都没办法生孩子,做不了妈的人,怎么能照顾好孩子呢?”
苏绵指尖几乎深陷进掌心里,她很想上去抓花季依依那张满是玻尿酸膨胀的脸蛋,仅存的理智让她克制了下来。
江幼林居然是季依依和江齐铭生的,这个打击让苏绵理智几近崩溃,江齐铭拿着他们无法性生活为借口,说在医院里面领养一个弃婴,她起初是不同意的,可耐不住江齐铭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和说教。
而医院那边刚好联系江齐铭,说有一个弃婴,是在校女大学生生下后,便弃养的。
苏绵去看过那个孩子,觉得很是软糯可爱,身世又这么可怜,才在江齐铭的游说之下领养了孩子,可没想到真相居然这么不堪。
“穿上你的衣服,滚出我家。”苏绵双手握拳,恨恨的瞪着两人,对季依依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季依依突然抓起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晶相框,朝苏绵身上砸去。
“咣当”一身,水晶相框砸在了苏绵的身上,又坠落在地上,玻璃炸裂开,碎了一地。
脑后一阵钝痛,苏绵伸手摸了摸,手心传来潮湿粘稠的触感,她的脑袋应该是被季依依那个贱女人给砸破了。
“这一下是还你那一巴掌的!”季依依理直气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颐指气使的对苏绵道,“你是不是以为是我勾搭齐铭,是你们两个的第三者?你可以可怜兮兮的到处向别人哭诉,扮演被抛弃的无辜者?实话告诉你,你才是小三!”
苏绵如遭雷劈,浑身颤抖,她紧紧攥着潮湿的手心,努力忽略它不去看,挺直脊背对季依依道,“不可能!江齐铭他从大学就开始追我,整整追了我两年年,我才跟他在一起。”
她冷笑,没想到这一对渣男贱女连这样的借口都能编出来,她看向江齐铭,冷嘲道,“江齐铭,快跟你的心肝宝贝说说,我是不是小三?”
江齐铭对上苏绵那种冷嘲的眼神,心中莫名烦躁,只觉得被她用那样的目光看着,简直难以忍受。
他用一种极度厌恶的口吻对苏绵道,“依依说的没错,你是小三。”
苏绵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瞳孔瞪大,清亮杏眸里仅有的冷静一瞬间破裂开来。
第九章 股份变更
没等苏绵喘息,季依依一脸嚣张的笑着道,“你还不知道吧?齐铭其实在追你之前,是我男朋友,还是我让他去追你的呢!”她扬着下颚,得意的对苏绵道,“知道为什么我让他去追你吗?”
苏绵浑身冰冷,脑后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在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微弱而又刺耳的‘吧唧’声。
季依依说的话,分开一字一字她都懂,可合在一起的意思,她怎么听不懂呢?
大学四年,江齐铭苦追了她三年。
大二那年,她来大姨妈腹痛不止,半夜江齐铭排水管道爬到五楼给她送红糖,止疼药。
半夜窗户响,她打开窗,看见江齐铭露出一个脑袋,傻呵呵的说给她送红糖的时候,心都快吓得不跳了。
当时,她就想,一个男人能把她的姨妈痛看的比命还重,应该是真心爱她的,面上虽然不显,一颗心却早就已经感动了。
大三那年,她想吃林南街云阿婆家的臭豆腐,江齐铭逃课越过半座城去给她买,抄小巷走近路,被疯狗给咬了,因为想要她能快些吃上臭豆腐,江齐铭硬是忍着疼,先把臭豆腐给她送到教室,才去打狂犬疫苗……
大四那年,她爸妈意外出车祸去世,她一夜之间失去双亲,孤苦无依,崩溃到不知所措,是江齐铭一直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帮她料理爸妈的后事,帮她处理公司繁杂的事务。
苏绵眼眶微微泛红,有晶莹的泪珠覆在瞳孔上打转,难道那三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男人演起感情戏都这么拼的吗?
看见苏绵眼眶里面的泪珠,季依依心里觉得痛快极了,从小到大只有她仰视羡慕苏绵的份,小时候,苏绵是小公主,住着她梦里才能见到的公主房,玩着她在电视上才见过的芭比娃娃。
稍稍长大一些,因为苏绵是苏家的大小姐,便受尽宠爱,连学校老师都厚此薄彼,对她柔声细语。
而她季依依,就只能像个灰姑娘一样,在一旁衬托着她的出色,做一块灰蒙蒙的背景布。
这些都没关系,可是……
季依依嘴角浮现一抹嫉恨的冷笑,苏绵已经拥有的够多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她抢那个人的,不该玷污她生命里的光。
那双因为开了眼角而显得异常大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扭曲的快意,她在心里暗暗道,等着吧,苏绵,你很快就会一无所有的!
收起心思,季依依走到苏绵跟前,似乎嫌苏绵受到的打击还不够,她笑着道,“表姐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了,齐铭从始至终爱的只有我一个,虽然你这张脸长得还算是不错,但是……男人可不喜欢躺在床上的木头。”
她凑到苏绵面前,啧啧两声,附到苏绵耳边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轻声道,“你这张脸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女人啊,还是要靠下面那张嘴!”
说完,她转过身,捂着嘴轻笑起来,声音又娇又媚,宛如靡靡之音。
苏绵浑身发抖,脑后隐隐作痛,一双手紧攥成拳,青筋兀现。
同床共枕两年的未婚夫是别人的情人,她心里好恨,恨自己瞎了眼睛怎么就没看出来江齐铭那张斯文的面皮之下包藏祸心!虽然她早就知道江齐铭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睡过,可因为她觉得自己性冷淡,忍了也认了。
但是她没想到事实真相会如此的不堪……
苏绵眸中的泪光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抬眸冷冷的看着江齐铭,道,“用三四年的时间感情去做一场戏,江齐铭,你行!我苏绵佩服之至,奥斯卡小金人应该给你颁一座,不然真是埋没了你的演技!”
江齐铭脸上却没有一丝愧疚,在他看来,付出了四年的时间和精力,现在收货的成果是成正比的,而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想要的,自然没有必要再跟一个性冷淡的女人做戏下去。
他慢条斯理的将领带系上,看了一眼苏绵狼狈的样子,眸子里划过不屑,“半月后的婚礼我会如期举行,不过新娘不是你,而是依依。”
他顿了顿又道,“董事会那边早就对你心生不满,你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苏氏集团董事长一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还想要一份体面的话,明日就将自辞信送到公司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