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病不相怜(61)

终于都平复下来以后,靳思辰开玩笑地问:“今天的日子,我们就不用赶作业了吧?”

骆景年撑起身子,过来叼住他的下唇,轻咬了一下。被靳思辰捶了两拳后,才起身下床。

靳思辰也改躺为坐,他看到骆景年把袋子拎到他的面前。暗叹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只是为什么应该开心的收礼物环节,他却有着上刑的沉重?

“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太贵重!”靳思辰直奔主题,他没敢说的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分手时是要特地归还的!他怕说出来骆景年能生气到不理他。

“江又男说,你生日还收到更直白、更大额的支票。”

“能一样吗?那是我舅给的,我亲舅。”

“那你就是对我们的感情不认真。我和你的关系应该比你和你舅舅更亲密才是,如果同性婚姻得到认可,我们以后是病房前为彼此签字的人!”

靳思辰傻了,这人是不是想得太远、太自信?这个年纪的恋爱,有几个是能走进婚姻殿堂的,何况他们还是同性?

当然,关系存续期间,他不会抱着必然分手的结果去相处,但是这么坚定地相信两人会走到那个程度,也太……认真了吧?

骆景年趁他不做声的时候,打开盒子,取出手表,帮靳思辰戴上,“你本来就不知道他的价格,就当是普通的礼物,戴着就好。”

靳思辰把手藏在背后:“但是颜卿林已经说出来了。”

“能看出价值的人应该不多,你也不是虚荣的人,别人只会当作是一块普通的手表。”骆景年握着手表劝说。

“……”说的好像没错?“可是我自己心里知道啊!现在没有理由能说服我!”

“我送的是手表,是我觉得你需要我才为你准备的礼物!就像沈落知道你喜欢乐高而送你乐高是一样的心意!和江又男送的礼物一样带着我对你生日的祝福!它代表的不是十几万块钱,而是交往后我想送出的第一份代表我心意的礼物!”

靳思辰赶紧上前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这特么是受刺激了吧?大冰山情绪不应该是沉稳而不动声色的吗?为什么在他面前不这样啊?

“慢慢说,别激动。你激动什么呀?”

靳思辰头顶传来闷闷的解释:“我怕你觉得我不懂人情世故,觉得我连合适的生日礼物都不会挑选,觉得我……什么都不懂、都做不好。”

我滴妈呀!在自己面前表现脆弱的大型犬太萌太戳心了好不好,赶紧掂起脚摸摸头亲亲额头安慰安慰,哎呀,心都化了。

就知道撒娇,自己还抵抗不了,靳思辰好愁啊!

骆景年:“我愿意送给你任何东西,你最贵重!”

这么会撩吗?还好这一面只有他能看到,不然多不放心让他出门啊!

没再纠缠手表的事情,骆景年拿着手表,拉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还有个礼物。”

“还有?”

骆景年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画本递给他。

接过画本,靳思辰不明所以的看了骆景年一眼,翻开,是简笔画。

第一页画的是一个坐在课桌上喷着口水BLABALA说不停的男生,日期是9月2号。

后面几页都是这个小人,托腮的、趴着的,眉飞色舞或笑得张狂。

从容貌特征上,靳思辰可以确定,这画的是他!

“我这么呱噪吗?这就是你对我的印象?后面……诶,这几页不是我了……这页看着新郎新娘的小人是你吧?”

骆景年点头。

“后面又有我了!和丁泽辉打架的,吃辣椒辣得满脸汗——我吃辣椒很厉害的,只是因为肠胃才特意注意一些!”

靳思辰往后翻,后面自己几乎成了主角,跳舞机上的自己、拿了奖牌的自己、生气的自己、主动亲上骆景年的自己……

“虽然是简笔画,但是好生动啊!骆景年你怎么这么多才多艺呀!这是在展示你对我的感情史吗?”靳思辰一边翻看一边赞叹!

其实骆景年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个画本给靳思辰看,可能是想传递自己对他无法言说的感情,也可能是想借此向他讲述自己的家庭和过往,也可能就只是想让他看看。

骆景年拉过桌边的椅子,自己坐上去后,让靳思辰坐到他的腿上翻看。

靳思辰:“骆景年,我越看越觉得你画得好厉害,你学过吗?”

