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慕有哥又还给了他。
闻川用手挡了下,“不爱吃煎蛋。”
“小姨吃吗?”
林茹笑了两声,摇摇头,沉默不语,却早已洞悉一切。
吃完饭,慕有哥坐了会就回家了。
林茹抽着烟,靠着闻川的门框盘问他,“心上人啊。”
闻川整理着画稿,没搭理她。
“我说你最近怎么有点不一样了。”
他看向她,“哪不一样?”
“自己猜吧。”她轻笑着走开了,“早点休息,我要上班去了。”
…
今年过年慕久国没有回来,慕有哥买了对春联贴在门上,勉强有点过年的气氛。
年夜饭,他们三口子就吃了顿速冻水饺,也不凑一起看联欢会,依旧各干各事。
慕有哥打电话把闻川叫了出来,两人到小区里的公共广场玩。这个点,人们都聚在家里,广场上空荡荡的。
慕有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小玩意,“玩过这个吗?”
闻川摇摇头。
“这叫摔炮。”
“噢。”
“你摔一下试试,拿着使劲往地上砸就行了。”
“好。”
闻川接过一盒炮,倒了一掌心,一把全给砸了。
噼里啪啦——
慕有哥看着一地炮,愣了半晌,推了他一下,气的显些破了音,“你全摔了干嘛!”
他无辜地看着她,“你让我摔的。”
“这是一个一个摔的,你全摔了我们还玩什么?”
“那……我再去买点。”
“商店都关门了。”
“我去找,一定有没关的。”
他的表情严肃又认真,转身就要走,慕有哥把人拉了回来,“算了。”
她又拿出几根火花棒来,“还有这个。”
慕有哥将火花棒点上,绕着圈的转。
“好看吗?”
闻川定定地站着,看着火花后面笑着的女孩,
“好看。”
…
第16章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半年。
这半学期发生了许多好事,慕有哥参加的两个竞赛,皆拿了奖。席天在她的辅导下终于成功赢得跑车一辆。闻川的成绩也提高许多,进了班级中游。
风平浪静,岁月美好。
夏天的檀华园很美,闻川每年都会来园子里写生,慕有哥在家无聊,时常跟着他过来玩。
下午三点多,烈阳收了些温度,闻川坐在草地上画人、画水、画风景。慕有哥趴在一旁,照着他的画临摹了个四不像的东西。
小半个下午过去。
慕有哥耷拉着脑袋,有些打盹,便拉着闻川起来逛逛。
滑梯木马摩天轮,秋千飞车跳楼机,聚集了大孩子和小孩子们,一阵欢笑,一阵尖叫。
慕有哥停在一个射箭的摊位前,问闻川,“要玩吗?”
“你玩吧。”
老板笑着打招呼,“来多少把?”
“二十吧。”
“好嘞。”
她射了十次,中了三次靶心,又把弓箭塞给闻川,“你试试。”
闻川也没拒绝,拿过箭利索地射了出去,十把全中。
“这么厉害。”慕有哥有些惊讶,“你以前玩过?”
“没有。”
“那你射这么准。”
老板给了慕有哥一个小兔娃娃,她夹在臂弯里,与闻川继续逛。
忽然,慕有哥撞了撞他的胳膊,“你看那。”
闻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前方的鬼屋。
她问他:“你怕鬼吗?”
“不怕。”
“不怕就没意思了,我也不怕。”
他们顺着湖边走,看到一群可爱的彩色小船,便上去坐了坐。
船停在湖心。
风和日丽,浪漫游船。
本该是件多有情调的事,可闻川实在是个无聊的人,把她晾一边,自个画起画来了。
慕有哥看看水,看看树,看看天,看看岸边的人。
哎。
真没趣。
“闻川。”
“嗯。”
她懒得再叫他,闭目养了回神。
一个世纪过去了,闻川还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
慕有哥睁开眼瞥向他,心里一阵不爽,突然用力地扭了下身子,船身跟着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闻川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她一眼。
慕有哥见他这反应,顿时来劲了,更加用力地晃动着船。
闻川被她晃的下不去笔,这才从画里抬起头,看着她挂在脸上的小情绪,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笑。”
“现在还在笑!”
