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了不禁被逗得笑了出来,“你瞧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在使小性子?”
瑾姮蹙了眉头道:“没同你玩笑,我正经问你。”
胤禛见瑾姮是真的动了气,过去和她挤坐在一个石凳上,“姮儿,我同你说那句话的意思,是你遇见我正是在最合适的时候。”他见瑾姮依旧板着脸,明显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又解释道:“你那时只是一个刚嫁做人妇的小丫头,对日后的生活和夫妇间的相处都一无所知,而我那时已经有能力去包容你的任何想法和脾气,我们才会一路走到今天。”
他见瑾姮已经偷偷有了些满意,便戏谑她道:“真不是我说,若你当时真的嫁给老十四,就他那个性子,你不见得能有今天这么好。”
瑾姮本有些下去的脾气又翻了上来,她抢白道:“如何不会?他那时也已娶了福晋,也已学会了做人夫君啊。最多就是不当贵妃而已,怎么就不能一生到白头了?”
胤禛揽过她道:“姮儿你瞧,只有你是图我这个人的。你不在意位分,也不计较跟着我能得到什么荣耀权势,你只是想和这个人走完一生。莫说安氏年氏,就是恪宜后来为了她家族做了什么事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同她计较罢了。你是把我这个人放在心上的,这是我最宝贝你的地方。”
瑾姮听得牙齿微微有些发酸,“你是怎么了,近来越发地爱讨好我了。”
胤禛低声道:“上天还把你留在身边,我得珍惜。”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写四四对恪宜感情的时候真的很纠结,所有人里面应该对恪宜的感情是最不同的,想表达的是一种很亲密但却是相互依靠的感觉,是源于小时候事事都照顾他的大姐姐般的依赖和信任,只是他一直不知道这种依赖也是需要去回应的,早已习惯了这种关系,所以在恪宜去世了之后才会那么不习惯。但无论怎么写都觉得四四像个渣男(哭泣脸~)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卢卡到的时候宝耑已经在秋千上坐着了,她垂着头,脚在地上无意识地划着。卢卡把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跑上前。
宝耑见他过来,从秋千上站起。
“你的礼物。”卢卡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宝耑。
那是一个用绸布包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宝耑心里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慢慢地把绸布扯开。
果真又是一幅画。画的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宝耑被颜料泼洒满身的样子。她不禁有些失望道:“今年的生辰贺礼如此普通,你送我的画像还少吗?”
卢卡高调道:“尊敬的公主,你好好看看,这幅画费了我多大的心血。”见宝耑仔细端详着,他笑眯眯地给她解释:“普通的油画时间久了就会模糊,我特地去找了师傅,让他教我在绢布上用胶质颜料作画的技巧。你知道这里面的困难么,这种画作一笔下去就不能落第二笔,不能修改润饰,笔触稍有波动,那整幅画就毁了。为了能让它一直保持原样,我也是下了不少心血。”
宝耑听完,似有了些动容。她看到画面下方写了一排字,指着那个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卢卡看看自己写在画幅上的字,又抬头看了看宝耑,“这是把你的名字,用的是我们国家的文字。”卢卡顿了顿,认真说道:“明日就是你的生辰了,祝美丽的公主开心幸福,永远都幸福。”
宝耑听了,不经心地道了声“谢谢”,把画作放在一边,着急了几次说道:“皇阿玛可说什么时候要送你们离开了么?你想好要走了吗?”
卢卡还是像平常那样快活道:“皇上说大概是年底的时候,等忙完了皇后娘娘的葬礼。皇上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因为现在宫中没有那么多主子了,所以我们想走的可以走,想留下的也能留下。”
宝耑忙问道:“那你呢,你要走吗?”
