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邵虞道:“团团刚才还说了,嫌弃朕黑,嫌弃朕丑。”
丑?!
甘夏仔细打量男人俊美地足以吸引所有人的侧脸,这人怕是对自己的颜值有什么可怕的误解。
骆邵虞见甘夏看他,别过脸去闷闷不乐道:“团团在分析朕哪里长得最丑吗?朕不给你看。”
“丑个屁。”甘夏一把将闹别扭的男人掰着肩膀转过来,小嘴一噘,在他额头、眼睛、鼻子、侧脸上落下轻吻,最后狠狠啄在男人紧抿的薄唇上,发出令人羞涩的“啵”的声响。
“一点也不丑!你要是不好看,天底下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骆邵虞小小声:“团团之前喜欢白净瘦弱的男子,总是说朕长得丑,说看着朕吃不下饭。”
甘夏歪头想了想,她以前可能说过类似的话,但是那都是故意膈应骆邵虞的,谁知道他一直记在心里,默默地当个伤口舔舐。然而甘夏这个始作俑者,早就忘了。
骆邵虞继续卖惨:“朕知道,团团以前一直贬低朕,说朕是世间最丑的男子,如今怎么——”改主意了?
“那有什么,看多了就习惯了。”
甘夏随口来了一句,然后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她抬头一看,正对上骆邵虞的死亡视线,头皮猛地发麻,这才想起自己刚刚不经意吐露了什么虎狼之词。
骆邵虞被扎了心,闭嘴不说话了,惨也不卖了,眼眶里好容易打气转转的泪水憋了回去,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甘夏,用眼神控诉她的罪行。
“不!不是!”甘夏连忙抱住男人的劲腰。
骆邵虞默默伸手掰开,甘夏手臂力道又紧了紧,软软道了一声:“疼!”便让被狠狠伤了心的男人放了手。
甘夏道:“我、内什么,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无心之失,夫君大人大量哈。”
骆邵虞抿着嘴唇不理她。
甘夏顺着男人的上身爬上去讨好道:“骆邵虞?夫君?哥哥?”
女人眼尖地看见男人下巴紧绷的线条软了软,知道这个称呼深得骆邵虞心意,顺杆爬道:“好哥哥?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啦!你行行好,好不好?”
骆邵虞依旧板着脸,甘夏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抱着他摇晃,嘴上讨好着他,心里却道——
没想到,骆邵虞喜欢这样的。
好哥哥啊。
第43章 困觉
甘夏怀了孕之后,变成了宫里一等一的娇贵人, 宫殿里边边角角都被包上了绒布, 各种装饰品被撤了下去,生怕她磕着碰着。
取而代之的是骆邵虞费尽心思给她搞来的各种毛绒玩具, 大的小的都有,奇形怪状各式各样。
他头一回带来的是一些华丽丽的极具宫廷气息的玩意儿, 说是调用了些能工巧匠做来给她抱着玩的。
那些玩意看着养眼,抱起来软的不可思议, 甘夏喜欢得很, 便抱着不撒手, 又亲自动笔,画了些憨态可掬的Q版小兔子小乌龟什么的, 央了骆邵虞拿去做成成品。
大概是因为给尊贵的贵妃娘娘做东西,工艺人丝毫不敢怠慢, 速度极快, 第二天便有软乎乎的小兔子耷拉着长耳朵坐在甘夏床边的小榻上, 白色的软毛可可爱爱, 萌得一塌糊涂。
甘夏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地不得了,抱在怀里脑袋埋进兔兔身体里, 像个痴汉一样深深吸气。
骆邵虞看得直笑着摇头,不过也拿她没办法,只得随了她去。
这些玩意不但甘夏喜欢,她屋子里的宫女们也喜欢得紧,甘夏兴致来了便挨个送了一遍。
这样便一发不可收拾, 甘夏又是个素来喜新厌旧的,前些日子还抱着旧的娃娃你侬我侬,新的一做出来便将旧的那个丢进了娃娃堆里。
甘夏和她的宫女们每个人都很高兴,只有一人被冷落地心都碎了。
薄暮夜间,甘夏抱着绒乎乎的小兔子窝在被子里,和骆邵虞道了声晚安便开始睡觉。
骆邵虞靠坐在她旁边,捧着奏折没说话,耳朵却竖起来听身边的动静,他等了有一会儿,屋子里寂静无声,骆邵虞低头一看,甘夏双眼紧闭,呼吸绵长,已经睡熟了。
骆邵虞磨了磨牙,将女人怀里搂着的玩意轻轻抽出来
,用了些力道狠狠地丢在地板上,然后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贴合地毫无缝隙,黑漆漆的脸色才有些许好转。
男人抱着她,大手覆盖在她的小肚子上,脑袋埋在她肩头,闭上了眼睛。
甘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闭着眼睛咸鱼躺了好一会,才慢慢悠悠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外面洒进来的阳光发呆,须臾才慢吞吞地转过身来,手脚张开,霸道地呈“大”字平躺。
手臂不经意碰上一个温热的躯体,甘夏诧异地回头看,发现骆邵虞在她的身边靠着枕头坐着,全身只着了一袭乳白的寝衣,大长腿一条舒展一条屈起,正捧着奏折在看。
甘夏迷茫地眨眨眼,习惯性依偎过去,抓住男人搂来的一条胳膊握在手里:“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这个点钟,应该还在忙碌,怎么会还在这儿窝着?