他低下头,笑容更加灿烂。
慕有哥将手伸到水里,捞出几滴水朝他撒过去,“还不承认,你再不承认。”
闻川也没让,跟着捞了一大把水来,无情地朝慕有哥砸了过去,泼了她一脸。
“你——”她揩了把脸上的水,跟他较起劲来,双手捧起水扬了过去。
傍晚,他们在公园外的面馆解决了晚饭。天黑时,闻川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
慕有哥背着他的画包坐在车后,垂着两细长腿,轻轻摇动。
旁边一对情侣与他们几乎同行,女孩头靠着男孩的背,手环在他的腰上,格外亲昵。
她手抓着车座,看了他们会,垂眼看向闻川的小细腰,白T恤贴着腰部线条,脊柱微微凸起,清晰地延伸至下。
“我要吃蟹黄汤包,你从金川路绕一下。”
“好。”
金川路正在修路,路况很差,慕有哥前日才从那路过,路有多难骑,她再清楚不过。
地上碎石子多,她随着车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背,心里窃喜着,却假情假意的说:“什么破路,这么颠。”
她将计就计把手伸到前面,环住他的腰,攥紧他腹部的衣服。
“骑稳点啊。”
…
闻川送她到楼下,拿上画包就走了,慕有哥刚要上楼,被出来买啤酒的慕有博撞上,“那谁啊?”
她没有回答。
“你谈恋爱了?”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他立马打起小算盘来,“我看长得还可以,比你哥我帅多了。”
慕有哥斜眼看他,“不是一个级别。”
“给我五千块,我不告诉爸。”
“现在就去告诉。”慕有哥嗤笑一声,“赶紧的。”
“我可不是吓你的。”
慕有哥提着裙摆上台阶,不想搭理他。
“那三千。”
“不给。”
“两千。”他拽了下她长长的辫子,“一千!就一千。”
慕有哥打开他的手,“滚蛋。”
“行,你给我等着,回去我就给爸打电话。”
“我怕死了。”
…
快高考了,寒假只放了十二天。
老王老师带着一整个画室去了兰江艺考。同学们如火如荼一家接着一家报,唯独闻川悠哉悠哉地才考了一所学校。
考完的那天傍晚,他背着画包慢悠悠地走出来。刚出校门,就看到慕有哥站在路对面朝自己挥手。
他的内心是惊喜的,可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你怎么来了?”
“我家那两位吵得要死,出来散散心,顺便陪你考试。”慕有哥打量着他的眼睛,“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还不错。”她笑了笑,“你住哪?”
“就在附近。”
“走回去?”
“嗯。”
闻川去拧她背后的包,她躲了下,“不重,我背着就好。我快饿死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先去酒店放东西。。”
“好。”
路边有老大爷卖关东煮,慕有哥买了几根边走边吃,闻川见她走的有些慢,问道:“脚怎么了?”
“新买的鞋,有点磨脚。”
“破了?”
“下午走多了,好像磨出泡了。”
闻川放下手中的画箱与背后的画包,半蹲下来,“我背你。”
她嘴里的香肠还没完全咽下去,愣愣地瞧着闻川的后背。
“上来。”
她也没客气,刚要趴上去。
“把我画包背着。”
“好。”
闻川的肩很宽,平时总见他穿着松垮垮的衣服,给人一种很清瘦的感觉,事实上他还挺结实的。
他一手拧着画箱,一手稳着她的腿,沉默地往酒店走。
“还有多远啊?”
“快了。”
过了会,她又问,
“还有多远啊。”
“快了。”
慕有哥手里端着关东煮,杵在他的下巴底,突然挑起一个小香肠,“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