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62)

银欢没理对方,只将陆漪越抱越紧。

常夕饶看着陆漪,哪怕不触碰,他也能确定答案。

虽说他与这个所谓的亲妹毫无感情可言,可忽然看到对方死了,他心中滋味也难免极为复杂。

看其特征,也确实是中毒致死。

可她怎么中的毒?

胡一栀又为何说她是自杀?

他稍思,便起身出了房间,朝周遭瞧了瞧,随即过去问院口的守卫:“可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守卫应道:“除了常大人与银欢公子,便只有胡姑娘。”

杨寻瑾安排在这里的守卫,皆是特地从国师府精挑细选出来的大高手,若有外人过来,不可能毫无察觉。

常夕饶便觉不解,毕竟新房内如果有毒,不可能瞒得过阿寻。

难道真是陆漪带毒自杀?

可那仍瞒不过阿寻。

想了想,他便吩咐下去:“新娘莫名中毒致死,赶紧带人好生查查。”

守卫诧异了番,便应下:“是!”

常夕饶回到新房内,便见到银欢正将陆漪横抱起往床边走,他目睹着银欢眼中浮出越来越重的愤恨。

银欢将陆漪放回床上,就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他再看了看陆漪,便大步出了房间。

他路过院口时,并抽了守卫腰间的刀,怒红着一双眼朝归惜苑的方向去,显然是要找杨寻瑾。

常夕饶见了,赶紧跟上。

银欢踏进杨寻瑾的书房,便见杨寻瑾坐在窗台之上,单脚担在上头,环胸倚着窗沿闭眸假寐。

银欢抬起刀就要攻向对方,被常夕饶及时拉住。

常夕饶道:“你干什么?”

银欢朝杨寻瑾咬牙低吼:“陆漪最后还是被你逼死了,你满意了?她现在死透了,你满意了?”

杨寻瑾睁眼看着银欢:“我不信。”

银欢见其如此平静,气得笑了,他越笑眼睛越红:“全天下的男人那么多,陆漪真是瞎眼了才非得要你。”

杨寻瑾不爱听这话,便道:“滚!”

常夕饶尽力拦着银欢,免得这对多年挚友,因陆漪互相残杀,他道:“陆漪究竟如何死的,还有待定夺。”

银欢道:“还定夺什么?她是死于巫弥丸,死于自杀。”

常夕饶闻言诧异:“巫弥丸?”

巫弥丸是杨寻瑾,甚至是其师张樾也无法解,无法闻出的毒,名副其实的无色无味,模样几乎透明的一种毒丸。

这是一种剧毒,中者必定当场死亡,毫无回旋的余地。

其来源无人知晓,只时不时在哪里冒出一颗。

常夕饶道:“你如何确定是巫弥丸?又如何断定她是自杀?”

“青玉阁搜罗了不少巫弥丸用来杀人,陆漪的死状,就是服过巫弥丸的症状。”银欢说着,就不由拉大声音,“没有人进入风漪阁,她不是带药自杀是什么?是你的好兄弟逼死了她!”

言罢,他抬着刀又要朝杨寻瑾冲去。

常夕饶仍拦住他:“你冷静一点,那只是你的猜测而已,我看她的毒发死状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银欢如今是连常夕饶一起恨上,这对兄弟俩皆爱将女人往死里逼。

他吼道:“你当然向着你的好兄弟。”

随即他又看向杨寻瑾:“你现在可是满意了?”话语间,他瞪得越发红的眼底有着更明显的湿意。

陆漪死了,他只感觉自己几乎要疯。

他不愿相信,初遇时那么鲜艳的姑娘,就这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想不到她会死于出嫁当日,火红的喜服混着鲜红的血,那么触目惊心,那么凄惨而决然,让人无防。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杨寻瑾所致,他后悔当初没直接不管不顾地将陆漪抢走,后悔自己要顾忌那多年友情。

杨寻瑾转头看向窗外,只道:“你们很吵。”

银欢握紧刀柄:“你……”

常夕饶一把夺了其手中刀,便道:“争执起不了任何作用,何况你也打不过阿寻,我们还是心平气和说话。”

银欢伸舌捋了捋帮腮,讽道:“心平气和?”

