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受宠日常(35)

离她远些的姑娘凑一起议论,“公主可真好看。”

“怪不得世子爷愿意为她出观。”

“啊,好嫉妒!”

这一晚,秦初苧过得很愉快,这些年她辗转各地,并无机会交朋友,进京后步履维艰,没有享受过与姑娘玩的快乐,今日和同龄人在一起,听着趣事,说着新衣,谈着妆容,好像心中的烦恼早已飞跑了。

秦初苧喜欢这样,索性日日和世家姑娘聚在一起游玩划船,世家公子听闻陪在身侧,秦初苧一时成了京中最风光的人,人人艳羨,太后冷哼,“男人算什么,初初玩起来就忘了。”

圣上抚掌大笑,命刘牧过来,“去告知柳暄,朕不为元昭选驸马并非无计可施,而是元昭不想,元昭公主近日玩得很开心,不想要驸马,他这个师父听了想必十分欣慰。”

巷子里,世子爷曲指一声声地敲着窗台,宋灼等人缩在窗户底下,眼睁睁刘牧匆匆过来传了一遍圣上的话,渐渐地,敲击窗台的声音消了下去,一道阴翳的视线射过来,“公主现今何处?”

宋灼等人心里:守株待兔失败,亲自去捉了。

落日西沉,秦初苧坐着华贵马车同世家姑娘们从皎安湖回了城,路过杨府,杨卿卿下车过来邀请,“公主愿意到府中歇着么?”

玩了一日,秦初苧该累了,秦初苧点头,进了杨卿卿的院子,她被扶上榻歇息,眯眼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轻轻簇了下眉,睁开正看到杨卿卿偷喝桃花酿,杨卿卿吐了吐舌头,“公主要喝么?”

秦出苧觉着新鲜,她从未被允许沾过酒,杨卿卿给她斟了一杯过来,“求公主别告知旁人,我偷偷喝的,其实也算不得酒。”

秦初苧笑着接过抿了两口,谁知对于杨卿卿算不得酒的桃花酿到了她嘴里,竟现出了醉态,杨卿卿脸色一白,意识到犯了大错,匆匆出去命人做解酒汤儿。

却不知,杨庭之听闻公主来了,也来了院中,踱至房门前喊了一声,“卿卿。”双眼一怔,屋中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望过来,眼周匀开红晕,使一张绝色面容越发艳逸,她斜靠着桌子,修长白玉似的脖颈一扬,睫毛低垂,醉意使嗓音软糯,“你是谁?”

“臣杨庭之。”

杨庭之如着了迷,一步一步挪进去,两人距离越近,他瞧得越清,魂牵梦绕的人就在跟前,男人一颗心越跳越快,手指越攥越紧,“公主,你醉了。”

“杨庭之?”秦处苧一双眼睁了睁,醉意朦胧,她捏起酒杯软软地喊了一声,杨庭之脑袋都要炸了,竭力地闭眸不再去看,“是臣。”

“不认识。”

秦初苧抿唇,视线恍惚,“我只识得……”

师父。

这两个字一跳入脑海,她就来了气,“斟酒!”

“公主醉了,不能喝了。”杨庭之闻得一阵清香,脑子轰隆一声,指尖狠狠掐着手心,血丝慢慢溢出,他浑然不觉,身子微一往秦初苧那边一斜,脑中就闪出世子爷那双眸子,恐惧使他索性背过身去,掌心滴出鲜血。

一时间,屋中飘起血腥气,杨庭之这才脑子清醒许多,秦初苧摇摇晃晃起了身,“你转过来,我有话问你。”

“公主问。”

他一眼都不敢看。

他不转身,秦初苧捏着酒杯却慢慢踱到了他的跟前,摆出一张笑颜,“你认识我师父么?”

杨庭之要疯了。

心中发痴发狂,想扑上去,可乍一听师父,浑身血液一僵,极快地退了几步,“识得。”

“我师父是不是很好?要说好话。”

雾蒙蒙的眼一眨。

杨庭之后悔心生邪念,后悔进了屋,想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垂着头回,“好人一个,古道心肠,极为仁善,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杀,臣等……可真是太敬佩他了。”

“是么?”秦初苧疑惑地又抿了口酒,红晕染满脸颊,身子微微一晃,眼瞧这就要倒了,杨庭之往前蹿了一步扶她,才挨上她的袖子,门外闪出一片衣角,杨庭之暼见,面色发白地连退几步。

常服男人缓步迈进来,拦着秦初苧的腰令她坐下,杨庭之满脸冷汗,躬身行礼,“世子爷,公主喝了桃花酿醉了。”

杨卿卿扒着门口悔不当初,杨庭之赶紧示意她去请大都督,杨卿卿飞快去了。

秦初苧才闻得一道清淡气息,手中酒杯就被人拿走了,她不满地皱眉,“我还要喝,斟酒。”

柳暄扬了扬眉,秦初苧催促,“快呀。”

片刻,一杯斟满的酒递到了她的唇边,她抿了半口,抿唇笑笑,“只有这些?”

