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软的女声响起,抱着她的人却没有回答她。
沿迟音等了很久,等到她以为身前紧贴着他的人都不会回答的时候,对方低低地“嗯”了一声。
很轻的,还带了些好听的鼻音。
女孩儿又伸手拍了拍他:“梦到什么了?”
“你。”
沿迟音愣了一下,嗓子空咽,没发出声音。
正当她犹豫着就想问沿弁到底梦到了什么时候,环抱着她的人却突然松开了些手,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身上扶起了些。
女孩儿睫毛颤了颤,抬眼,两人对上视线。
沿弁深棕色的眸子盯着女孩儿仿徨却又茫然的眼神,手滑倒她的小臂,大拇指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喉结滚动。
“你......”
算了,沿弁垂了眼,有些无力。
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况且一个梦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真实。
真是的就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男人视线又落在女孩儿的手腕上。
他右手去勾了她手上朱红色珠子的链子,吸了下气,声音里还是哭有些恍惚地波动:“这个......是单个的吗?”
沿迟音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点了下头:“好像吧......”
“谁给你的?”男人又问到。
“自己买的。”沿迟音盯着红珠子眨了眨眼。
沿弁沉默了几秒:“嗯。”
“那除了沿延外......”低缓的男声顿了一下,“你还有其它兄弟姐妹吗?”
沿迟音没来由的淫威沿弁这声问话皱了眉,好像记忆深处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指尖的位置想被扎了一下,她下意识就想往外抽手。
沿弁看着她的动作:“怎么了?”
沿迟音拧着眉心嗫嚅:“疼......”
“哪儿疼?”沿弁托着她的后脑想让她抬起来头一点儿。
“没有......”沿迟音再次想从沿弁手里往外抽手腕。
“叮——”
沿弁一手还拽在女孩儿小臂上,一手抬起摸了床头的手机。
看也没看随手接起来。
听筒里传来林稚刻意纤细起来的声音:“沿弁,我是想问你一下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沿弁皱了眉。
沿迟音抬着屁股从沿弁身上往床边移,同时还冲男人撇嘴。
觉得面前人简直生动地演绎了什么叫“男人真的很冷血”这句话。
听筒里柔柔软软的声音听得沿迟音都有点儿想怜香惜玉,但面前半靠着床头的人还是一副蹙眉冷脸的样子。
表情臭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沿弁看到女孩儿抬屁股撇嘴的小动作,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耳边林稚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快把他烦得要死。
沿弁视线侧了侧,落在女孩儿卷翘的睫毛上。
“你等会儿,”沿弁冲着听筒那边,语气仍旧是不怎么好,“让我女朋友跟你说。”
接着把手机杵到了垂着眼抠床单布料的女孩儿耳朵上。
感受到手机触碰到自己耳廓的一瞬间,沿迟音就抬了眼,眼睛因为惊异而放大。
她抬手指了自己的鼻尖,做口型:“你有病?”
沿弁又把手机往她耳边贴了贴,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低声的:“帮我处理一下。”
沿迟音再次瞪着眼睛看他。
晶亮的大眼睛里满是疑问:???
装一次气你的“小青梅”你这是还装上瘾了??
沿弁没接她这眼神,反倒是再次冲她扬了下下巴示意她帮个忙。
沿迟音无奈,抽过被怼在自己耳边的电话,“喂”了一声,站起来往外间走。
“女朋友?”女孩儿前脚刚出卧室门,身旁不远处想起一个声音。
沿弁抬眼。
几米外站着的男人穿了一如既往的骚包白衬衫。
此时半是嗤笑半是不屑的表情。
沿弁往身后的床头再次倚了倚,神情慵懒。
青池侧了眼睛,盯着他。
问到:“你想起来了?”
