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及清拂尘+番外(54)

瑾姮本也是无心一问,不想胤禛却如此高兴,又想到自己的身子,瞬时觉得有些烦闷,随口答道:“你与皇后商定便是了,问我做什么。”

胤禛见状,搂过瑾姮道:“你莫要吃心,我在子嗣上一直没有福分,这次没想到还会再有孩子,你不要胡思乱想。”

瑾姮瘪瘪嘴,“我才没胡思乱想。安常在这一胎娇贵,皇后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又怕她一个人闷着,还嘱咐我们多去储秀宫坐坐。这样的事向来皇后安排的极好,你省心便是了。”

“后宫之事有着皇后确实没怎么叫我操心。”胤禛笑笑,“你们去看安氏,觉得怎样?”

“安妹妹可好得很呢!”瑾姮嗔道,“棋盘上的残棋等皇上接着去下,案几上的残画等皇上接着去画,皇上随笔写的字安妹妹都赶紧裱了起来,还有那断了的琴弦,不拿去让琴师修也要等着皇上。原来皇上总与臣妾说事务繁忙,就是忙这些事情呀。”

胤禛看着瑾姮的样子不禁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姮儿可是吃醋了?她不过是小孩心性,你与她计较什么?”

“原来皇上是嫌弃臣妾老了。”瑾姮瞥过脸,佯做悲伤状。

胤禛靠近,耳语道:“那今天晚上我就留下来,看看姮儿到底老不老。”

翊坤宫内,年氏卧坐在床榻上,见碧雭进了屋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景仁宫的消息了吗?”

碧雭点点头,道:“皇上去了景仁宫,和熹妃一道用了午膳。之后就去储秀宫看望了安常在。”

“然后呢?”

碧雭愣愣地眨眨眼,“然后就回养心殿了。”

“没有说怎么处置宝斋吗?”

“这个……碧霰姐姐还在打听。”

年氏气道:“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打碧雩走了之后就没有一个能用的人!”

碧霰此时刚好进屋,见状连忙请安道:“娘娘不要心急,奴婢打听到了。皇上去了景仁宫,说是熹妃教女不利,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还罚公主三个月不许出景仁宫,闭门思过。可是…可是却撤了四阿哥的禁足。”

年氏更是愤怒,“她惊吓本宫和八阿哥这么大的罪过罚了区区俸禄就了事?熹妃她究竟给皇上喝了什么迷魂汤让皇上一直都这么惯着她!”说着便把手边的药碗花瓶狠狠掷在了地上。

碧霰和碧雭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连声说着“娘娘息怒”,碧霰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对碧雭使了个眼色,碧雭战战兢兢地起身带上门出去了。碧霰起身走到年氏身边,悄声对年氏道:“娘娘,奴婢有个法子让娘娘化灾为福。”

年氏不相信地问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碧霰道:“奴婢的这个法子不仅能让娘娘得偿所愿,还能帮娘娘解了近日最惹您心烦的事情”

年氏忙道:“你是说哥哥的事?你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本宫就来气!哥哥也不知怎么了,变着法的惹皇上不高兴。那日在除夕宴上,于公是为皇上解了围,于私也是顺势拉哥哥一把,好挽回哥哥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哥哥不但不领情反而如今竟让皇上把职都给革了!本宫平日里要操的心已经够多了,如今还要再添上哥哥这一脚。你快说来听听,若真的有用,本宫必不会亏待了你。”

碧霰一脸殷勤的靠近年氏耳根,此话只有天知地知了。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等到春寒终于过去的时候,便已经到了五月间。此间后宫中最大的事莫过于二公主即废太子的第六女与科尔沁草原的博尔济吉特氏定下了亲事,婚期在下一年的十二月。两方婚事商定甚欢,于是博尔济吉特氏一高兴,便当即送入一名贵女进宫,以保与大清牢固的姻亲关系。

“皇上为给圣祖爷和孝恭仁皇后守孝,下令三年不选秀,便让蒙古众族钻了空子,一个接一个地送进宫里来,正经满汉八旗的一个都没有。”伊格格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一脸忿忿地望着外面的大雨,不知是在抱怨新人还是在抱怨天气。

她身旁的张格格开口道:“我看你是在给自己抱不平吧!除了生子,也只有新秀女进宫时会大封六宫,你是着急自己的位分吧。”

“你敢说你不着急,”伊格格毫不犹豫还嘴,“像我们这样位分低的,别说生子了,连见皇上一面都难,不指望新秀女进宫时的大封,那还有什么盼头?”