“我妈教的。”

靳思辰动作一停,转过身来,面对面骑坐在他身上,“你要和我说说你妈妈吗?”

骆景年的妈妈童之沅在国外留学时,认识了他的爸爸骆洪舟,异国他乡,相互吸引和陪伴,情愫滋长,互许终身。

童家父母,不同意自家单纯又敏感的女儿远嫁豪门,那样复杂的家庭是年轻又天真的童之沅应付不来的。

骆家父母也不同意,觉得这样一个来自小城市、身家普通又只是在绘画上有些天赋的女孩子,对自己的儿子和家族事业并无帮助。

回国后不顾彼此家里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决定结婚——狗血又老套的情节,但就这么发生了。

童之沅婚后不久就怀孕了,而原本想回国慢慢熟悉家族事业的骆洪舟,却面临着来自私生子弟弟的挑战。于是陪伴新婚妻子的时间日益减少,回家的时间也慢慢压缩。

童之沅对婚后的感情生活和自己的新婚丈夫充满憧憬和遐想,然而婆家的冷脸和孕期身心的变化,以及现实与期待的反差,让原本就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她,渐渐抑郁和暴躁。

孩子平安降生,但是丈夫的精力依旧没法从事业上分太多出来。现实的反差、心理的落差,让她更孤僻更尖锐。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想象的美好生活依旧没办法来临。病情加重,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对孩子好声好气;坏的时候暴躁的拒孩子于千里之外。

丈夫总说快了快了,棘手的事情快要结束了,但总是遥遥无期。

童之沅更多的时间,是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偶尔教教孩子画画,但也只是静静地。寒暑假的时候也会带着孩子看望父母兄嫂。然而大多时候,都是郁郁寡欢地期盼着忙碌的丈夫能回家,实现婚前对自己的承诺——一起起床、吃饭,一起接送孩子上下学,一起出游看画展……

即使等待的太久,童之沅的抑郁症和狂燥症也越来越严重,但同时,骆洪舟也从年轻走向成熟,乃至老辣,威胁解决、大权在握,一家人满心欢喜。

尤其是骆景年,他的妈妈终于能开心起来,他的妈妈会像大多数妈妈那样疼爱和关爱自己的孩子,他的爸爸妈妈也将有更多的时间彼此陪伴。

10岁那年,原本性格已经受到严重影响到骆景年,以为自己也会慢慢变得像大多数同学那样明媚开朗……

10岁那年,骆景年对未来有无数的憧憬和希望,这些憧憬和希望里都有他的妈妈、爸爸和他……

10岁那年,他没了妈妈。

——世事总难如意,童之沅终于难得的心情明朗一些,愿意出门逛逛的时候,却遭遇了车祸……

第55章

靳思辰听他缓缓诉说,听出他云淡风轻的口气里,无论是讲到他妈的病情还是脾气,或是对年幼的他的冷漠,他更多的是心疼和懊恼,懊恼年幼的自己的力量的弱小。

靳思辰能感受到,他讲到他爸爸说事情快结束、将会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家庭时,他的喜悦和期盼。

靳思辰更真实的感受到,他讲到最后,情绪的翻腾。

靳思辰任他紧紧抱住自己,任他把脸埋在自己的肩膀,只是缓缓地抚摸他的后背,也不打扰他的沉默。

像是缓和好了自己的情绪,骆景年说:“虽然只有10岁,但我明白我妈为什么活的不开心,我把一切归咎于我爸,怪他为了权利为了事业,不顾我妈……”

即使后来慢慢长大,也逐渐明白他妈的性格才是造成她活得不开心的原因,但他依旧无法原谅他爸。

他也不特意挑衅或是反叛,只是和他爸没法和平相处,没法好好说话,没法共处一室。

他爸也自觉对他的亏欠,予取予求,然而父子的关系依旧没有缓和的迹象。

去年年底,他爸告诉他,有了交往的对象,可能第二年要结婚,希望能得到他的祝福。

祝福肯定是得不到的,他也不是吵闹的人,只提出不想再呆在南城,不想看着他妈苦守十年都没得到的生活,拱手让给一个坐享其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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