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回喊：“前辈们不展示，我们哪敢先展示。”
师侦营便喊道：“那先拉个歌，看谁嗓门大！”
对面唱的震天响，学生们也跟着起哄。
双方拉了几首歌，新生教导员挑衅地喊：“你们一群糙老爷们儿有什么好得瑟的，我们这的女学生都能给你们毙的满地找牙信不信。”
回首就喊：“马岚，来来来，给他们唱一个。”
因为马岚平常爱笑爱闹，唱歌也好听，所以很多新生和教官都认识她。
马岚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随手把袁子晴拉起来。
袁子晴一脸懵，“喂，干嘛拉上我！”
“输人不输阵啊姐妹，有难同当！”
对面马小帅眼尖，指着袁子晴，“嗳嗳！小宁儿，你看那是不是□□！”
甘小宁仰着脖子使劲瞅，“娘嗳，可不是嘛！”他转了转身，“咱们副营长呢，人呢？”
马小帅也四顾一周，“没瞅见啊，好像没来。”
甘小宁一脸的惋惜，“怎么这么没眼福呢。”
年轻漂亮的姑娘总能引得关注。
袁子晴温柔明艳，楚楚动人。马岚亭亭玉立，大方爽气。
俩人往中间一站，师侦营就传出一阵呼声。
马岚噪音清亮，尤其能飙高音，她打算唱一首张韶涵的《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这首歌她们俩人都喜欢，而且低声部分低，高音部分太高，正适合俩人配合着唱。
指导员又让一个会弹吉它的教官好歹给伴个音乐。
马岚还算体贴，低声部分留给袁子晴，高音部分她自己来。
袁子晴声音比较稚嫩，是她天生自带的一种独特的嗓音。
“那温热的牛奶瓶在我手中握紧”
“有你在的地方我总感觉很窝心”
“日子像旋转木马”
“在脑海里转不停”
“出现那些你对我好的场景”
马岚接了高音部分唱下去。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
“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
“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
“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
“那爱情错的很透明”
两个人的声音在操场上静静地回响。属于少女的独特嗓音，好似懵懂中情窦初开，十分动人心弦。
马小帅不禁感叹，“唉，少女情怀总是诗啊。这个年纪可真好。”
甘小宁却目不转睛盯着马岚，“是啊，真好……真好看。”
一首歌唱下来，操场内十分安静，半晌后才响起掌声。
两个女生大大方方鞠了一躬。
指导员颇觉面上有光，“你们师侦营这下能认输了吧！”
对方不以为然，“让男生来跟我们比。比赛是男人们的事，女孩子是大家的！”
大家哄然大笑。
新生们不乐意了，有几个好事的男同学嚷嚷着要比。
袁子晴不高兴待在这里了，本来她以为能见到高城，可没见到不说，还被迫表演节目。而且那么多目光聚集在她身上，让人不舒服。
她跟教官说了一声，独自离开操场打算回宿舍。
刚走到操场外，她就看到了高城。她惊喜地跑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急了，帽子突然掉了，她头发散了开来，还好死不死地勾在武装带里。
高城仿佛看到了她，大步走过来。
“嗨！”袁子晴尴尬地打招呼。
路灯很昏暗，高城的面容一半隐在暗色中，他的瞳眸和白天看起来有些不同，比这夜色还要黑。
不知怎么，袁子晴觉得他今晚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她顾不得整理头发，僵在那里。
高城低声道：“没事儿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你看多碍事。”说完三两下解开她的武装带，把上面缠着的头发一圈一圈择开。
袁子晴把头发捋了捋，却没有找到皮筋，只好这么披散着。
高城看她这个样儿，忽然想到什么说：“来，我教你一招。”说完轻轻薅住她的一捋头发。
