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家。
乔西正在给沈雁归擦药酒,埋怨沈秦天办事不够利落,把自己儿子害成这样。
儿子确实受了伤,虽然伤的不重,那也是儿子有本事,和他这个老子没什么关系。
所以沈秦天虽然听的十分不耐,却也没有反驳,烦躁的早屋里踱步。
乔西毕竟是高中教师,不是没受过教育的泼妇,自己唠叨了一会,觉得丈夫应该长记性了,就换了话题:“你说你们赶到的时候,那有好几警车,是怎么回事?路过的吗?”
“咋他娘的可能……”
沈秦天下意识大吼,看见乔西的脸色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军队,当即降了八度:“不可能是路过的,人家人民警、察又不是没事干,开着车跑那么个荒郊野外干什么去。再说去也不能去好几辆。一看就是专门冲着那些人去的。”
“那是怎么回事?咱家也没人报警。那能是谁干的?”乔西疑惑。
“不管是谁干的,咱们都得好好报答人家。要不是那些警、察拖延了一会,老子赶到的时候,这臭小子还不定成什么样呢。”沈秦天虽然克制了还是不自觉会用老子称呼自己。
一直沉默的沈雁归忽然道:“是俞姥爷做的。林默默说过俞姥爷和市长有联系。”
要是俞行道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
沈雁归把人带回来后,沈家就把俞行道的底细摸了一遍,知道对方和市长不仅是合作关系。
“市长的话,的确能够调动警局的人。”沈秦天道,“这么说,我们欠了人家很大一个人情。得想办法还了才行。”
沈雁归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个微不足道的弧度,淡淡道:“不用。”
“什么不用?你这孩子!我告诉你,我们沈家的人从来不做占人家便宜的事!这人情必须得还!”沈秦天吼道。
吼声在乔西的一瞥中逐渐消失,他还小声哔哔了一句:“瞪我,那也得还。”
沈雁归把手抽回来,给瓜老子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上楼了。
乔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抓着耳朵把沈秦天提溜过来,把人按在座位上给他上药。
沈秦天身上擦破了点皮,放在平常,这点小伤他连个创口贴都不会粘,现在却像一条离了水的鱼,乖乖坐在沙发上任乔西摆弄,远没有刚才的活泼劲。
乔西戳了他脑袋瓜一下,道:“你个傻瓜,雁归说不用还,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跟着添什么乱。”
沈秦天闻着媳妇身上的香气,脑袋晕乎乎的,乔西说什么是什么,一点都不带反驳的。
乔西又问:“卢家那边怎么处理?”
提起卢家,沈秦天的火气就上来了,但还记着媳妇在跟前,压低声音说:“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这次一定让他们滚出A市。”
“唉,这卢家也真不是东西。光明正大的比试不敢,就知道玩阴的。赶走也好,不然以后也安生不了。对了老爷子那边瞒住了吗?”
“放心,老爷子的人我一个也没惊动。爹都那么大岁数了,不能再让他劳心。”
“这就好。”
……
电话响了两声,立刻被接了起来,对面响起林默默小心翼翼的一声“喂?”。
沈雁归的手机在冲突中摔坏了,直到现在才有时间给林默默打电话。
“是你吗?”林默默的声音带着试探和担心。
沈雁归’嗯‘了一声。
然后双方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雁归问:“你哭了吗?”
林默默忙擦了还在往下淌的眼泪,呜咽着说:“没有。”
沈雁归:“……”
好吧,我信了。
“我过去看你。”沈雁归说。
“不,你别来。”
乔西打电话报过平安,林默默知道沈雁归受伤不重,但还是担心:“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你当我纸糊的?风一吹就能倒了。”
“意外谁能料的到。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别乱跑!”林默默叮嘱,“记住了吗?”
沈雁归轻哂:“不见到我,你今晚上能睡的着?”
林默默斩钉截铁的说:“能!”