卢卡转过头没有看她,“我已经和师父说过了,我想回家去看看。”
宝耑头转头在秋千上,不开心写了一脸,“那你走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卢卡看着眼前人,比之初相遇时,她已然出落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他压下心头的不忍,在宝耑身边蹲下,道:“你们有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公主,我毕竟不是这里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你也不会一辈子都在皇宫。既然迟早要分开,不如在我们最后能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都快乐一点。”
宝耑已有些红了眼圈,她低低地说了声:“是我看错了。”说完再没有看他,一个人掉头便跑开了。
宝斋正蹲在院中的鱼缸前发呆,看见宝耑跑得那么快,忙上前拦住她。见她抽泣着,脸上全是泪痕,慌忙问:“你不是去找卢卡了么?怎么了?他还是不留下来吗?”
宝耑点点头,毕竟已经在景仁宫中,就伸手把脸上的泪擦了擦,道:“他要回家,还说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宝斋无奈,“你别着急,还有半年时间,实在不行到时候去找皇阿玛下旨不让他走还不行么,你快别哭了。”她瞧宝耑不说话,泪也止得差不多了,岔开话题道:“好妹妹,明天有事想请你帮个小忙。”
宝耑抬起眼,“干什么?”
宝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日我们生辰,额娘让哥哥再邀□□岱公子进宫。”
宝耑似是忘了自己上一刻的不开心,问道:“可你对□□岱公子无意,请他作甚?”
宝斋作势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不是比我聪明么,怎么这都想不到?我总不能和额娘说我属意的是晏齐公子,让哥哥直接把他请来吧。”
“哦!”宝耑回过味来,“你是想借□□岱公子再见晏齐公子?”
“嗯。”宝斋点头,“而且我交代了哥哥让他找个法子,请□□岱公子再把晏齐公子带进来。毕竟我们只见过一面,话都没有多说两句,这次总要接触接触,了解了他的为人再说。”
宝耑道:“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请哥哥帮晏齐进宫,他都没怀疑什么吗?”
宝斋耸耸肩道:“哥哥那么聪明,应该看出来了吧。不过他没明着问我,我就装傻充愣咯。反正一切都等我明天见过他再说吧。”
宝耑方想起正事,“那你要让我怎么帮你?”
宝斋趴在宝耑耳朵上细细地说了起来。
第二日上午□□岱和晏齐进了宫来,晌午的时候皇帝与瑾姮和裕妃并着一众小辈一起吃了个家宴,饭后长辈们便都散去,留小辈们自行活动。忆央与静娆坐在一起围绕着孩子有说不完的话,这边弘历便领着宝耑朝□□岱晏齐走过来,“此时御花园中的花开得正盛,不若一起陪着宝斋去散散步可好?”
今日两个宝丫头特地穿上了一样的衣服,梳了相同的发髻,刚刚用膳时坐得又远,□□岱倒是没有多想,听弘历说完只当是上次见到的那位公主。
一行人行至御花园中,弘历道:“此次还多谢□□岱帮我请了晏齐公子来,听说晏公子使剑颇有一绝,还望讨教一二。”
□□岱与晏齐两人齐声“不敢。”
□□岱来之前便已经知道此次进宫是因为公主对自己的印象颇佳,而虽然上次进宫对宝斋公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感,但也算不上讨厌,既然公主有心相邀,他也不好推脱。此时弘历这番话一出口他便已经知道其中之意,也没有再拿礼数来做样子,爽快道:“既如此四阿哥与晏齐切磋便是,小臣可陪宝斋公主赏花散闲。”
宝耑与弘历使了个眼色,二人便走了。
晏齐道:“小臣不才,不知四阿哥想琢磨哪样招式?”
弘历乐呵呵道:“不急不急,来来,先这边坐。”他二人走至一大柏树下的石桌边,树荫甚大,挡去了不少热意。
弘历坐下,“晏齐公子不必拘礼,坐下吧。”
晏齐恭敬道:“小臣不敢,站着便是。”
“还不知小晏公子年岁几何?”弘历笑着问道。
“回四阿哥,小臣年十九。”
“小晏公子年纪轻轻便能任佐领之职,倒是少年俊杰啊。”
“不知公子家中……”
宝斋躲在树旁的假山后,见弘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气得直跺脚,犹豫片刻,她心一横,从假山后面跑出来,装着刚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来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