“咱们皇上自打潜邸时就是这样,你就不要少见多怪了。”张格格道。

“两位妹妹等急了吧,”说话的是从外面漫天雨幕中走进来的兰英,她虽撑着一把伞,可身上也已经湿的差不多了。“我去取伞时雨已经下大了,耽搁了不少。”兰英说着,把身后丫鬟手里的伞递给两位格格。

伊格格拿过伞说道:“姐姐怕不是年纪大,腿脚也不好使了。”

张格格又道:“人家再不济好歹也是个答应主子,怕是我们指使不动人家。”她走到兰英面前,笑着说:“不过我们都同住延禧宫,姐姐理应帮助妹妹才是。”

说着二人便撑起伞说笑着走了。

年氏却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下过床,直说自己心慌气短,受惊过度,噩梦缠身。可连太医院院判看了都说贵妃有的只是轻感风寒和陈年的积症,再看不出别的什么来。年氏便提议让自家的周大夫进宫为自己诊病,帝后念及当初周氏为年贵妃安胎有功,便也允了。周大夫诊脉后说贵妃寒气浸体,延及五脏六腑;又有惊扰于心,气自难平,于是急火攻心,冰火相冲是以脉象不好诊断。

哪知院判当即反驳道:“臣虽不才,可也是行医三十多年之人,贵妃是有风寒可寒气很轻,只浮于皮表,未曾入体,只要一两副药下去保证立马祛除。”

周大夫气定神闲道:“老夫虽不是院判,可也行医问药四十多年,况且贵妃自小便是草民照料,身体情况再清楚不过。如若不是草民所说的情况,那贵妃浑身乏力,不得离床等症状你又作何解释?”

院判结舌:“这……”

年氏在一旁亦柔弱道:“臣妾自小体弱,都是周大夫一直为妾身打理身体。况周大夫刚刚所说之症状倒是都说的准了,那晚被公主蓄意惊吓,臣妾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心口急促,难以安眠,这才又不小心染了风寒,让皇上皇后担心了。就请皇上开恩让周大夫为臣妾调理吧。”

院判情急道:“皇上,贵妃内虚,若按照周大夫的处理之法只怕贵妃承受不住啊。”

一时之下,双方各执一词,胤禛看此情况也做了难。

皇后见状开口道:“贵妃妹妹既然信任周大夫便让周大夫为她调理吧。”

年氏见皇后松口不禁喜上眉梢,刚想开口谢恩却又听其接着道:“只是这民间的大夫始终不是那么放心,不若这样吧,你们二位商量之后各开出一个方子,让贵妃同时服用,既可治病,也可保身,如何啊?”

周大夫拿不定主意,只得偷偷看向年氏,年氏亦稍显犯难,那厢院判却立马应下:“谢皇后娘娘信任,老臣定当竭尽全力。”

年氏见状,还是启口道:“皇后娘娘,臣妾同时喝两副药会不会……”

皇后笑的得体,“那便让皇上决定吧。”

胤禛道:“皇后说的在理,你若不愿就按太医院的来。”

年氏气馁,只得道:“臣妾谢皇上皇后关心。”说着向周大夫使了个眼色。

喜芝搀扶着恪宜回到承乾宫刚刚坐定,便道:“娘娘主持六宫事务本就忙碌不堪,何必对年贵妃的事如此上心,当心累坏了身子。”

恪宜靠在迎枕之上,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道:“后宫事务是繁多,可这么多年下来本宫早就惯了,只要六宫里的诸位都安安分分的,那本宫才是真的省心。”

喜芝忙道:“可不是娘娘,皇上因为守孝三年不选秀女,六宫还是府里老人多些。除了年贵妃,生个病都这么矫情,那院判是为皇上和娘娘瞧病的,她还想怎么样,非从宫外弄什么野大夫进来,我看就是给娘娘添乱!”

代荷此时端了茶水走过来,轻声呵斥道:“贵妃娘娘是你可以议论的吗?说了你多少遍还是不改,真要打你板子才能记住?”

喜芝一见来人,连忙吓得低了头,喏喏道:“代荷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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