“我不能。”沈雁归轻飘飘怼回去。
“那你也不能来。”林默默道。
“好吧。”沈雁归说。
……
林默默挂了电话后,总觉得沈雁归那个好吧好的十分敷衍。她呆坐了一会,还是站起身,到厨房找了找材料,熬了一锅豆沙粥。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沈雁归就出现在别墅对面的草丛里,靠着绿化树,向她挥了挥手里的外卖袋子。
林默默悄悄打开门,把人放进来。
俞行道出门会朋友去了,管家佣人都在忙着各人的事,两人竟然就这么偷偷摸摸的进了林默默的房间。
门锁咔的落下,林默默转身靠在门上,吐出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有一种在自己家里做贼的感觉。”
沈雁归再次进林默默的闺房,已经没了第一次的拘谨,自己找了椅子坐下,还有心情调侃:“唔,谁让我见不得人呢。”
“没,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林默默急忙解释,直到对上沈雁归带笑的眼睛,这才明白对方在戏耍自己。
呜呜呜!那个纯洁无暇的沈哥哥不见了!伤心!
林默默撇撇嘴,拿过沈雁归手里的快递袋子,嘟囔道:“你买的什么?不好吃我可不吃。”
炸鸡!可乐!烤串!麻辣烫!
都是她的最爱!没有之一!
林默默恨不能扑上去给沈雁归一个大拥抱。
“天啊!我现在太需要补充快乐了!你真是及时雨!我太爱你了!”林默默抓起炸鸡撕了一嘴油,含糊不清的说。
沈雁归耳朵动了动,有点呆的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死这些食物了!”
“是吗?”沈雁归喃喃。
一口可乐下去,林默默满意的打了个嗝,疑惑道:“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那些可都是双份的,你给我留点。”
……
林默默虽然嘴上说爱死这些食物了,也没吃两口,可乐喝了一半就咬着嘴唇问道:“你伤的怎么样?疼不疼?”
看沈雁归活蹦乱跳的样子,他的伤和上辈子应该没法比,但是小伤怕是免不了的。
少女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想问又怕问的样子,让沈雁归又开心又心疼。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情绪。
沈雁归故作沉痛的说:“我的伤……重极了,差点就活不下来。”
林默默呆呆的反问:“真的吗?”
沈雁归一脸认真:“真的。”
“真你个大头鬼哦!”
那么一点沉重气氛,在沈雁归的演技之下消失无踪。要是气氛有情绪,此时应当十分委屈。
“真的是真的,伤的重极了,要喝红豆粥才能好。”沈雁归目光锁在桌子上的红豆粥上。
那饿虎扑食样的目光,让林默默觉得沈雁归从进门开始就盯上了她辛苦熬了一个多小时的红豆粥。
林默默冷哼:“想都别想。”
是不用想,沈雁归叫了两声痛,林默默自己就把粥送到人家嘴边了。
……
因为这场意外,两人难得有了周六日以外的假期。
林默默带沈雁归参观了整座房子,花园,还给他看了母亲留下的所有遗物。
看到管家那仿佛见鬼的表情,林默默笑得不能自已,觉得刚才的偷偷摸摸一下子就有了回报。
溜了一圈回到客厅,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沈雁归翻开乳白色钢琴盖,试了两个键子,问道:“你也会弹?”
林默默摆手:“是我妈妈的。小时候想学来着,手太短,受不来那个疼,就没学成。后来事情多了,就把学琴的事给忘了。”
沈雁归回头,邀请:“我教你?”
男生坐在钢琴前,太阳光在他身后镀上一层光辉,就像漫画中的王子,温暖治愈,望一眼就想沉沦进去。
林默默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应了。
她只好走过去坐在沈雁归旁边。
临时师徒,基本功就不教了。沈雁归直接告诉她弹哪个键子,什么时候弹。
林默默练习了几遍,有沈雁归搭着,竟然很快就记住了。
大约两个小时过去,两人已经能熟练的合奏一曲《欢乐颂》。
林默默感慨:“我真是个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