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反派痛哭流涕(63)

燕琅听得微怔,旋即笑了,手中马鞭松了三分,“啪”的一声脆响,甩在他身上。

“慕容晟,别用你的龌龊心思来揣度我,”她淡淡道:“我要是真想你死,坐视不理即可,压制住边军与东北六郡按兵不动,借契丹人的手杀了你,任谁也挑不出错,但我不想这么做。”

慕容晟被那一鞭子抽中,痛的直打颤,却冷笑道:“你这么说,是觉得自己很高尚吗?”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燕琅道:“你死是咎由自取,你活该,但这些士兵是无辜的。无论东北六郡军备如何废弛,都不能否定他们在保家卫国,在用生命捍卫这个国家。他们也是父母的儿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叫他们平安无事的回去团圆。”

慕容晟面色为之一白,脸颊抽搐一下,却没做声。

“我这个人算不得圣人,但心胸气度,自问还是胜过你的,”燕琅见状微微一笑,道:“杀你就杀你,我用得着借契丹人的手吗?”

这句话仿佛有些熟悉,慕容晟听得眉头一抖,想要说句什么,最后却还是咽下去了。

我大概是疯了。

他有些麻木的想:看谁都觉得是秀儿。

……

这场战争开始之前,东北六郡的将领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故而见博陆侯只带三千精锐深入敌中,便将这祸端平定,着实吃了一惊。

此处军备废弛,固然有朝廷不用心经营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内部腐朽,贪腐受贿,乃至于军功论处有失公允,士卒作战积极性不高。

燕琅最不怕的就是关系户和歪风邪气,既到此处,便大刀阔斧的开始整改,将作战不力者革除职位,又以能服众的将领为监察官,严查冒领军功一事,自此威望日高,东北六郡风气亦是为之一新。

从北境到江南,再到河西祖地与东北六郡,她前前后后经营了将近两年,方才有今日之局面,细细思忖一遍,已经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是年三月,燕琅令杨望之留守定州,统筹东北诸郡军政大事,又上疏朝廷,要求册麾下亲信为刺史,辖制幽州。

此二地皆是要处,她此时上疏,要求心腹戍守此地,其中用意已是昭然若揭。

皇帝听闻楚王被俘一事,当场便晕过去了,再度醒来之后,说话便不甚利落,瘫软在塌上,对着那道请封奏疏看了良久,终于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头。

是年四月,燕琅率领亲信及一众府兵南下,抵达洛阳之后,却在此地见到了一个旧识。

一别两年,昔日的侍中董绍两鬓已霜,经人传禀,见了燕琅之后,头一句话便是:“博陆侯是否有谋取大夏神器之念?!”

燕琅匆忙间挂上的笑意淡去,定定的看着他,正色道:“是!”

董绍道:“你高祖父、祖父、父亲皆是大夏之臣,你身为沈家后嗣,今日却要谋取大夏江山?”

“慕容氏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哪里还有天下共主的样子?”

燕琅丝毫不怵,震声道:“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董绍注视他良久,忽的叹一口气,躬身施礼,道:“既如此,请君侯为天下万民计,施善政,稳民生,再开盛世!”

燕琅见他如此,也是欣喜,董绍在士林中威望极盛,有他襄助,必可事半功倍,当即便还礼道:“还请董公助我!”

二人如此长谈议事,自不多言,有董绍协助,致信于朝中旧友,燕琅此去金陵,也远比想象中顺利。

是年四月十六,朝臣联名上疏,以博陆侯屡定边境,劳苦功高为由,请封燕琅为王,加九锡。

皇帝听闻此事,怒的浑身都在哆嗦,当场便拂袖而去,如此罢朝一月,却也没能违逆众臣心意。

等到燕琅一路与萧子昂游山玩水结束,终于抵达金陵之时,便接到了皇帝诏书。

以博陆侯平定战祸,功勋卓著,特以封王相慰,是为正一品秦王爵,位在诸侯王之上,加九锡,许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

此时的燕琅,距离帝位,只一步之遥。

第42章 我要做皇帝42

对于帝都金陵,燕琅有着无限感慨。

第一次抵达此地时,她是父兄皆死、又被外祖家算计的可怜人,虽没吃过亏,但走的哪一步不是思忖再三,殚精竭虑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后来她与林氏离开金陵,又不知经了多少风波。

