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及清拂尘+番外(64)

恪宜让喜芝上前将德氏搀了起来,“罢了,所幸是发现了的。齐妃精神不好移去了景福宫休养,前两日苏格格也已经按答应位分下葬,咸福宫只剩德答应一个,本宫已经请示过皇上,德答应就搬去延禧宫中照顾英答应吧。”

德氏惊喜万分,不住叩首道:“多谢娘娘恩典。”

恪宜颔首,又道:“敦肃皇贵妃黯然离世,皇上追忆辛苦,本宫打算从汉军旗中挑选几名佳人进宫服侍,一为宽慰皇上追思之情,二也为彰显满汉一家的情意。为这如此,便将现在空置着的永寿宫、翊坤宫、咸福宫,还有因孝恭仁皇后一直封着的永和宫都重新修葺了,迎接新人。动土的宫室多在西六宫,还要懋嫔、贞贵人、海常在担待才好。”

三人自是齐称不敢。

小那氏又忍不住道:“皇后娘娘,既然如此您能不能也给个恩典,那景阳宫紧挨着我们钟粹宫,余官女子不知得了什么魔怔,日夜啼哭喊叫不止,还三番两次跑到我们宫里喊救命,直说原来的那格格是上吊自尽,冤魂不散,还好嫔妾与裕嫔娘娘胆子都还大些,不然吓也要被她吓死了。”

恪宜不禁沉了脸色道:“本宫有什么法子,那日她冲进来胡闹一番,本宫太医派去了不少,药也喝了不少,没有一点起色就算了,如今怎么连你也开始胡言乱语了?本宫再说一遍,那格格是染病而亡,不是什么上吊自缢。看在那是你族姐的份上,这次就不追究了,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小那氏被吓得不轻,连声喏喏道:“是,嫔妾谨记。”

散后瑾姮便邀了裕嫔来景仁宫中,添了茶水道:“姐姐,那余氏真这样严重吗?”

裕嫔苦笑道:“可不是。有一次都四更天了,她不知发了什么疯跑到钟粹宫门前拼命敲门,直喊救命,将我和那常在吓得不轻。不过要我说都是报应,使了那样的下作手段,还连累的云霜……那格格真来找她才好。”

“罢了姐姐,就由她去吧。不过为防着她出什么岔子,还是去跟皇后娘娘说两宫加派人手才行。”

裕嫔点头道:“我也正有这个打算呢。原先看着她精神还好些,这一段日子却是魔障的狠了,还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瑾姮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姐姐,弘历和弘昼差不多也到年纪了,皇上打算这次再挑两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先来伺候着,姐姐可知道吗?”

裕嫔道:“是呢,皇后娘娘与我说过了。只是旦哥儿不及四阿哥聪慧,还是读书要紧,我不想让他分了心思,便回绝皇上皇后了。”

“姐姐为着旦哥儿前程着想也是对的,只是孩子们不小了,过两年便要说福晋了,这会儿也得先找人伺候着才是。”

裕嫔笑:“妹妹说的我都知道,我私心里想着让旦哥儿晚两年纳福晋也是好的,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就旦哥儿这一个,就当我想多留两年吧。”

瑾姮拉过裕嫔的手道:“旦哥儿那样孝顺,定不会忘了姐姐的。”

三月初八,咸福宫中添了内大臣郭文兆之女郭常在,长春宫中添了太仆寺卿顾顺之女顾常在,翊坤宫中添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张正善之女张常在、佐领常有金之妹常常在。

裕嫔谢绝皇上皇后的恩惠后,为弘昼挑选格格的事便就此作罢。倒是弘历宫中的人选,颇有些一波三折。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恪宜原为弘历挑选的是翰林院侍讲福塔氏之女,瑾姮看过后亦觉得满意,家中官位尚可亦是书香门第,又出身镶黄旗,年纪也与弘历相当。本已经定下,直到那日钮祜禄府的人进宫来传话,说是凌柱大人今早已经西去,让瑾姮回去看上最后一眼。

瑾姮一得了胤禛的准许便心急如焚地向家赶去,到府后来不及与众人叙旧便奔向屋内,推开门后反而脚步迟疑,几步路停了几停这才来到床榻边,看着床上容貌花甲、满脸沧桑的老人,一时竟不敢认这就是自己的阿玛。

