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恨恨她(117)

萧寒云瞧着他,依旧没说话。

慕瑜继续道:“我本来还打算放你出府走走,但现在看来,未免你跑掉去找我哥,那你就继续留在府内。”

萧寒云凉凉地笑了下。

对外面,她没什么向往,被囚禁到死,也无妨。

看着她这笑,慕瑜几乎要疯,差点压抑不住折断她的手腕,最后他只能咬牙放手,背过身道了句:“你好好休息。”

言罢,他大步离去。

颇为热闹的大路上,杨寻瑾未使用软轿,步行着,陆漪跟在他后头,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她看了看前头的他,稍作犹豫后,便欲上前与之说些什么,侧边却忽然有水浇过来。

她一惊,险险地后退躲过,却还是被水沾湿不少。

看着身前的水,她颇觉无奈。

杨寻瑾回头见了,立即过来脱了身上外衣披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侧头看了眼那往路上浇了水,又心虚地缩回铺子的身影。

陆漪抬眸瞧了瞧他,乖乖拉紧身上属于他的衣服。

杨寻瑾问她:“在想什么,想得那般入神?”

陆漪欲言又止:“那个……”

杨寻瑾抬手伸指弹掉她额际碎发上的一滴水渍,看着她那双总是清澈纯净的眼,吼间溢出:“嗯?”

陆漪犹豫了下,便只道:“待回府,我再慢慢与你说。”

她发现,最近的他看似平静,却很不好说话,哪怕是件极小的事,就比如刚才在太子府,他不愿她多留一会。

杨寻瑾又看了看她,依了她。

他牵着她行走。

二人一路无言,却引得路上不少人频频侧目私语,说得无非是他们的郎才女貌,与没脸没皮,当街亲昵什么的。

他们都没在意,该如何便如何。

回到国师府,踏进归惜苑,杨寻瑾便道:“说吧!”

陆漪讨好性地搂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显得极为乖巧,令他不由顺势搂紧了她。

她抬眸看着他,见他脸色还行,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杨寻瑾迎视着她:“不好。”

陆漪便道:“今日是任嬷嬷的忌日,自小我娘都不怎么管我,是任嬷嬷将我带大的,我只是去任家祭拜祭拜她,不走远。”

杨寻瑾摸了摸她的脑袋,还是两个字:“不好。”

陆漪有些急:“可是……”

他又搂紧她,蹭着她的耳根轻啄了下,声音温柔亲昵:“没有可是,乖,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以后都不许。”

陆漪欲再多言,杨寻瑾忽然加大了臂膀的力道。

他未说话,却让她察觉到警告,透着阵阵莫名的寒意。

第067章

任嬷嬷是将陆漪带大的乳母, 对陆漪来说,或许陆白羽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但任嬷嬷却是比母亲还要亲的存在。

一生无儿无女的任嬷嬷将她视如己出。

任嬷嬷虽早已离开温家独自住在外头, 但陆漪与其的来往始终没断过,陆漪大多时候也是住在任家,哪怕前不久任嬷嬷病故, 陆漪依旧会经常过去。也正是因为她多在任家,才少有人知道她与温家的关系。

陆漪进入国师府,之前被安排的身份便是任嬷嬷的外孙女。

此身份的安排, 令人难以怀疑。

这个特殊的日子,陆漪想去一趟任家拜拜任嬷嬷的牌位, 将有一段时间没人去过的任家打扫打扫。

她可以抛去任何人,却不能忘记任嬷嬷。

从小到大,给她疼爱,给她温暖,多教育她的,都是任嬷嬷。

她欲再张嘴,杨寻瑾却放开她, 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转身过去进了屋。

看着他的背影,她觉得为难极了。

她低头瞧了瞧身上水渍,只能先去后面换身衣服再说。

没了胡一栀在,每次回到小院,陆漪都觉得一阵冷清, 以及难以言喻的失落。

她下意识瞧了瞧胡一栀原来所住的房间,进了自己屋里,未想推门竟是见到陆白羽正坐在桌旁。

她变了脸色:“你来做什么?”