第26章 卧室
【打扰了】
沿弁侧眼扫了下卧室门。
沿迟音刚出去的时候带了下门,此时卧室门半掩着,隔着不宽的门缝只能看到女孩儿黑色的长发半挽了个低发髻,跟着她的动作在肩颈后一跳一跳的。她右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无意识地走远了些。
沿弁收回目光,偏了下头,视线落在站着没动的青池身上。
“你想起来了?”站着的人又问了一遍。
沿弁向后靠在床头,单手侧压在眉骨上,半凝心神,微不可见地打量了青池一下。
站着的人背光,上身穿了件棉麻布料奶白色衬衫,下身是烟灰色西裤,属于那种介于正式与休闲之间的穿着。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发色深褐带了些棕。瞳色也有些浅,鼻梁高挺。
不得不说......这却是是一个能让宋雅递名片的男人。
莫名的,心里突然有那么些不爽,他半压了眼睫,眉心轻皱,再抬眼时语气显而易见的不怎么好:“你又来干嘛?”
青池像是对男人生冷的语气毫无察觉,向前一步,脸上仍然是清朗的笑:“来接小迟音。”
沿弁垂头,随手拿了本床头的杂志翻了几下,轻嗤:“你看她跟你走不走?”
闻言青池也笑,清朗的声音里此刻也敛了些善意,反问:“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跟我走?”
沿弁手指轻勾,硬板的彩色杂志页在他手里发出“哗啦呼啦”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明显。
很轻地“啪”一下沿弁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掀了眼皮,对着两步远外的青池:“那不好意思,我确实知道......”
话音未落,身旁的卧室门被打开了,女孩儿轻软的嗓音飘过来,甚至还染了些欣喜:“你是来接我的吗?青池。”
沿弁:......
沿弁把手上的杂志往床头柜上一扔,斜眼看了下还扒着门框视线定在青池身上的人。
沿弁:“电话打完了吗你就进来?你今天不想吃饭了?”
沿迟音向前几步很小声地骂了句“沿扒皮”。
“打完了,”她抬手作势要把手里的手机扔到沿弁身上,“再说我马上就要和青池走了,少拿不给吃饭威胁我。”
女孩儿垂着眼撇嘴的样子看起来特别不满。
沿弁被噎了一下,不自觉地又扫了眼身边还在笑的青池,然后又看回来,声音下意识压缓了些,对着神情还不太满的女孩儿:“逗你呢,生什么气。”
“谁生气了?”沿迟音疑到。
沿弁:“你......”
“叮——”
女孩儿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沿迟音垂头瞄了一眼。
还是林稚。
她拧了下眉,抿唇,抬手接起,再次往门外走。
“你都想起来了是不是?”沿迟音离开房间,青池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沿弁瞥了他一眼,从床上坐起来,踩了拖鞋到衣柜旁拿衣服。
挑挑拣拣,他从中间拿了件米色的长袖衫,两只手勾着衣服下沿,把身上的这件脱了下来。
半裸着劲痩的上身,转过来,对着青池,微蹙了眉,眼带疑问:“想起什么?”
“以前的事情。”青池神色笃定,眼神往半合着的卧室门看了一眼,门没关紧,站在屋内也隐约能听到门外女孩儿接电话的细碎声音。
青池浅色的瞳仁转回来,补充:“你对不起她的事情。”
“什么?”沿弁整个眉眼都深深压了半分,眼睛里像是对青池的话有着很深的不理解:“你什么意思?”
青池看着沿弁的反应愣了一下,心思微转,模棱两可地耸了下肩:“没什么意思,随便......”
今年冬天暖气烧得好,屋内挺热的,青池抬手将系的工整地衬衫纽扣松开了两颗。
从胸前到领口的全部被他很随意的动作几下扯开,露着线条硬朗的锁骨。
不得不说,青池作为一个男人,无论脸还是身材真的都有当沿弁同行的资本。
他抬眸看了眼身前上身半裸还并未穿上衣服的人,用极其不在意地语气,很不走心的劝慰着:“想不起来别想了,以后......”
沿弁半眯了下眼,太阳穴又开始触发生理性的疼痛,他单手握着手上的长袖衫,往前两步逼近青池,用不可抑制的微哑嗓音:“什么我对不起她?你说清楚。”
“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什么?”沿弁深吸了口气,声音很沉,情绪有些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