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帝知道+番外(31)

作者:枼青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永远的必杀器,对别人管不管用不知道,总之齐宇最吃这一套,见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没等魏邵天开口,就先一步答应了,“多大点儿事,哪值得掉眼泪。我回头跟力坤说一声,别哭了。”

走出凉粉店,魏邵天睨了齐宇一眼,“你这么怜香惜玉,要不要连租金也一起掏?”

齐宇不以为意,“这小铺面,能要几个钱?要能追到手,我送给她都成。”

魏邵天不置一词,坐进车里,谁知罗小玲又追了出来,手扒在车门上,支吾着说:“那、那高利贷……”

魏邵天有点不耐烦,“跟谁借的?”

“一个叫旭峰的。”

旭峰从前跟着阿南混的,现在阿南出了事,他肯定吓得魂飞魄散,跑路要紧。

魏邵天扔下一句,“他不会再找你讨债了。”

得到了这句回答,罗小玲乖乖地让到一边。车门关上,黑色轿车在原地掉头,罗小玲的目光还一直落在后座漆黑的玻璃上。

车里的齐宇扼腕,为什么他看上的姑娘总是看不上他?

车子开离石牌坊,齐宇单手拧开矿泉水连灌了好几口,方才的凉粉真是辣,后劲十足。他吃得这么卖力,愣是没得到人家的一点青睐。

看来下次要猎艳,他一定要单独行动。

“天哥,你不会是特意跑到西市来吃凉粉的吧?”

魏邵天手撑着额,困了,“川北,客家人。”

齐宇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的对,契爷拉我上这个台面,不过是为了扶一个傀儡。傀儡,你懂吗?”

或者说,一条狗。

齐宇在后视镜里与他对视,“我懂。”

“我下个月要出去一趟。要是我能回来,咱们就大干一场。”

她做了正确的决定,为了兑现承诺,他也要去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魏邵天拍了拍前座人的肩膀,“要是回不来,你也别留下。走,走得越远越好。”

第21章 噩梦

常青陵园。

“追踪器,我放好了。”

“有多大的把握?”

宋瑾瑜想了想,“百分之五十吧。”

其实她连百分之一的把握也没有。

徐毅鸿看着她,觉得喉咙里很痒,有痰,上不去也咽不下。

他想问她关于以后,却在她的目光中看不到以后。

香也燃尽,跌落的香灰被风刮走,了无踪迹。宋瑾瑜迎着风,说道:“你说农夫与蛇的故事,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比如,农夫爱上了蛇。”

徐毅鸿愣了愣,“那不是爱情,是怜悯。”

宋瑾瑜点点头,“你说得对。”

未待深想她的话,徐毅鸿的电话响了,是局里的电话,他接起来。

“徐队,西市有人聚众斗殴,带着铁棍。”

“有多少人?”

“二三十个。纪队已经带人在去的路上了。”

“知道了,你从局里再开三辆车过去,记得拉警笛。我马上就到。”

挂掉电话,徐毅鸿从内兜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交到她手上,“以后有什么事,不用联络花店了,直接给我打电话。”

宋瑾瑜拿过信封,没有说话,蹲下身子仔细清理墓边新长出来的杂草。

徐毅鸿本来要走,可望着她瘦弱的身形,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已经看透了。他们这些人,死后自会下地狱,根本不值得拿命去斗。”

他原本不该说这些话,他是一个警察,他有他的使命。过去的十年间,他从没忘记过这一点。

然而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他目睹了命运对她何其残忍,目睹了人性、欲念施加在她身上的诸多不幸,也目睹了这个绝望的女孩如何亲手埋葬自己的过去。

徐毅鸿觉得羞愧。那时她在水深火热中受难,他却只想着如何破案立功。后来魏秉义潜逃,泰安元气大伤,他本可以升职去坐办公室,签签文件喝茶度日,却选择了继续留在一线。

这个世界需要正义,不是为了惩治恶人,而是为了拯救善人。

两年前,徐毅鸿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决定回来。

“因为睡不着。”

