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她语调很轻，带着些微不可见的颤抖，抬头，撞进眼前人深棕的眸色里，想说的话在和男人视线相撞的一瞬间全部哽在喉间，一个字也说不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握着她手的人已经松了安全带，侧对着她，整个上身都微微向她的方向倾过来，一只手握着她的左手，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脑的椅背上，向她倾斜过来的身子像是把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冷吗？”沿弁收回视线，低头看她细白的手指。
女孩儿肤色冷白，即使是在光线有些昏暗的现在好像也白得有些耀眼，她手指细细的，很难得的就这样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嗯？”像是没反应过来，她回应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明明没有睡觉，却像是带来了些迷蒙的醉音。
“冷吗？”沿弁收紧手指，把她整只手都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又向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把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再次引了下，“手这么凉，不冷吗？”
“还行......”沿迟音的鼻尖几近贴近男人派克服的衣领，有些痒，她窘了下鼻子，“不是很冷。”
沉默了两秒，男人回到：“嗯。”
“怎么了？”沿迟音拿没被握住的手推了推他，“你今天好奇怪。”
听到这句话男人轻笑了一声：“怎么奇怪？”
“就是......”沿迟音不太好描述，“总是莫名其妙的发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沿弁身体后撤了一些，抬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挂在耳后，视线在她忽闪忽闪眨着的大眼睛上停了停，很轻的动了下唇：“你相信轮回吗？”
男人说话声音很低，沿迟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轮回？”
沿弁松开握着她的手：“没什么。”
折腾了一天两人回家已经不早了，一楼洗浴间的淋浴头坏了，沿迟音抱着衣服泡到沿弁房间洗了个澡就回房爬上了自己软乎乎的床。
沿弁先是和宋雅通了个电话商量了一下有一个合同的事情，才回房冲了澡准备睡觉。
头发吹到半干，随手从衣柜里翻出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往床边走了走，想就刚才的事情再和宋雅说两句。
刚拿起手机，屏幕上蹦出两条微信。
沿迟音：【我睡不着？】
沿迟音：【弁弁聊五块钱的天吗？】
沿弁把手上的吹风机扔到床头，输入框里“闭嘴睡觉”四个字刚打了一半。
对话框里又跳出来两句话。
沿迟音：【我刚刚刷微博......她们说女生自己摸自己的胸会变大。】
沿迟音：【是真的吗？】
沿弁：......
沿弁：【你刷的什么少儿不宜的微博。】
沿迟音：【.......两性教育专栏。】
沿弁：【删了，不许看。】
沿弁回完这条调出宋雅的微信，三言两语把想加的条款说了一下，再次调回和沿迟音的对话框。
此时屏幕上已经又多了几条对话。
沿迟音：【删不掉，已经看过了。】
沿迟音：【但我真的很好奇。】
沿迟音：【是真的吗？】
沿迟音：【要不你每天晚上试试，摸摸自己，有效果的话给我说说？】
沿弁：......
沿弁：【我是男的。】
沿弁：【可能不需要。】
刚发过去，屏幕上“叮叮”又是两条。
沿迟音：【怎么不需要？】
沿迟音：【男人胸大多好看。】
沿弁：【闭嘴，睡觉。】
沿迟音：【不是，我真的好奇啊。】
沿迟音：【我不想睡。】
沿迟音：【睡不着。】
沿迟音：【人干开心的事儿会长命百岁，我熬夜的时候就开心，所以我熬夜能长命百岁。】
沿迟音：【我不喜欢睡觉。】
沿弁把吹风机又往床头推了推，转身坐在床沿，盯着手机上的几句话看了两眼，两只手肘撑在腿上，整个人上身前倾，很轻地笑了一声。
沿弁：【不睡是吧。】
沿迟音：【嗯......】
沿弁：【对刚才的问题好奇是吧。】
沿迟音：【是......】
沿弁：【起来。】
沿弁：【我给你试试。】
第49章 晚上
“砰”一下沿迟音从床上弹起来，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推门进来·的男人，两只手把身上的被子再次裹得紧了些：“你干什么？”
“你不是好奇吗？”沿弁吧手机扔到沿迟音床上，“帮你试试。”
男人本来就高，腿长胳膊长的，这么崩着个脸抱臂往她床前一站，两人一站一坐的更显得她跟小鸡仔似的。
沿迟音两手拽着拉到肩头的被子边沿，半吞了下口水，斟酌着词句：“......我是说您自己给自己试试......”