他看着杨寻瑾:“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你若是伤害陆漪,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把她逼死了,不是伤害,而是直接把人逼死了,我想,我们这段友情已到头。”

他一脚踢开身侧茶几,声响巨大,只一下就让其四分五裂。

他握着拳头,继续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我与你势不两立。”言罢,他再恨恨地看了杨寻瑾一会,转身离去。

常夕饶下意识追到门边:“银欢!”

银欢置若未闻。

常夕饶瞧着对方渐行渐远后,便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始终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的杨寻瑾。

他默了瞬,道:“陆漪确实已死,大概是死于白日。”

杨寻瑾只又道了句:“胡言乱语。”

常夕饶问他:“你为何不信?”

杨寻瑾未语,他从身上拿出自己的长萧,垂眸吹了起来。

很明显,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常夕饶看着他,实在琢磨不透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无论如何,人确实是死了,他便出去吩咐张陆:“给陆漪准备后事。”

张陆回神应下:“是!”

无论陆漪是来自哪里,又是什么样的人,不可否认,对国师府的任何人来说,她已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如今她没了,谁心中的滋味都不好受。

哪怕是曾厌恶她的张陆。

杨寻瑾与陆漪这才刚成亲,喜庆的红事就变成死沉的白事,周遭所挂的喜红通通被换下,由白色取代。

陆漪新婚当日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沂都人的谈资。

但她的死因,无外人知晓。

谁也不明白,好好一个姑娘,为何会在嫁给国师的当日就没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有些不好的传言。

有人觉得陆漪是死在杨寻瑾手里,毕竟有仇。

有人觉得,杨寻瑾这是克妻。

反正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说法,都在百姓间迅速流传。

太子府中,萧寒云正在日头之下低头认真做着绣活,慕瑜在她旁边陪着她,托腮间,他始终瞧着她。

萧寒云绣着绣着,莫名停下,眸有困惑。

慕瑜便问:“怎么了?”

萧寒云抬头看着东北方,难得应他的话:“我觉得好难过。”

慕瑜来不及开心,就因对方的话而担忧:“难过什么?”

萧寒云捂着胸口,想了些什么后,便看向他:“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直觉告诉她,很不妙。

慕瑜闻言微怔,算是明白她怕是感应到什么。

因为她为数不多的好友,陆漪死了。

慕瑜稍默后,选择隐瞒:“并未发生大事,唯一的大事,大概只有陆漪与阿寻的亲事,他们昨日大婚。”

萧寒云闻言诧异:“是么?”

慕瑜点头:“我发誓我没有骗你。”他也确实没有骗她。

萧寒云再看了看对方,便低头未再言语。

今日是个好天气,晒在日头下,令人颇具暖意,当下国师府的灵堂前,围了不少闻风过来看热闹的人。

昨日过来看喜事,今日过来看白事,倒稀罕得很。

无关之人的围观,素来透着冷血。

张陆出来见了,便拧眉吩咐下去:“将那些人赶走。”

守卫应下:“是!”

有了守卫的驱赶,国师府的门庭总算安静下来,张陆正欲转身,忽见西面一身白衣的陆白羽正走过来。

他便顿足,直到对方近了,问道:“你这是?”

陆白羽未语,只迈步踏进门槛,入了国师府,缓缓朝灵堂走去。

她立于灵堂前,看着静静躺在那里,没有生息的陆漪。

她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起了一层明显的薄泪,但那泪,始终未落下,她也未过眨过眼。

半晌后,她问跟过来的张陆:“她怎么死的?”

张陆不知道她如何想的,只心觉她毕竟是亲生母亲,无论曾发生过什么,女儿死了,有难过是必然。

他应道:“服了巫弥丸,自杀。”

巫弥丸……

陆白羽深呼了口气,她从未想到,她曾无意得到的一颗毒丸,竟是被自己女儿拿去用来自杀。

她没再出声,只一直看着那再也不会睁眼的女儿。

张陆见她无闹事的意思,便去继续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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