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勾勾她娇俏琼鼻。
“要扫地么?”这满地狼藉。
“不了,等风吹散吧。”这满地情意。
谁人侧耳轻呢。
“吹屋子里了怎么办?”“那就留着。”
他眉目中缱绻着安适。
“我要糍~”她有点发不清那音,听起来像是撒娇。
“不行,太甜了。”
“哼。”
她不开心了!他却面蕴笑意。
最近他出外一趟,就听见有人说,他晒得更黑了,他有些疑惑,自己的皮肤以前可是怎么也无法晒黑的那种,还被人说很没有男子气概。
“樱花,我是不是晒黑了。”他问向那已经在大口吃梨的姑娘。
没想到那人儿在奋力吃着,已经不理他了。
他:.......
继而注意到一个事实,“樱花你是不是没洗脸刷牙。”
昨天吃的糕点还在嘴边糊着.....他无比严肃地拖着那人去洗脸刷牙了。
“啊!我的梨!”“放一边。”“放开我!”“等你洗脸刷牙完再说!”
晚上,两人待在屋里,她脱口而出那诗歌。
“缨奂已留陵年故,花夕未俟君鹤归。”
“这个是哪来的啊?”她转年轮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从那本书里来的。”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看向她,给她指出书的具体位置。
“这个?”“右边一点。”“这本?”“恩,对了。”
“据说,是一段是由故事撰写而来的诗。”不等她问,他就娓娓道来,“相传许久之前,一名俊俏的画师公子哥和酒楼老板的女儿相恋,画师因画技高超,当时已经名满天下,没想到出名后,被帝王强行请进宫为妃子作画,这一去便再没回来,据说那位画师白发覆膝才被放还乡,可惜那酒楼女儿至死都没再见到画师,后半生饱受相思之苦,在画师离去十几年间,伤心欲绝、痛苦不看,守着承诺,独自撒手人寰。”
“酒楼女儿也曾追寻而去,却只得帝王赐婚给那人消息,她不敢问答案,只好拿着信物,等,这一等,竟是连死也等不到。”
“画师在回乡的路上已经死了啊。”她道出实情。
“大概吧。”
了解了概况,她就将那书放回原处,翻看书柜上其他的书,对一本书面上写着【异事录】的书产生了兴趣,翻了几页,却手一发软,啪地将书掉落地上了。
“砸到了没有?”他听见声响,忙过来。
而她只是说“没事没事。”眼睛却在躲躲闪闪,好吓妖的感觉,为什么她认识的妖会被描写在里面,难不成妖在研究人时,人也在研究妖?
第25章
他独坐着,依旧坐在固定地点,人影孤长,晚霞染古道,秋色绕旧桥,他身边却寂寥无人,长长叹了口气,似是忧愁地瞄向柱旁飘着的绸带。
他:.......
炊烟轻柔化熏妆,婀娜多姿,缕缕不绝。
“樱花,出来吧。”余光瞄向那,又无比淡然地观赏景致。
只见出尘脱俗的小妖精一脸不情愿地出来,还十分困惑,“你这么知道我躲这了?”
他正眼看向她——自从这学不会长大的姑娘在小孩儿那学了捉迷藏,隔几天就藏起来,一开始他委实是着急了,但渐渐发现她不仅藏的十分显眼,而且藏的还总是那么几个地方,无怪乎和小孩儿玩总被小孩第一个找到,于是,他就开始见怪不怪了,如果真找不到她,手里攥着她爱吃的,下一秒,眼前就会有两条飘荡的丝带和那精巧的水灵灵大眼睛。
见她被轻易找到后不欢心了,他说,“那我便当没看见你好了。”
“樱花啊。”“哎。”“你躲好了吗?”“你要找我?”
他揉揉自己犯困的眼睛,“你要快点出现。”他今天想早点睡觉,应该是秋困的原因,而且风中的沙子吹得脸有点磕人。
“好的!”
