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及清拂尘+番外(25)

瑾姮边听便已经动身向外走去,那边春和又说道:“主子您也不必着急,接生的王妈已经进去了,您大可慢……”

走到门边的瑾姮闻言立刻转过身来,忙问道:“你说什么?接生的是谁?”

春和愣愣的答道:“王妈啊,我们府中不是一直由她接生吗?”

那厢商安已明白其中关节,上前道:“以防万一,还是请福晋再请些别的接生婆为好。”

瑾姮点头道:“我正有此意。春和,你让云霜和秋容去耿主子房里看着,盯紧王妈不要让她做手脚;商安,你与我去找福晋商量。”

雪天路滑,瑾姮紧赶慢赶到福晋院里,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个婢子跑进来,跪下便道:“福晋,不好了,王妈说耿格格难产,问主子们万不得已时保大还是报小?”

瑾姮暗道不好,紧忙开口道:“福晋,王妈只怕是有问题的,事不宜迟,还请您多叫些接生婆子来,还有医官也要请上两个。”

恪宜看着瑾姮,虽有疑问但迫于时间,便照着瑾姮说的,差人去叫了家生的稳婆和医官来。又与瑾姮急急赶到耿氏的院子去了。

瑾姮的苦心没有白费,在等待了两个时辰后,耿氏终于平安产下一子,瑾姮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医官又开了两副养气补血的药方子,便也散去了。只有一众接生婆子被福晋带了回去。

恪宜房里的地龙烧的正旺,她微襟端坐于上首,慢慢地喝着茶水,并不急于开口。倒是那王妈显得不安分,跪在一众婆子之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恪宜放下茶盏,慢慢问道:“你们瞧着,耿氏这一胎生的可还算顺利?”

“回福晋的话,小主子的胎位微微有些不正,况且夫人是头一胎,生产不顺也是有的,但都是正常的,福晋尽管放心。”其中一个婆子说道。

另一个开口道:“这位王妈妈怕是生手吧,手法错的离谱,若不是我二人进去的及时,小主子可要被她闷死在娘胎里了。”

王妈再也端不住,跪爬到恪宜脚下,哀求道:“福晋,老奴知错了,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恪宜向瑾姮使了个眼色,瑾姮便开口道:“两位妈妈今天辛苦了,随我出去领赏钱吧。”

那两个婆子知道碰到了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便忙不迭的跟着瑾姮出去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王妈很利索的招供出了指使她的人是张氏玉珠。

待胤禛回到府里时,便见正堂之上众女眷按位依次坐着,地上跪着侍妾玉珠。恪宜见胤禛回来,三两句话便道明了来龙去脉,只等着问罪了。

瑾姮看着玉珠,她瘦了许多,脸色发黄,神情也有些涣散。

玉珠见事情败露,也是老老实实招了。众人听后才知她所做的恶事并不止这一件。让昀哥儿染上时疫的人也是她。

青莲因偷东西被赶出府去染上了时疫不假,只是她所求救的人是玉珠。昔日二人一同在府里共事,倒是有些情谊。玉珠面无表情道:“她来找我,我因着害怕时疫未敢答应。后来想到了利用她的法子,才答应下来。但我一早就告诉她,时疫这个病染上是治不好的,就连王爷那样尊贵的身份碰上了也是等死。可怜她没见识,也就信了。她见我明知没用,还是拿出银子来给她买药续命,很是感动,我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了。膳房里的崔公公是我同乡,我让他帮我拿了昀哥儿的碗来给青莲用了,那孩子自然就患上了病,我没想着他死,是他自己没福。”

李氏听罢气的浑身颤抖,上去劈头就给了她几个耳光,还想再打,玉珠看向宋氏,冷笑着道:“我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了你们一起再打也不迟。”

胤禛亦是恼的,压着气道:“你倒是说,你还做了什么!”

玉珠道:“那年宋姐姐的孩子,也是我让王妈做下的。”

宋氏或是已经猜到,并未失态,却是泪流不止,惨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她只是个孩子!可怜我瞎了眼,还将你的孩子当个宝!”

玉珠不再说话,只冷冷的剜了瑾姮一眼,看得她发毛。

胤禛闭了闭眼,忽而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贱妇张氏,作恶多端,害我王府不得安宁!拖下去杖毙!”