窗边站着的人随着她这句话放下抱臂的手，很轻地冷笑一声，狭长眼尾带着些天生玩味的笑意：“自己试多没意思。”
说着身体半弯，这个上身前倾，向她的方向靠过来。
“那个......”沿迟音拽着被子的一只手从身体一侧滑下来，向后按着床，这个人磨蹭着向后挪了半寸，另一只手边攥着被角边先前抵着男人的肩膀：“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
随着沿弁弯腰向前靠的动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为了支撑身体，男人两只修长而有力的小臂分开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然后抬眼，看了看她。
沿迟音再次下意识地空咽了一下嗓子。
沿弁睫毛不算长，但很密，从眼头一直压到眼尾的浓密睫毛根部让他的眼睛总是比常人看起来深邃那么几分。
沿迟音抵在他肩上的左手再次用力，试图把半压在她面前的人推开一些：“不用了。”
女孩儿声音细细的，听起来像是有些讨饶般地打商量，她垂了下眼，在自己身前扫了一下又抬头：“小......也挺好看的。”
“是吧......？”看沿弁不说话，她又加了两个字。
“我不觉得。”男人身体没动，眼神也一直就放在她脸上，“怎么说也要正常。”说着抬手就要拉她本就掉了一半的被子。
“等会儿！”沿迟音一只手抵着沿弁手腕，另一只手再次将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裹在自己的脖颈，“我是男人，我也......不需要变大。”
“是吗？”沿弁眼神往下扫了一下，质疑地语气，“男人有胸？”
沿迟音嗓子一窒，回到：“垫的。”
沿弁：“懂得不少。”
沿迟音警惕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下一句。
沿弁：“那你怎么不多垫点儿？”
......
沿迟音：？？？
“你质疑我？？”女孩儿翻身从床上跪起来，两手把裹着的被子展开又重新裹上，气得单手摸了下后颈，“你质疑我？？！！”
男人收回撑在床沿的双手，站直，不咸不淡的：“嗯。”
沿迟音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右手食指点着他的胸：“你大？？？”
沿弁视线向下，再次在她身上很随意地扫了一下，复又抬眼：“咱俩......”
沿迟音磨了下后牙听他的后文。
“咱俩差不多吧。”男人没有太多起伏的语调评价到。
沿迟音：？？？
“谁要跟你差不多啊？？是不是有病！”沿迟音两脚分开站在床上，肩上还半搭着个被子，一条胳膊伸直，指指自己指指沿弁，说到气急一挥手还抖了下自己身上的被子，跟个女侠一样，“你说清楚谁跟谁一样啊！！”
沿弁伸手拨了下她再后退一步就踩着的披在自己肩上的被子，随口道：“你和我。”
说罢又抬眼，语气带些不屑：“你还不想和我一样？说不定你摘掉垫的还没我大。”
沿迟音：......
沿迟音仰天吸了下鼻子：“侮辱谁呢你！！！”
沿弁：“没侮辱你。”
沿迟音蹦蹦跳跳的跟个“跳跳虎”似的在床上不安生，沿弁怕她踩到披了一半的被子绊倒，索性扬手把整个被子从她身上全拽了下来：“说实话怎么能叫侮辱你。”
沿弁：“会不会用词，是不是没上过学，没文化。”
说到这儿，沿弁又状似想了一下：“也对，你本来就没上过学，没文化也正常。”
继而把女孩儿拉坐下来，又抬手摸了下她的后脑，惋惜到：“这脑子没怎么用过，真可惜。”
沿迟音跪坐在床上，闭了下眼睛，再次深吸气，瞪着眼睛看着沿弁，两侧的面颊微微鼓着，整个人都看着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