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妇女魂都要飞了。
林乐接过孩子查看，给他顺气。
“若是我师傅在，这都是小事……可惜，城内这么大，她们必然不会待在同一处，我们不好找人。”林乐喃喃自语。
妇女擦了擦眼泪，没说话。
入夜后，孩子起烧了，烫的妇女从睡梦中惊醒。
她颤抖着身子抱着孩子，看这个样子自己的宝儿撑不了太久。不行了，自己不能让宝儿有事，既然洛清月和苏雅不愿意帮忙……
妇女想起主城正道同盟的下令，报告消息着，重赏。
自己不求多的，就求求他们救救自己的宝儿吧。
回头确定林乐睡熟了，大步朝外面走去。
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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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求憋养肥，这个世界快结束了，让苏雅再加把火。
第40章
月城议事大殿中, 夭谣端坐上方，身子斜着，脚毫不客气地架在扶手上。
她瞥了一眼底下抱着孩子，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妇女。
之前的几位魔道长老也在，但是他们脸色铁青，皆不敢直视圣女，大颗大颗地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尤其是之前作恶的山羊胡子，整个人怕到快要抖碎了。
他低估了这位圣女的本事，也估算错了她手中的法宝威力。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成功便成仁？他们没有什么高风亮节，只想着脱离控制，尽快离开月城。
夭谣现如今心情很不好，朝妇女冷笑不已。
之前不是对洛清月一口一个恩人喊的欢快吗？现如今，倒是来求自己？
也是，洛清月再如何在百姓眼中，只是一个魔道同党。
这凡人有事, 还是得跑到自己这“正道同盟”来寻求帮助。
夭谣乐了。
妇女见上头的红衣少女不回答，抽泣着说：“求求仙人救救我家宝儿, 他一连吃了几天的药，只是舒缓, 却不见好转。”
如今药一停, 病情又加重了。
夭谣翻身下来, 走到妇女面前, 伸出手挑起妇女的下巴, 看着对方哭的泪眼朦胧，心中厌恶。
“愚昧。”
她说这话，叫人不解，妇女傻看着这位容貌艳丽的少女，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恶寒。
“你说什、什么？”妇女结结巴巴地反问。
“没什么，我来帮你的儿子解开痛苦吧。”
妇女一喜，以为她要救人。
下一刻，她眼睁睁夭谣猛地抓住了孩子的脖颈，提出来举在空中，一只手咔嚓一声，掐断对方脖子。
而后松手，直接将孩子甩在自己面前。
动作行云流水，不过短短一瞬，孩子就没了气息。
“啊……”妇女张嘴发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的宝儿，宝儿……
她崩溃地大喊，抓住夭谣的衣角：“为什么，你不是正道修士嘛，你不是会帮人吗？我告诉你洛清月的位置啊，我告诉你了啊！”
夭谣冷笑一声：“对，我是'正道'，所以我讨厌忘恩负义之人，你说洛清月和苏雅帮了你这么多，结果你一看她们落难就立马落井下石。啧啧啧~”
妇女神志受到刺激，说话颠三倒四，有些不正常。
“你赔我宝儿的命，赔我儿子的命！”
夭谣摇头不耐烦地轻笑，真是聒噪啊。
一脚将人踹开，妇女摔撞到柱子上，吐出一大口鲜血，从柱子上滑坐在地，没了生息。
夭谣拂袖转身，冷声道：“给我收拾干净，给我从同盟中派几位正道修士与你们一同去杀洛清月和苏雅。对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公开审判！”
“喏！”
“对了，”夭谣转身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吩咐，“把苏雅收的徒弟给我活抓。”