“如果有人这样拖拽你的头发，一般女孩子就没办法反抗了，这时候你可以用手抠住对方的手腕，用力往下压，就像这样。”
高城抬起她的手按在自己手腕上。
“这样用力往下压，对方使不上力气，自然就会松手了。”
袁子晴照着他的方法两人演示了一遍。
“对就是这样，即使对方是个男的也能压制住。”
袁子晴感叹，“这个方法真妙，哥哥以前没有教过我。”
高城说：“行了，你身体不舒服，又折腾了一大晚上，赶紧回去吧。”
袁子晴好似明白了什么，“你刚刚一直在？”
高城扫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她：“怎么没跟你教官请假？现在这天儿，夜里风可凉了。你还在那唱歌还在那……”他一着急就有点结巴。
“对不起哦，让你担心了。”
高城背着手目视前方，不准备理她的样子。
袁子晴心里有点慌，不自觉手指拽上他的袖子摇了摇。
袖口带动手臂轻微地晃动，高城的心也随着动了动。
他低头看向女孩的脸，她略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映着灯光在脸颊上打出一排扇形的阴影。
“那什么，歌很好听。”他清了清嗓子，“就是太伤感，小女孩家家的整这么伤感干什么。”
袁子晴笑起来，“后面那句我没听见。我只听见你夸我啦。”
高城也低声笑，“人那女孩比你唱的好，我哪夸你了，瞧你得意的。”
袁子晴不说话，仰着脸，眼睛弯弯地看他。她手指还停留在他的袖口，两个人开着平常的玩笑，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此时的动作有多亲密。
☆、6
高城忽然收回目光，抬手躲掉她。
忽略掉她有些惊愕的神情，他开口，“回吧。”
气氛好似突然变了，袁子晴想不通。
她试探着开口：“明天我们出早操，可能见不到面了，我能给你发信息吗？”
高城的声音莫名有些冷漠，“你手机怎么没有上交？”
袁子晴有点委屈，不上交还不是为了能跟你联系吗，居然这样问她。
她也有点堵气，跟他挥了挥手，跑着离开了。
高城点了一支烟，脚尖磕了磕地面。心中突然涌起阵阵烦躁，他一手捏着烟，吐出一片云雾。
他一直自以为活的很明白。今天这么做有点过火，从上次分开，到此刻起，他大概猜到些小姑娘的心思，有点无奈。
他认为，她只是一个可爱又有些可怜的小妹妹，但似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误会，所以他们从现在起必须要保持距离。
第二天，高城他们的队伍走的很悄无声息。袁子晴看见了长长的车队，猜测着高城会在哪一辆里面。
军训很快接近尾声，最后的时候是所有新生还有教官们的表演活动，提前排练好的。离开前一晚在基地大礼堂表演。
袁子晴被选中表演舞蹈，是几个漂亮女同学组织的汉舞。
这几天袁子晴过的浑浑噩噩，总是在想那天夜里她做错了什么，让高城生气了。
两个人都没再联系过。
在后台化妆的时候，马岚拍着她肩膀：“你这几天心不在嫣的，今晚的表演可别出岔子，不然队长可是会吃人的！”
袁子晴打起精神来，“可别提队长了，她都快折磨死我了。”
马岚叹息一声，“能不折磨你吗？队长可是最看好袁子晴同学了，还指望着你撑场面呢。要是演砸了，一准要发飙的。”
那天操场一幕，马岚看到了。她心想袁子晴情绪低落，大概和那个高个子的军官有关。但她也不好问，毕竟这件事没什么后续发展，若真如传言那样，那个军官怎么一点都不留恋就走了呢？好歹袁子晴也是系花一般的人物，配他也完全配得起啊。
真奇怪啊。
舞台上的灯光打的很亮，等袁子晴他们上场的时候，灯光变成了暖黄的颜色，衬的她们每个人如同古画中里走出来的一样。
袁子晴提着一只道具灯笼，踩着小碎步，随着轻柔的音乐，舞动着广袖。
台上的女孩们长裙飘飘，腰肢柔软，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极尽妩媚。
一层层的广袖飞舞之中，袁子晴缓缓从中央行出来。她今晚化了？妆，额间一抹嫣红，衬的整个人明媚艳丽，与往日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