于是她又乐滋滋地躲回了远处,绸带在不停恍啊恍,不一会儿又出来一把从后面卷住了他脖子,不停蹭:“吓到了没有呀。”
“吓到了,吓到了。”他特别特别‘认真’地说,她戳戳他的脸,很是满意他的回答,他也很满意她能早点出来,火烧云过来,燃烧着残阳的暗色。
竖日,她又化成人形闲逛时,见一地儿热热闹闹,便习惯性地凑过去,刚挤进人群里头,就见那大红大红的灯笼被拆了下来,拆灯笼的人抖了抖,掉下灰尘与几只飞蛾尸体。
大大的院落挤满人声。
听见女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变了,我只知道,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会违心嫁给他人的,所以你也不必苦苦纠缠,你我缘分已尽。”
伸长脖子穿越人潮望过去,便见那布衣、还带着帽的女子鞠了躬,看不清面容,人们下意识地让出一条道路,女子便分花拂柳似地走出,毫不悔头,只留下衣着金贵的肥胖男子守着碧瓦朱甍的空宅留着泪。
山夜寂语。
她将这费解地见闻与菱歌闲聊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呀?”
“还记得一年前那结婚的富家小姐么?”
“恩。”怪不得有点眼熟,她没看清那人全貌。
“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只知道他们分开了,男子瓜分到富家女子家族名下的一块地儿,而一纸休书后富家小姐削发当了尼姑。”
“哦。”她应答后跑出了门外。
她去找柳小姐了,她知道寺庙在哪,可,到了寺庙中看到了柳姑娘后,她又折回小苗儿那,坐在枝头扇着扇子,圆盘似的月亮在眼前触手可及。
“烟柳桥间有姑娘柔腰婀娜,同谁人说,与何人语。”
“红尘空门有姑娘檀寒弄珠,闻众人论,听他人言。”
第26章
那坑坑洼洼的手,又更可怖了,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像在极力遏制些什么,不停地颤抖着,手心中盈着的液体发出红宝石剔透的光,侧掌小心的滴下一滴,液体沿着手上伤痕滑落在不发光的润石,等待了几秒,凶猛的大火便涌来,将周身的景致吞没,而那伫立的大红衣被大火裹着,她一动不动地僵着那姿势。
呼吸声、火焰燃烧声交织错开,沉重空洞的呼吸中灌溉着悲伤,磅礴的大火贴上肌肤,蜿蜒烧灼白色的光,烈火像捕猎着她的消亡,她却抬头正逼一场淋漓。
大火被一点点的白色晶体熄灭,化为一伸一伸、浓密的黑烟,远处是一名男子来,他银色服饰,袖上与腰间颜色更深呈灰些的颜色上镌又符咒,密密麻麻看似无章却步步玄机,那银发绝尘如千年寒冰,凝着冷光,显出凌厉,他身后随跟着乌压压大群侍从正使用纹符,显然,消除火焰的雨就是从那来的。
而他看到女子一脸平静地用手指割下了自己手背上的一块肉,割得深、骨头都露了出来,染着一手鲜红的血,刨出的地方血肉模糊,而她攥着从自己手中取出的绵肉块,夹带着流落的血一同吞入口中,唇边是滑落的血红色。
男子弯着眼,不带一丝情感:“每次都这样,又是何必”
女子眼瞳变得又细又深,她挤不出任何表情,看起来很是怪异
“做每个人都能做的事。”女子似笑非笑,“意义何在?”
“现在想想,以前真是太极端了。”
“你现在就不极端?”她舌尖抹了抹指端血,从弥漫黑烟中走出。
在那移动的红划过时,他释然回答,“和你比起来。”
男子望向远处散出光束弱了不少的石头,又看向女子笔直的背影,猎猎寒凉,看似笔直的背影,却微萎,像经历了一场鞭挞,行走的人骨形容她,再不为过,反正身上这人的肉和她所剩无几的正常一样稀薄。
“越是骄傲的人,就有越多的不甘和委屈。”他又想到那女人某次差点死在实验点里倒下时的场景,她盯着光石,却仿佛像看恋人,目光灼热如炬,她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允许自己失败。
这让比较正常的他皮笑肉不笑地补了句:“变态。”
女子在屋中关了整整一个月,屋子内黑暗肆虐,中间有个水池,里面是用了特制药剂浮起的碎骨头,散发绿色莹光,她满身是血地浸泡在水池中,那只被连筋带肉刨出的手,已经有些腐烂,水面还漂浮着各种骨头老化产生的不明物质,她的身子一点点往下挪,把自己全身埋入,这种自虐式行为仿佛能捆束在体内溃散的情绪,水底是所有已被葬送者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