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陈安佳有些气急败坏的责问道:“你把我的画跟顾悅那小贱人的挂在一起,是存心想让我掉价吗?”
她资历最旧,奋斗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位置,和她并肩的却是普通的新人,她难以信服。
林知粒看了下四周,悄声的把她拉到了空无一人的洗手间,“陈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悅是新人奖里脱颖而出的,沉浮了几年,画中的灵气和格局都是在的,可谓是最近几年最优秀的作品了。”
她边说着,脸上带着无害的绿茶笑容,“况且她同杨先生交好,他人脉广,同国外画廊的交情不浅,对于推广也是有很大的帮助,扶持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陈安佳十指拢紧,眼神如绞了毒,“连你也是在帮她说话?什么交情好,圈子里的人不都知道,那是她的金主!”
林知粒柔和:“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陈安佳瞪圆了眼,“让一个只会四处攀枝的贱人踩在我头上,很好,且给我等着!”
“陈姐姐,你可不要冲动啊,”她神色不变,安抚的搂住她的肩膀,“你总是要顾及一下杨先生的面子……”
“老娘才不怕他!”陈安佳暴脾气的一吼,提着裙子就跑开了。
她也收回了善意的笑容,冷然的抱着手臂,妈的,刚刚的恭维差点没把自己恶心死。
不过,效果显然不错。
不用多费口舌,就让陈安佳气成狗。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大戏,她就心情愉悦,转身走了出去。
*
“……”
大门处的洗手台前,苏柏晗正慢条斯理的往手上挤洗手液,骨节分明的手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血管。
白色的泡沫一圈圈的打转。
再被水冲洗得一干二净。
她停下脚步,一脸戒备的盯着镜中男人的脸,试图从他脸上发现什么。
他刚刚都听到了么。
如她所愿,苏柏晗一边擦着手,似笑非笑的挑了一下眉。
…………他全都听到了。
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另一侧的走道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顾悅标志性的红裙子倒映在了玻璃窗上。
怦怦怦——
高跟鞋落地,宛如在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林小姐,真厉害啊,”苏柏晗嘲讽的笑,他总是有这种本事,一眼就看穿了她脑子里的那点小心机。
她抿住嘴,如此紧张得时刻,她却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小细节。比如,顾悅她也是玩游戏的,去年的微博里,还有她参加电竞嘉年华的照片。
她一定会认识他。
而按照某位电竞渣男的本性……“关怀”粉丝那一定是正常操作。
谁都可以靠近他,唯独顾悅不行。
这两个都是全天下她最讨厌的人。
……
苏柏晗眯了眯眸,还未多说什么,她已经走了过来。
像蛇一样。
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外套上,白红黑三色如夺魂般惊心。
她的睫毛很长,再一抬起时,已经变了另一张脸,甜腻,温婉,丹凤眼上提,写不满的风情。
看起来特别戏精。
高跟鞋应声停落在前方。
他低头盯着她的下巴,太小了,放佛一用力就能压碎。手臂上,她摸过的地方,即便是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一层电流徐徐流过。
林知粒巧笑嫣兮,“上次我不小心使太大力了,你的手臂没事吧?”
顾悅原本明亮的笑容在看到她之后,硬生生的止住了,匪夷所思的盯着苏柏晗,在两人间来回拉扯。
林知粒假意关心,将他的袖口往上捋了捋。
他轻咳一声,按住了她的手。
“给我看看。”
她不服输,扣住他的手腕,往上扯。
还没往上抽动几分,他宽大的掌心再落下。
她再拉。
他再捂。
气氛莫名僵硬。
“……”
“……”
妈的……就摸你一下你还守身如玉了是吧。
顾悅快速的辨别出两人之间的暧昧劲。她眨巴下眼睛,太可惜了,好久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了呢。
红色的连衣裙扭头走远。
苏柏晗俯下身,凑在她耳边道:“你当老子是什么人,想摸就摸?”
林知粒几乎要把牙咬碎,猛地松开手,泄愤的揪住他的衬衫领口,“你他妈不是礼物吗?”
他忽然就不动了,无所谓的笑笑。
“你要对我的上单做什么?”
一道不轻不淡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目光如雪,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接着肩膀一重,多了一只手臂,声音的主人靠近,轻唤了一声,
“姐。”
林知粒头皮发麻,从小到大,她可以上天入海,为所欲为的嚣张,却对这个小两岁的混蛋弟弟束手无策。
老板的声音紧随其后,透着小小的窃喜,“闺蜜怎么样,我把你好久不见的弟弟带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知粒:…………日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洛妍和小竹鼠给我砸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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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尴尬,是不可能尴尬的。
一辈子都不可能。
林知粒淡定自如的收回手。
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靠,什么狗男人,脖颈处的皮肤竟然嫩得像豆腐一样,她不过才放上去没多久,竟然印下了红痕。
搞得她像在施暴一样。
苏柏晗倚靠在墙头,刚刚还和她对着杠的刺如数的收了起来,低头不语。
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偏阴柔的长相,即便是演出来的也不会有违和感,还有道不明的哀怨感。
老板:“……阿弥陀佛,幸亏没剁手。”
林森:“你为什么要打人?”
林知粒:“……”
不得不承认,厉害还是渣男厉害,他永远知道自己的度在哪,还能一眼看穿她的所有小心思,用相同的手法赠还给她。
他佯装无害,其实是在警告——
不喜欢被她当做演戏的工具利用。
林知粒眼尾上挑,冷笑着把披在自己肩上的白色羊毛围巾的抽出来。
露肩的黑色丝绒长裙就露出了全貌。
她今天难得梳了个发髻,修长的天鹅颈上戴着一条细水晶项链,锁骨精致。
如藕段的手臂白嫩细腻,小臂线条流畅的往下滑到手腕,没有任何配饰,光洁无暇。
苏柏晗的眸色越来越深,别过视线不去看她作妖。
她浑然不知,快速的把围巾折叠好,再稍微踮起脚,准确无误的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然很不爽,但还是认真的帮他把围巾整理成一个漂亮的弧度。
直到把那红痕彻底遮挡住。
太近了。
近到这个匪夷所思的举动都能被安排电影里暧昧的慢镜头,如情人般亲密无间。
鼻翼间馨香环绕。
他藏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的握成拳,身子紧绷,从镜子里可以窥探到她,红的唇,奶油般的肌肤,黑的发。
忽然有种冲动。
想要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触感。
“这样可以了吧?”她满意的往后退了几步,回头去看林森,对他偏向外人的态度不太满意,趁其不备的揉了一下他的脸,“森森啊,姐姐待会给你买糖吃。”
林森嘴角一抽,别过了脸。
……
长廊尽头出现了山竹焦急的小脸,她如找到救世祖般的跑过来,小声禀告道:“知知姐,一楼闹起来了。”
林知粒眸子里的星光点点,难以抑制的兴奋几乎从喉咙间涌出来,她收敛了下表情,朝大家颔首示意了一下,就跟在山竹身后往楼梯口走。
山竹忧心忡忡:“老大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担心呢?”
林知粒:“都闹起来了,担心有什么用。”
“那你怎么走得那么快?”
“急着看戏啊笨。”
不出她所料,所谓的骚动,就是陈安佳对顾悅的发难。
最瞩目的黑金色画框内,摆着两幅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绝佳的黄金位置。
那儿早已站满了人,杜老柱着拐杖站在最中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一般不怎么出面,想来是动静大了些。
陈安佳轻笑:“都说顾悅小姐的画是我们中最有灵气的,我今儿见了,也觉得画技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