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这盛世美景下,有些污秽,还是被连根带茎地挖了出来,丢到了台面上,实在太不堪了。
又走访了几家,暂时是没得到什么有用线索,几个人都有些灰心丧气,打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接着找。
刚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土菜馆坐好,这边祝玉寒的手机又响个没完。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祝玉寒灰溜溜跑到门口,接起了这通不识时务的电话,没好气道:
“我发现你这人特别会挑时候打电话,别人不忙你就不打,别人忙起来,就来了你的本事了。”
傅怀禹那边沉默几秒,接着轻声道:
“三点钟的下午茶,那您可真是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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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靡它(7)
就这么一句话, 祝玉寒那刚杵到嘴边的庐山云雾又给吐了出来, 喷了正蹲在门口择菜的小伙子一头。
祝玉寒赶紧回去拿纸巾替那位“幸运儿”擦拭, 一边还不好意思的道歉连连。
小伙子嘴上没说什么, 嫌恶的神情倒是非常明显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吃下午茶?”祝玉寒浑身抖如筛糠, 想把或许安插在自己身上的监听器给甩出来。
接着,就听傅怀禹那边一声轻笑, 带着丝宠溺的意味:“回头。”
“嗯?”祝玉寒不明白。
“请你转过你那尊贵的头颅。”
这一声, 祝玉寒觉得自己似乎是听到了回音, 开始他还在研究是不是手机出问题了才发出奇怪杂音, 但当他重新细细思忖这句话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傅怀禹来了。
而且,可能, 就站在自己身后。
因为,他已经顺着带有潮意的风,嗅到了傅怀禹特有的香味。
尽管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觉得自己的确做错了,不然为什么心虚的不敢回头。
就在气氛快要凝固之际,杨队长仿佛身披金光, 手持方天画戟筷, 筷子上还夹了块油晃晃的猪皮,随着杨队长说话的动作一颠一颠。
“小祝,上菜了,赶紧进来吃吧。”
杨队长是个热情人儿,就是没什么眼力劲儿。
祝玉寒认命地回头, 一回头,就见傅怀禹就站在自己身后,脸上表情莫测,总之不是什么好表情就对了。
“你怎么来了。”祝玉寒尴尬挠头,以此来掩饰心虚。
傅怀禹背着手,俨然一副老干部做派:“过来捉奸。”
“幸会幸会,原来是同僚。怎么,最近又有扫黄行动?”杨队长夹着那块猪皮挤了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傅怀禹,问道,“这位是?”
这杨队长怎么回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吗?
“这位是杨队长,永安县公安局刑侦科的总队长,哦这位我朋友,我市警局原重案组组长,傅怀禹。”
例行公事的介绍,例行公事的握手。
“傅组……傅先生,欢迎来到我们永安县,舟车劳顿了,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杨队长这么一说,祝玉寒在心中直抽他大耳刮子。
不过想想也不能怨人家,毕竟他又不知道傅怀禹这小心眼的一直跟人家储荣不对付,现在问题就是,储荣还在屋里坐着呢,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一见面,不得打起来啊。
但事实上,祝玉寒实在是有点低估傅怀禹的情商,再者,都是成年人了,倒真不至于一见面就大打出手。
再说,就算傅怀禹要打,储荣也不会同意。
见到储荣,傅怀禹倒未表现出过多情绪,平和的同他打招呼,甚至还略显关心地寒暄,问问最近身体如何,听说之前生了肺炎,有没有好利索之类。
储荣也一一答了,并且始终面带笑意。
尽管两人表面琴瑟和弦,但祝玉寒这格外敏感的却总觉得气氛不对。
比如,像是傅怀禹说的:“小祝一直麻烦你照顾了,他这人暴躁又龟毛,迁就他很辛苦吧,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储荣笑笑,还礼貌的给傅怀禹斟茶:“其实还好,反倒是他一直在迁就我。”
“是么。”傅怀禹冷笑一声。
杨队长看着二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觉得还挺热闹,也跟着加入进去:“龟毛暴躁没发现,不过咱们小祝爱管闲事倒是真的。”
“吃饭吃饭。”祝玉寒终于受不了这种几乎达到冰点的气氛,忙开口转移话题。
“吃饱了咱们还要继续走访当地居民,之前听导游说,那位九十九岁的老人家最近不是要办喜事吗,或许我们可以找她探探情况。”
“你是说那家姓徐的,老太太九十九岁,四世同堂的那位?”杨队长一听,脸色马上变了。
“您认识他?”祝玉寒在心中窃喜,这么轻易就岔开了话题,自己真他娘是个天才。
杨队长连连摆手,脸色铁青:“那家老太太……我说句难听的,就是个老古董,不搭理人,也不爱别人管她的闲事,典型的地主婆做派,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找她,还不如找她重孙子。”
经过杨队长这么一提点,祝玉寒觉得好像是这样。
那老太太不光不搭理人,甚至有些古怪。
“其实他们那一家都怪里怪气,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即便到了这个年代也还是改不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老太太的两个儿媳妇,还都裹着小脚,听闻还是指腹为婚,谁被指给她家也是倒霉。”
“这么夸张吗?”
“是,因为她家在当地也算有点威望,即使是都封建到这种地步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参不透他们的想法。”祝玉寒撇着嘴摇摇头,一垂眼,就见自己碗中的饭菜已经堆成了小山,傅怀禹依然在那边孜孜不倦地往自己碗中夹菜。
“别夹了,我刚才已经吃不少了,都到这儿了。”说着,祝玉寒指指自己的喉咙。
“你才吃了多少,小鸡的胃都比你的大,再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工作。”傅怀禹说着,还毫不客气地将盘中看起来最为肥美的鸡腿夹到了祝玉寒的碗中。
鸡腿在食物塔顶端摇摇欲坠,祝玉寒又不好再夹回去,只好认命地抄起鸡腿机械地往嘴里塞。
好不容易转移了话题,他倒好,一句话又给转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走。”
此话一出,不光傅怀禹,就连祝玉寒都跟着愣了。
这句话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是从储荣嘴里说出来的。
祝玉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傅怀禹,生怕他一怒之下把桌子给掀了。
但事实上,傅怀禹依然只是笑:“储法医,这么不欢迎我?我这凳子还没坐热就要撵我走?”
“我的意思是,你来这边是打算多玩两天么?”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走两步就看完了,但无非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无聊,又怕小祝队长在外面被某些不法分子盯上,不放心,索性过来看看。”
傅怀禹还在那边气定神闲地饮茶,祝玉寒这边筷子都快拿不住了。
“二位感情不错呀,是在同居?不对不对,是在合租?”杨队长无意间适时打了圆场。
“在谈恋爱。”傅怀禹抬眼,却看向了储荣。
“嗯?”杨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玩笑,毕竟也一起生活了七八年,现在就处于一种谁也离不开谁的状态。”傅怀禹放下茶杯,“储法医呢?还一直单身?我真的好奇,什么样的绝色才能入得了您的眼。”
“长相不重要找不到合适的,就先这样吧。”储荣轻笑一声,“并不是谁都像傅组长这么好运,能碰到这么喜欢的人,即使经历了丧亲之痛还依然坚定不移地走在一起。”
“丧亲之痛”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给祝玉寒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觉得储荣是不是故意的,这不像他储荣会说的话,戳人痛处,揭人短板,什么解馋捡什么说,完全不顾里别人的感受,甚至是自己的感受。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的傅怀禹,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在外人看来,你把你妈气死了,竟然还是选择和“始作俑者”继续在一起,这已经不是不孝的问题了,甚至可以说你这个人就是坏,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