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敢去恶心他媳妇儿!?
九爷怒了。
阴森森地看着她,沉厉的声音压低,配着那张背光阴暗的脸,略显几分恐怖:
“你是不是觉得爷脾气特别好,很好说话?”
千璃丝毫不带掩饰的,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那意思十分明显:你什么样儿,心里没点数吗?
她虽为妓l女,可这些年接过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她见过真正有风度的男人什么样,也见识过无数人丑陋的嘴脸。
虽都未行到最后一步,可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了。
尤其,她常年都被这些身份高贵的人捧着,纵使她命运不济地位卑贱,也让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他们每每来,都是为了玩,可她又何尝不是玩弄着他们的感情呢?
故此她虽然卑微,却依然骄傲。
也正是因为她这样的气质,才让那么多人都慕名而来。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九爷。
除了媳妇儿和额娘,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放肆!
当即便让影卫去拿一把剪刀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千璃在看到他手持剪刀,阴测测的样子,人才警惕了几分。
脊背也不住的冒着寒气。
他带着银色的面l具,刀和面具同时闪着阴冷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按住!”
“嗻。”
两个男人上来,猛然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后那把剪刀便朝她脑袋袭来。
千璃以为他是要戳瞎她的眼睛或者划花她的脸,吓得赶紧以手遮面。
却不料,在剪尖快要接近她时,他却突然停了手,二是将剪刀交给旁边按住她的人。
九爷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嘱咐影卫道:“剪一臂长。”
随即他便出去了。
除了他媳妇儿,他碰任何女人都觉得恶心。
千璃大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他怎能如此!?
可她身边的男人已然一把攥住她的头发,直接一剪刀下去——!
千璃瞬间崩溃了!
这简直比卖身更让她觉得羞辱!
紧闭的房间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董鄂瑾坐在院中赏景,听到这一声惨叫,微蹙着眉看过去,正对上九爷淡漠闲散的脸。
怕影响自己在媳妇儿心中的光辉形象,九爷主动开口解释道:
“刚出社会不懂事儿,我教育教育。”
董鄂瑾:“……”
你很社会嘛。
第328章 心寒
在九爷的字典里,不听话的人就是欠收拾。
而他信奉他额娘“收拾一顿就老实了”的教育观点,一直所向披靡到现在,屡试不爽。
果然,连一分钟都没有。
从屋里出来一个影卫,向九爷请示道:“爷,她说会好好配合,还继续剪吗?”
“不用了。”九爷抬起手:“爷现在进去审问。”
由于涉案人员的高度配合,整个流程很顺利。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九爷出来了,换董鄂瑾进去问。
她看到的是一张怨怼的脸,双眸幽幽含着恨,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看了她一眼,便小心翼翼的收回了。
董鄂瑾的问话更快。
她主要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儿她还有没有记忆。
简单的抛了个引子后,发现她一片迷茫,并不像是装的。
可见当年在董鄂府发生的事情她因为太小忘记了。
或者,她根本不知道。
那她这趟来扬州,便算是徒劳了。
好在之前吩咐过曹尼玛接触另外一个与原主母亲案有关的人员。
两人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答案,便携手回京了。
……
王婉瑛现在每日当真是吃斋念佛了起来。
原因很简单,她在被董鄂瑾坑了一大笔钱财后,好不容易又攒了些,想多挣些呢,结果却又全赔了。
到了她这个年纪,自己改变不了的事儿,就比较信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想,她一定是不够虔诚,所以财神爷才不照拂她。
然,除了财神爷以外,她还拜菩萨和佛祖。
多拜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可在她这般手紧的时候,她的贴身奴才竟还要管她借银子!
她现在哪儿来的银子!?提起“银子”这两个字都格外的敏感,若在加上“董鄂瑾”这三个字,绝对能让她暴跳如雷!
“你也算是跟了我有年头的老人了,我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真是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了……”她幽幽的叹息,情深义重的样子,话却说得格外清淡:“你那个儿子,也该好好教育教育了,如今让他吃点儿亏,也算是买个教训,免得以后吃更大的亏!现在就算是交学费了……”
苏嬷嬷听得心中十分难过。
这主子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若是出事儿的是明岩,她还能如此淡定说让吃亏长教训吗?
不是自个儿的孩子,到底是不心疼!
尤其,她手中又不是没有银子……
这才是苏嬷嬷觉得最心寒的。
她一个当家主母,从哪儿漏点儿银子不能漏?就算是为了私事儿,日后再补上就是了!
可她却直接拒绝了她!
“主子!算是奴才求您了主子!!”
“奴才今日若是凑不齐银子,奴才那可怜的儿子就会被剁掉一根手指啊!!”
苏嬷嬷直接跪到地上求她,整个人都扑在她面前!
王婉瑛吓了一跳,微微皱眉。
你儿子断不断手指头关我什么事儿?
尤其……她看着哭跪着她的女人,她本就是富察文茵的奴仆,不过因为当年的事儿才跟了她,其实,与她并不亲近。
相反,每每看到她,总能让她想起自己当年阴暗又狼狈的样子,不堪回首。
第329章 小闺女岂不是没出生就要被撞没了?
王婉瑛看着她垂泪磕头的悲切样子,眼神很冷,声音却极尽慈悲无奈,“苏嬷嬷,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是知道的,我只真拿不出银子来了……虽说如今老爷还继续让我管家,可经过之前的事儿,府里多少眼睛盯着我呢,我身为一家主母,也不能假公济私的去做假账啊……”
苏嬷嬷听她这话,心中又急又怒。
她这就是在搪塞她!
她之前假公济私的还少吗?就非得在乎这一次了?
然,她是主,她是仆,跟她叫嚣,她没好结果。
苏嬷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继续求她。
王婉瑛却伸手捂嘴,微微打了个哈切,做出万分困顿的样子,开始赶人了:“你我毕竟主仆多年,给你开个小后门也不是不可以……”
苏嬷嬷本以为她是要拒绝,听到这话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了,狂磕头:“谢谢主子!奴才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她话还没说完,边听王婉瑛又继续道:“钱我是没法帮你拿出来了,但让你提前预支后几个月的月银还是可以的。”
苏嬷嬷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普通人家一年赚到的银子也不过五两,赌坊的人压着她儿子,开口便是一百两,她纵使透支这后半辈子的银子也不够啊!
然,王婉瑛已经不愿再与她纠缠了,早已施施然的进了屋。
望着主子的背影,苏嬷嬷悲戚中,怨恨阴暗。
……
这三日中,苏嬷嬷紧张焦灼,东奔西走的借银子,可她纵使在府中还有些地位,但都是同一阶层的,大家手里的银子都一样少,温饱都是问题,哪儿还有那么多余银借给她……
这么东拼西凑了几日,到她手里的也不过才七两银子,少得可怜。
苏嬷嬷算计着就算把家里那套简陋的房子卖了,也只是杯水车薪,完全凑不够那一百两。
焦虑急躁让她仅这三天便像是老了十岁。
三天。
三天的筹钱时间已经到了。
她十分担心儿子的性命,钱没凑够,她打算去赌坊求求情,让对方再宽限几天。
可那帮黑心肝儿的竟直接送来了她儿子的小指!
看着血淋淋的手指,苏嬷嬷整个人都崩溃了。
急匆匆的赶紧跑到正院去求主母。
奈何此次主母竟连见都不愿意见她,直接打发丫环回绝了她。
苏嬷嬷心寒至极,悲恸无比,握着儿子的手指,撕心裂肺的在外边给她磕头求她。
可哪怕她额头磕出了血,里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