瑾媛也已经回到了家中,看着瑾姮的样子并着黄氏不停地抹泪。哭了会儿才道:“娘娘,您不要太伤心了,阿玛是在睡梦中走的,没受一点痛苦,也算是安乐了。”

瑾姮撑着劲,道:“这便好,看来真的是时候到了。”

“你阿玛身体平常看着结实得很,怎么突然……”黄氏抽泣道。

瑾媛一厢安抚黄氏,一厢对瑾姮道:“阿玛的身后事还得有人来操办,可将军那么大老远,赶回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我和额娘又是妇道人家,哪里拿得了主意?这可……”

“姐姐不必担心,”瑾姮道:“皇上开恩,我可以多留些时日。”

瑾媛这才放心,“那便好,一切娘娘拿主意便是。”

往后的几天便开始着手丧事,黄氏伤心过度,每日里都是瑾媛陪着,是以一切事宜倒真的都是瑾姮在张罗。好在胤禛派了宫中的人前来,只要瑾姮吩咐下来的事都二话不说的做了,再加上丧事从简,倒也还算是有条不紊。

出殡这天除了萧泽一家,族里的人差不多都来的齐了。弘历及两个宝丫头因身份尊贵,只磕了头便匆匆回了宫去。瑾姮反而一直忙活到天黑,在钮祜禄府过夜后明日便要回宫。

瑾姮在房中才洗漱好,便听见敲门声,接着是瑾媛的声音,“娘娘,您睡了吗?”

瑾姮把门打开,让了瑾媛进屋里来,见她穿的单薄,便拿了衣服给她披了,道:“虽开了春但夜里也还凉的,姐姐要加件衣服才是。”

哪知瑾媛这就哭了出来,“自我出嫁之后,除了珍姐儿,就再也没有人给我加过衣服了。”

瑾姮听得心酸,柔声道:“那姐姐更要好好爱护自己才是。”边说边把瑾媛扶到床边坐下。

瑾媛慢慢止住了哭声,对瑾姮道:“我知道娘娘这几天累的很了,本不应该打扰娘娘休息,只是您明天便要走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这才来打扰……”

“姐姐,”瑾姮道,“我也有心与姐姐说说体己的话,可这几天忙着阿玛的事,始终不得机会,还好姐姐来找我,我高兴还不及,怎么会是打扰呢?还有,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姐姐就不要拘礼,还是唤我妹妹吧。”

瑾媛听了这话,叫了声“妹妹”便把瑾姮搂在怀里哭了起来,“我有多少年没叫过你妹妹了……”

“姐姐!”瑾姮亦是搂紧了瑾媛。

半晌,瑾媛才松开,带着微微的哽咽道:“好妹妹,姐姐是有事求你,并且这事可能会让你为难,但…姐姐,姐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还请妹妹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说着便跪下给瑾姮磕头。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瑾姮急忙将她拦住,“有什么事姐姐说便是,与我还要见外吗?”

瑾媛起身,复又在床边坐下,道:“不瞒你说,自从八王爷被革除爵位后,我们家便败了。公爹年老只是被革了职,大房一家全被抄了,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翁果图算是走运,因为不成器没有被过多牵扯,听说本来是要连坐的,只是皇上听说我与你的关系,这才放过了,却要我们和富察家断绝关系。翁果图是个死心眼,荒唐事做了多少还要在这里装孝子,说什么也不肯。你说这哪成啊,到时候皇上一个怪罪……”

瑾姮劝道;“姐姐你先别着急……”

瑾媛却是握住瑾姮的手,打断道:“我都想好了,既然嫁入富察家,便是他们家的人了,是死是活我都不在乎,只是不能连累了孩子们啊!这次趁着为阿玛守丧我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就没想着送他们回去。鸿哥儿还小,就留在府里由额娘照料着,不求有什么功名富贵,平安就好。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珍姐儿……”

瑾姮帮着瑾媛拭泪,又给她顺了顺气,这才又听她道:“珍姐儿已经十六了,本来去年已经说了人家的,结果出了这样的事,那家人就连面也不见了。我们家现在这样的处境,哪里能说来个好人家?所以妹妹,我思来想去只有交给你我才最能安心。”

瑾姮听罢,安慰道:“姐姐不用心急,待过些日子我替珍姐儿寻了好人家……”

“是这样的,”瑾媛急着解释道:“我前些日子听一些富贵福晋们说皇后娘娘正在给四阿哥和五阿哥物色伺候的格格,那不若就让珍姐儿去吧,我们亲上加亲,这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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