一道冰冷视线望向杨庭之,杨庭之连忙道,“世子爷丰神俊秀,恍若仙人。”

“英武非凡,骁勇善战……”

秦初苧听得高兴,又喝了半口,柳暄俯身侯着,递着酒杯的手不变,府门外大都督夫妇一脸茫然,不应该剑拔弩张,儿子吓得发抖么?

一杯喝完,柳暄才冷了脸,“回家。”

“师父?”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初苧眸中雾气散了,被抱进马车后,她努力睁了睁眼,瞧清了男人一张风光霁月的脸,真是师父!

醉意未消,委屈又来,秦初苧坐得离他远了些,“师父为何同意圣上给我选驸马?”

男人沉着脸,“你要选?”

“不要。”

“所以我才同意。”柳暄俯身过去,两指抚平了女子眉间褶皱,“这阵子,你玩得很开心?”

秦初苧猛地摇头,水汪汪的眼有泪滴出,两指替她抹掉泪,“那你因谁不开心?”

秦初苧愣了愣,心底残存的理智让她闭了嘴,柳暄没诱导成功,松了手静静望着女子。

兔子突然变聪明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

么么!

第34章

翌日秦初苧醒来,发觉自己置身秦府,晃了晃脑袋才依稀记起昨夜喝了酒,其余倒记不清了。

宫女过来为她洗漱,“公主,杨府姑娘求见。”

杨卿卿昨夜被爹娘斥了一顿,再不敢偷喝了,心间万分懊恼让秦初苧沾了酒,一大早就来秦府致歉,秦初苧听她讲了昨夜情景,只道无事,心中暗想,原来是师父带自己回秦府的。

耳边传来杨卿卿的询问,“公主会同太后去平长行宫避暑么?若去,我就去求太后把我带上。”

入夏以来,天气渐热,太后每年都会至平长行宫住一阵子,待暑气消了再回来,今年亦是如此,太后既去定会带上秦夫人与秦初苧,秦初苧迟疑地望了一眼隔壁,“再说吧。”

两人在秦府无事,杨卿卿又爱玩,坐不住,还要出城玩,秦初苧眼里只有隔壁,没了玩的心思,杨卿卿失望地退下了,她一走,院中静得可怕。

隔着一道高高的墙。

秦初苧沿着墙边徘徊不定,心道既然师父特意去杨府接自己,那心里还是关心自己的,该去谢一谢的,可转念想起昨夜恍惚间听到的一声,“你因谁不开心?”

分明是试探,妄图试探自己的心意,秦初苧如醍醐灌顶,心中不畅快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总自己上门找师父,师父才找了她一次,还想探知她此时心意,太不公平了!

想去隔壁的脚当即缩了回来,她转了转眼珠,命人去隔壁一趟,“就说我醒了,并无不适,感激世子爷送我回府。”附上谢礼,宫女到隔壁传话奉礼,宋灼等人接了谢礼,没敢要求进屋,只在窗外禀告,屋里传来低沉的一声,“人没来?”

“是。”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啪得一声,宋灼心道,又一根画笔折了,也难怪,日日欢天喜地来见自己的人突然不愿意来了,任谁都糟心。

秦初苧却不难过了,心底积蕴的委屈统统跟着夏风跑了,她才不要为师父伤心失意了,坐车去了长公主府,时逢张载言休沐,来同秦仲清讲文章,两人见秦初苧脚步轻快地过来,不由疑惑地对视一眼。

“何事值得初初这般高兴?”

秦仲清还不知她昨夜醉酒之事,只觉哪里不对,张载言倒不多问,嘴边也含了点笑,秦初苧笑道,“不是大事,只是听卿卿说,太后会去行宫避暑,那会带上我与娘亲吧?”

“是,昨日太后还提了,初初愿意去那定然好啊。”

两个男人都极为高兴。

唯独秦夫人仔细瞧了秦初苧几眼,她如今思绪清晰,说起话来与正常人无异,“母后往年一去,便要住上一个多月,初初确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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