众人看着这位年不过二九的少女，心中恶寒。
魔尊亲自教导出来的好弟子，冷血无情。
然而夭谣转身，想起轩辕令，脸上的笑容慢慢带上了柔情。宛若深陷感情泥沼，难以自拔。
*
一群人浩浩汤汤赶往城隍庙，却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在城中另外一处巷中，苏雅搀扶着洛清月，慢慢走着。
洛清月腹部伤口开始好转，只是不敢大运动，怕伤口裂开。
苏雅感慨，这个人的痊愈速度简直堪比怪物，怨不得之前被整个正道追杀，却还能活生生站着。
雨后，月亮躲在云层之中，散发出血红色的光晕。
两个人合力踹开一户破旧房门紧闭的小院，里头的灰尘还不是很厚。
苏雅觉得奇怪，推开主卧门，依旧是从里头上闩的。床铺上躺着一位老人家，另外一位婆婆趴在窗边，都没了呼吸，身上的血肉都腐朽和衣服连在一起。
肌肤凹陷下去，紧紧贴着骨骼，但有点肉的地方都腐烂长着绿毛，散发恶臭，少数有十来天。
洛清月侧头不忍再看，她转身出去到院中，若是自己没有着魔道的道，也许这一对老夫妻，还能白头偕老。
苏雅捂住口鼻，抬手施法将二人烧了，挥袖收了骨灰，走到外头撒在墙角。
洛清月坐在台阶上，低头盯着地面沉思。
苏雅走过去问她：“告诉我缘由吧。”
洛清月苦笑：“我初入尘世，曾遇到一位正道女修……我信了她……”
说的吞吞吐吐，这些事情洛清月一直藏在心中，好不容易结疤，如今却要一点点撕破那层虚伪的外表，看到里头血肉淋漓的心脏。
但是她想让苏雅看，让这人听听，将她拉到自己统一联盟上。
最起码，行走世间，自己不必再孤身一人。
洛清月拿下背上布袋，却没拿出里头器物。
她指腹在粗糙的布上滑过，感受里头的书卷：“这是救世录，传闻上头记录世间所有人的善恶。自然，这只是传说。”
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此物一旦施展，便能笼罩整个海境。
那名魔道修士正是觊觎这一点，诓骗自己施展此物，结果魔道却利用这个机会，在海境中心点——昆仑之巅，散发瘟疫。
而后魔道功法又被救世录所克，不敢直接抢夺此物，便大肆散播谣言，鼓动正道修士和平民百姓追杀自己。
苏雅总算理清楚前应后果。
怪不得洛清月一直忍气吞声，对于这样的小圣母，此错的确够大。无论有意无意，魔道也是借助她的手，才能大肆屠害海境众人。
但被利用后，魔道还不想自己所做之事功亏一篑，所以要杀掉洛清月斩草除根；再不济夺走救世录，让她不能救海境百姓。
万物有灵，皆有贪生怕死的劣根，魔道也不例外。
一般的魔道修士压根不是洛清月对手，而魔道长老逼得太紧又怕洛清月出救世录，所以总是留一手。
至于魔尊和圣女，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洛清月形单影只，想杀她的正道数不胜数，猫捉老鼠的游戏，久一些才好玩。
洛清月一心要前往昆仑之巅，说明了一件事。
苏雅站在她面前，斩钉截铁地说：“你手上有一定能解除瘟疫的灵药。”
洛清月一怔，警惕地抬头看向苏雅。
沉默许久，无可奈何地回答：“你很聪明。”
苏雅转身坐在女配身边，侧头表示自己不明白：“那为什么在之前的村庄和如今的月城，你不直接拿出来呢？”
如果洛清月直接拿出灵液，不管其他，人总是自私的。而百姓只要自己的病好了，自然就不会再追究。
洛清月迟疑了许久，看向苏雅，缓缓说：“怀璧其罪。”
一小瓶小小的灵液配合救世录可以拯救整个海境人族，但若是单独使用，不过只救一城人罢了。
其中的取舍，洛清月每次看到因瘟疫而死亡的人，心中愧疚却只能忍痛无视。
心怀天下怎可拘泥一人得失？
这样的选择永远没有对错，而自己注定背上责骂。
月下交谈，洛清月袒露许多，但她没问苏雅的来历。
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洛清月执着一点：“苏雅，你会像她一样骗我吗？”
苏雅看着洛清月有些稚气的问题，一向口吐莲花的唇舌哑口无言。
是啊，自己在利用洛清月的本性，去肆意挥霍对方的纯真善良，逼着对方成为她自己最为厌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