第二次抵达此地时,她已经是威震边关的博陆侯,陆老太君与陆明芳冒雪守在城门前等候,她处置掉害死沈平佑父子的仪国公等人,为沈家人求得公道,方才施施然离去。

而此次回来……

燕琅眯起眼来,看着这座象征着权力之巅的巍峨皇城,仿佛也窥见了帝都之内的繁盛,也握住了这万里江山的无上权柄。

她微微笑了起来,神采飞扬,毫不掩饰此刻的踌躇满志。

萧子昂在她身边,见燕琅如此,便失笑道:“君侯在看什么?”

燕琅手中马鞭前指,道:“看我的天下!”

前来迎迓的礼官为之变色,纷纷低下头去,燕琅恍若未见,扬声而笑,催马进城。

她既已经封王,按理便该新建王府的,只是她不欲为此大费周章,便只令人修缮沈家旧宅,作为自己封王之后的府邸,待局势渐稳,又差人前往河西,将林氏与兰亭接了来。

抵达王府当日,燕琅便先去沈家祠堂祭拜,磕头上香之后,又向侍立门外的萧子昂道:“你也来。”

萧子昂微微一怔:“我吗?这可不合规矩……”

他并非沈家子嗣,又未曾与燕琅成婚,现下进门祭拜,总有些不成体统。

燕琅却笑道:“哪有这么多迂腐规矩?我是沈家的家主,我说可以,那便可以。”

她转目去看沈平佑灵位,语调舒缓道:“父亲若知道有人与我一道来此,会很高兴的。”

萧子昂目光为之一柔,进得门去,一掀衣摆,跪在了燕琅身侧。

二人都没做声,不约而同的躬下身体,向祠堂中灵位郑重行过大礼,这才相视一笑,站起身来。

老管家见着这一幕,再想起昔日沈家倾覆在即时的情状,心下实在感慨,再见沈平佑的灵位在上,眼眶一酸,流下泪来:“好啊,真是好,能走到这一步,我死了也值的……”

“您快别这么说,”燕琅来到这个世界,老管家便一直陪在她身边,帮扶关爱诸多,早被她视为至亲,闻言便道:“大好的日子,也不嫌忌讳。”

老管家欣慰的笑了笑,拍了拍燕琅肩膀,规劝道:“走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君侯切莫不要生了骄矜之心,夺位之事,务必要再三谨慎……”

燕琅道:“您放心,我稳得下来,再不济,也还有子昂他们在呢。”

老管家将他们二人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笑眯眯道:“好好过,我还等着给君侯带小公子呢。”

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只是一直都着意避孕——毕竟还没成婚,燕琅身份又是如此,搞出孩子来算怎么回事呢。

萧子昂听得老管家如此叮嘱,不禁耳根微热,轻咳一声,没有言语,燕琅却笑着道:“快了快了,等局势稳定下来,马上就生。”

几人笑着说了会儿话,便听人前来回禀,道是庄武伯家的人送了拜帖来,问君侯是否有空暇一见。

所谓的庄武伯府,便是陆老太君的娘家,当日燕琅将昌源一案捅出去,高陵侯府满门抄斩,只有老幼之人得以保存,几个孩子被外祖家接去了,陆老太君年迈,便回了娘家。

当代庄武伯是陆老太君的嫡亲侄子,人品也不坏,陆家虽败落了,却也不曾为难这姑母,将她接到府中赡养,尽了子侄的责任。

老管家是沈家人,当初得知高陵侯参与了害死沈平佑、沈胤之父子一事,只恨不能生噬其肉,可这会儿高陵侯毕竟已经死了,而陆老太君,当初也的确不知儿子做下的糊涂事。

“还是见一见吧,”或许是人老了,心肠也愈加柔软,老管家叹口气,道:“老太君已经没有儿女,成年的孙儿、孙女也已经过世,事到如今,再大的仇怨也该淡去了。”

燕琅回想过往,同样有些感怀,传了庄武伯府的人进来,问道:“老太君近来身体可好?”

“好着呢,”来人恭谨道:“只是挂念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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