陆白羽看着她,神色亦是冷冷的:“你现在是连素来亲昵的任嬷嬷也不管不问了?她的忌日,你都不去看一眼?”

陆漪道:“那又如何?你问不着。”

陆白羽沉了声:“我是你娘,不是你的仇人,好好说话。”

陆漪别开脸,不想与之说话。

对于女儿的作为,陆白羽自然会失望,也会生怒:“为了个男人,你怎么可以什么都做得出来?简直胆大包天。”

陆漪哼道:“又如何呢?”

陆白羽道:“你以为温家会放过你?”

陆漪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随便。”

陆白羽瞧着女儿这副任性到无可救药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怨她自小将这个女儿忽视得太多。

她从未想过,一不小心,就把女儿养歪到如此地步。

她默了默,又问:“你到底有什么打算?你与国师之间是何情况?他恨你恨到要彻底毁了温家,难道就会放过你?”

陆漪只道:“我的事情不用你过问。”

陆白羽不由斥声:“我是你娘。”

陆漪面露讽刺,这种时候,对方倒想起是她娘了。

陆白羽继续道:“你为了个与你不可能的男人,背叛了温家,弄得自己众叛亲离,难道值得?”

陆漪没再与之说话,拿了身干净衣服去到屏风后换衣。

陆白羽便拉大声音唤了句:“漪儿!”

陆漪一时没理对方,直到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她才对陆白羽:“以后我的路,我自己走,温家不会放过我,那只管放马过来,至于阿寻,无论他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

未等陆白羽说什么,陆漪继续道:“以后就算我没了命,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少来过问,说再多,我也不会听。”

陆白羽被弄得无言:“你……”

陆漪道:“你可以走了。”

陆白羽气结,还想再语,却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她只能转而忠告:“事到如今,我也确实管不了你,你为了个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做尽了,但你不要忘记任嬷嬷对你的好,就算温家人对你存在利用,可任嬷嬷却是实实在在地把你自己的孩子。”

她不愿女儿变得面目全非,说完这话,立即由窗飞离。

陆漪转头看着窗外,恰捕捉到邱忻朝陆白羽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想的是陆白羽最后说的那句话。

任嬷嬷……

她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她转眸朝南面窗外看了眼,便也由北窗跳离。

为了节省时间,她尽可能使用轻功往离国师府有一段距离的任家去,因着加了把大劲,她由任家院中落地时,累得不断喘气,小脸跟着通红,大冷的天甚至流出了汗。

她将院中巡视了番,便过去推开屋门。

屋内因长时间没人住,已是攒了不少灰尘,中堂之上,放着的是任嬷嬷那孤孤单单的牌位。

她将牌位擦了擦,便回头打扫起屋子。

任嬷嬷不仅一生无儿无女,亦是没有其他家人,这所谓任家,也是任嬷嬷在离开温家后,用积蓄买来的。

以前陆漪会时常过来,但自这次重生后,她倒是没来过。

思及此,她不由心生愧疚。

她终究是为了阿寻,将不该忘记的人也抛之脑后了。

将屋子里里外外细细地打扫罢,她便去到中堂前点上一炷香拜了拜,再在地上的盆里烧上纸钱。

因着不知以后何时能过来,她这次带来的纸钱尤其多。

直到纸钱烧完,屋内已是烟味熏人。

她捂着胸口咳嗽着进入房间,将房门关上。

因着快入夜,她将房里点上了烛灯。

她坐在床边倚着床头闭上眼睛,打算稍作歇息后,就继续用轻功半飞半跑地回到国师府。

她终究是低估了自己的累意,未想这一闭眼,竟是睡了过去。

她这一睡,时间不长,恰天黑时。

睡梦中的她,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游动,她便倏地睁开眼,未想会见到杨寻瑾坐在她对面。

他正抬着手,幽幽地轻抚着她的脸。

因他背着烛光,她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看到他脸上的一片阴影,便似受到了惊吓,立即直起身。

他见她如此,便笑了:“我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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