那时她回答的很平静,“我在香港这几年过得很好,除了每晚做不完的噩梦。如果不回安城,可能现在我会在中环的某个律师事务所工作,每日开车上下班,周末逛街美容,等着某一日披上婚纱……可我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成真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年我能亲手杀了魏秉义。也许这之后还是会发梦,不过换个故事……但好歹不必再做同一个噩梦。”

那句她没有说完的话,徐毅鸿听见了。就是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后悔。

这十年间,多少人,多少心血,谁又真正睡过安稳觉。抓不到魏秉义,他亦不会甘心。

宋瑾瑜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或许魏秉义坏事做尽,遭了天谴,死在柬埔寨了呢。”

这句话似是发问,又似一句发自内心深处的祈祷。

没等徐毅鸿回答,她也知道不可能,“也是,他要真的死了,泰安挂不住这个魏字。”

徐毅鸿说:“就算在柬埔寨抓不到他,我相信他也一定还会回来。”

当年魏秉义走得太急,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带走。这些年,白道黑道都在找他,回安城无异于自投罗网。但如果,他留在安城的东西比他的命重要,他就一定会回来。

徐毅鸿的目光凝固在墓碑黑白照上,女孩嘴角的那一缕笑容。

除了线人关系,他也是她在安城唯一的朋友。她回来的这两年,他们见过很多次面,只是再没见过她像相片上那样笑。

十年前的他错了,十年后的他不能再错。

太阳渐渐落山,夕阳的余晖给陵园的每一座墓碑都披上金衣,不分高低贵贱。

徐毅鸿走过去轻拍了拍她的肩,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宋瑾瑜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走到陵园门卫处,却见李叔一脸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下午来的时候,门卫处就没有人,只有百合花孤零零放在桌台上。

李叔一见她,连忙跑过来,满脸是汗,“宋律师,我……我儿子出事了,躺在医院里,要跟人打官司……我实在没法子了,宋律师,你帮帮忙,我不认识别的律师……”

李叔的语气很迫切,宋瑾瑜听得出来,是棘手的事情。

“李叔,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都怪我那个儿子不争气,学人家去赌博,欠了一屁股的钱,人家上门来讨债,说……没钱就要砍掉他一只手。本来只是欠了几千块,可那些人不是正经人,开口就要讨二十万,我把老家的房子也给卖了,还是不够还债……”

李叔抹了抹眼泪,“我没法子,就去报了警,结果第二天他们就开车把小斌给撞了,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

宋瑾瑜大概了解的前因后果。在安城放高利贷,还敢这么明目张胆讨债的,只有泰安。

两年来,她每周都会固定来陵园,来的次数多了,每次都会和李叔打个照面,偶尔说上几句话,再没多的交集。

她知道李叔过得清苦,平日穿的都是民工鞋,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人裤,茶缸里装着咸菜馒头,就是他一天的伙食。守陵人差苦钱少,李叔下岗后,年纪大了,也没别的路子。

她知道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不会简单,更可能惹祸上身,“李叔,你有没有证据能证明小斌是他们撞的?”

“没有,但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干的!之前他们上家里威胁过,要是敢报警,就让我们在安城活不下去……”

李叔抓着她的风衣袖管,跪在地上,“宋律师,你是好人,你帮我想想办法……”

宋瑾瑜心里一震,这样的场景,她似曾相识。

97年,她爸爸在乡下修水库的时候淹死了。她也曾给人下过跪,只为讨回一个公道。

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的生计都靠他一人维系,妈妈以前在纺织厂,生病后就下了岗,弟弟和她又都在上学。爸爸没了,家也就垮了。她去找过包工头,包工头说她爸是失足落水,不算工伤死亡,就算告到法院她也拿不到钱。可她知道,坝里的水根本淹不死人,是因为水坝有问题,爸爸要去检举他们,才被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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