家仆上来将玉珠拖了下去。屋中众人戚戚,恪宜开口道:“王爷回来就处理这秽事,还没去看过小阿哥呢。”

胤禛沉声:“福晋说的是。”这便往耿氏院子里去了。

那氏在一旁看的过瘾,恨声道:“你们竟容这小蹄子这样作践,若是我,早扒了她的皮。”

年氏冷哼一声,转而柔声说道:“这样的贱婢幸而福晋慧眼察觉,如若不然还不知要害了多少人去。她那话说的我背上凉飕飕的,妾身就先告退了。”

福晋自是让众人散了。

回到屋中春和早就烧暖了炕,见瑾姮脸色不好,急忙服侍她上去暖和暖和。

她窝在炕上,手里捧了杯热茶,心中暗自思忖:恪宜既未问她是如何发现王婆子的,且绝不是贪功好利之辈,如今众人都认着是福晋的功劳,她倒是未有一句辩解。不过也正顺了瑾姮的心思,她也是不想出风头的。

李氏已倒,张氏已除,除了仅有的那氏张张狂狂外,后院的日子过得极是清静自在。

除夕这晚瑾姮去了耿氏的院子,院子里极是热闹,红红的灯笼挂满了整个院子;人手添了不少,到处都是下人忙活的身影。瑾姮被迎进屋子里去,耿氏见到来人,一下子便红了眼圈。瑾姮打发了下人,忙道:“姐姐一见我便哭,可是不欢迎我来?”

耿氏赶忙道:“怎会不欢迎,就是害怕你再也不进我这院子了。”说着便握住了瑾姮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耿氏擦擦泪道:“生产那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要不是你,我怎能平安生下孩子,以前的事便都忘了罢。”

瑾姮装傻道:“以前何事?妹妹早就不记得了。”

耿氏笑嗔道:“就你是个会说的。”

瑾姮敛了笑意,“你我进府算是有些年头,靠着福晋,这些年里内宅里没有斗的那样凶,血腥却也是有的。你我既然嫁到了皇子府,早已是不能置身事外了。不瞒姐姐说,我早些时候连你也是不信的,不过姐姐宽厚,说上两句话倒也无妨。这些年来姐姐待我却是真心意,真正是拿我当了妹妹的,落了难时最信任的却不在身边,换谁心里也不得劲。我心里看得明白,这次是毫无二心的相信了姐姐;且那早前张氏说她是京城人氏,祖上荫实只时运不济家道中落才进府为婢的,直说的自己是个大小姐样。那商安一打听才知道,竟是山东逃荒到这里的,连京城的边都不挨。这才咬定必是张氏陷害姐姐的,方才化险为夷,没有酿成大祸。此番心意不会改变,姮儿会一直相信姐姐。”

耿氏闻言将瑾姮的手握的更紧,哽咽道:“好妹妹…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如今咱们二人心是更齐了的。这府里有你扶持,日子是不会太难过的。”

瑾姮亦是笑。这是只听身后响起一阵哭声,二人便都去看孩子了。

瑾姮看着炕上躺着的小人,和寿哥儿简直一个样。她看的喜欢,抱在怀里慢慢哄着,那孩子竟也笑了。

“王爷可给名字了吗?”瑾姮便哄便问道。

耿氏点头笑道:“给了呢。爷说年尾巴里生的孩子福薄,便给了个‘旦’字,象征每年伊始,是个好兆头!爷还说等过了年就去报玉牒,给我们旦哥儿报到正月里生的,福气是不会少的。”

瑾姮亦是开心,捏着旦哥儿的小鼻子道:“王爷知道你受了冤枉,有什么好的都给旦哥儿了。”

耿氏却忧愁道:“那张氏害了王爷的一子一女,旦哥儿是借了妹妹的福气才留下来的,我怕爷以后看到我们娘俩便会想起来,我倒罢了,这旦哥儿可不能惹了嫌啊!”

瑾姮宽慰道:“姐姐只可放宽心吧,旦哥儿爷这样喜欢,怎会嫌呢?姐姐也是受了害的,要怪也怪不到姐姐头上去。”

耿氏这才好受些,真心道:“好妹妹,姐姐是没看错人的。以后在这府中,你我二人便相互倚仗了。寿哥儿和旦哥儿也是个相伴的。”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子话,方才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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