甘夏捏捏他:“你是不是想偷懒了?”
骆邵虞笑着揽住女人的腰:“朕要是再不偷偷懒,就要失宠了。”
……啥?
甘夏愣了愣,忽然觉得自己怀里少了些什么,扭头一看,毛绒兔子果然孤零零地趴在地上,小屁股撅起来,白色的小圆尾巴可怜巴巴地冲着天。
甘夏锤他,不高兴道:“你又欺负我的大宝贝!”
“什么大宝贝,”骆邵虞也沉下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认真道,“朕才是团团的大宝贝。”
“你也不害臊,”甘夏羞他,“跟个死物争什么!”
骆邵虞丢掉折子躺下来,在甘夏的抗议声中钻进她的被窝里。
甘夏受不了地推他:“干嘛啊你!后退!别跟我抢被子——混蛋,枕你自己的枕头去!”
骆邵虞一言不发地往下缩,让女人高出他一头,然后握着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腰间,脑袋埋在女人胸口。
好像一只小宝宝。
这个男人撒娇的花样越来越多了。
甘夏摸摸男人乌黑的长发:“怎么,委屈了?”
骆邵虞闷闷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往女人怀里拱了拱。
甘夏嫌弃地推他的脑袋,让他远离自己的胸口:“我怎么感觉你单纯就是想占便宜呢?”
用心遭到怀疑,男人忍辱负重抬起头道:“若团团想要抱枕,朕愿意被团团当做人型抱枕。”
甘夏气笑了,伸出食指点着他的额头道:“美的你!”
这是想让她日日夜夜抱着他,占便宜还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真有他的。
“你看我家大宝贝软绵绵的抱着多舒服,你在看看你,”甘夏手往下滑,捏捏他硬邦邦的肌肉,嫌弃道,“硌得我手疼。”
骆邵虞大言不惭道:“硬怎么了,硬有硬的好处。”
甘夏撇撇嘴:“我可不知道硬邦邦有什么好处。”
骆邵虞笑着抬眉,对上女人清澈的眼睛,意有所指:“团团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甘夏懵懂地眨眼睛,看着男人逐渐扩大的笑容瞪大了眼睛。
这个臭流氓!
顶着脸颊上红通通的巴掌印,骆邵虞给甘夏弄来饭食,一勺一勺喂到她嘴里。
甘夏看着他苦逼兮兮的那样子,心情舒畅,吃得极香,甚至颐指气使:“烫了!给我吹吹!”
“不吃这个,夹下去!要旁边那个——不对,是另一边!嗯——烫,吹!”
骆邵虞乖乖巧巧,将这小祖宗伺候地舒坦,换来一个奖励的亲亲。
落在了额头上。
这是一个油腻的亲亲,留下了一脑门子油。
皇帝陛下尊贵的形象被破坏了个一干二净,却浑不在意,有来有往地在女人额头上印了一枚轻吻,转身收拾碗筷。
甘夏缩回被窝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你快去吃饭吧,我睡个回笼觉。”
这个不要脸的操作惊呆了骆邵虞,以至于他脱口而出:“你就这么睡了,不喂朕?”
“夫君你今年几岁?”甘夏语重心长,“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要学会自己用膳。”
骆邵虞道:“那你呢?”
甘夏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声音里裹着困倦:“你刚才喂的可是我和你儿子两个人,我俩平均一下,也就那么七八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