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外表,邵文华放在古代,应该属于钟灵毓秀,翩然如玉的贵公子。
即使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他身上依然有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光辉。
邵文华外表出众,但他的内在,更加珍贵。
沈明星永远忘不了,当初歹徒行凶时,邵文华不顾个人安危站出来那一幕。
光明磊落,义字当先,他当得起这样的赞扬。
“嗷嗷嗷嗷,发糖啦终于搞到真c了。继续,欢迎营业”
“虽然邵同志很优秀,但看到他向明星表达好感,仍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的感觉。”
“吾家有女初长成,呜呜,一转眼明星都能谈恋爱了。”
沈明星满头黑线,语气严肃的向众观众解释“我去年就满十八岁了,同志们,按年纪都能办酒席结婚了。”
这年头对于大部分来人说,办酒席才代表结婚,很多人过了十几年,孩子生了好几个,连结婚证都没打。
“不要啊明星,千万别为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没想到明星这么专情,谈恋爱奔着结婚去。”
暧昧这种东西,向来越描越黑,沈明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跟大家打招呼后,暂时关闭直播间。
每天直播时长有限制,等到镇上再打开直播比较好。
私心里,沈明星也不想让大家对她和邵文华的关系评头论足,总觉得这样太不尊重人。
夏桂兰没注意到沈明星和邵文华的互动,她双手放在膝上,咬着唇满怀心事。
秋日将近,长风浩荡,草木青黄,隐隐露出衰颓之相,红彤彤的柿子像小灯笼似的挂在树上。
夏桂兰的心就像随风摇曳的野草,满脑子都在想,她的通知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是丢了,还好解决,万一是被有心人偷走,她能顺利报道么
纵然有毛主任和沈明星安慰在前,夏桂兰依然放心不下。
碰上这种事,在尘埃落定前也难宽心。
拖拉机像头年轻力壮的耕牛,一路哼哧哼哧,停在了破旧的麦场上。
临近秋日,麦子早就收的一干二净,连麦秸都烧光了。
孩子们在空旷的场地里,撒着欢的玩儿,有玩儿官打捉贼的,还有玩追迷藏和斗鸡的。
天真活泼的笑声,像一串串银铃。
邵文华先下车,朝沈明星伸出手,唇角噙着淡淡笑意,一双眼眸澄澈如蓝天。
“谢。”
沈明星搭着邵文华的手,敏捷的跳下车。
寄到镇上的信件,都会暂放在卫生所,由村民自己来拿。
夏桂兰收起心中忧思,决心到镇卫生所问个清楚。
按理说非常重要的信件,快递员是要亲自交到本人手中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关系到一个人的前途命运,自然是重要的。
前往卫生所的路上,夏桂兰不忘提醒沈明星二人“地上脏,你们小心些。”
乡下不比城里干净,地上零星分布着各种动物粪便,糟心又难闻。
沈明星熟练的踮起脚尖,避免踩到臭味zha弹。
邵文华神色微僵,他爱干净有轻微洁癖,随处可见的动物粪便,让他生理和心理上都感到不适。
十几分钟后,三人到了卫生所,所里一个医生两个护士,年纪都不算小。
装药材的橱柜上,堆放着一堆信件。
夏桂兰情不自禁的走上前,翻了一遍,没找到自己名字,抬头唤到“屈大夫好,我想问下,十三号那天,您这边有没有收到县城里寄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临近饭点,所里没病人,屈大夫放下手中医书,抬头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看人“是桂兰啊,13号我带着小林、小郭到县里学习,卫生所没开门。你还在等录取通知书别灰心,功夫不负有心人。”
“谢谢屈大夫鼓励,卫生所没开门,县里送来的信件,会放到哪儿”
夏桂兰心怦怦直跳,呼吸都有些不稳当了“卫生所不开门,县里来的信件会送到哪儿”
“送到村支部去吧,你回头问问,兴许是村里人代你领了呢。”
“谢谢屈大夫,我这到村支部问问。”
出了乡卫生所大门,太阳即将落山,霞光红红的映在夏桂兰脸上。
“从这里到我们村,走路要半个小时,辛苦你们了。”
夏桂兰是真心实意的感激沈明星和邵文华,她和他们无亲无故,两人愿意为她跑这一趟,实在令人感动。
“就当锻炼身体,算不上辛苦。”沈明星脸不红气不喘,贴心的不给夏桂兰压力。
邵文华微微颔首,只说了三个字“不累。”
三个年轻人,半小时的路程,眨眼就走到底。
刚到村口,一声嘹亮的呼喊,让夏桂兰定住了脚。
“桂兰桂兰啊。”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到三千字啦
第63章 恶棍和伪君子
是大娘在喊她的名字,大伯嘴里叼着根香烟, 旁边还站着三个陌生人。
天光昏暗, 夏桂兰应了声,带着沈明星二人走到村口时, 才发现三个陌生人里, 有两个是面熟的。
她们正是之前夏桂兰在春光精品服饰店中,碰到的那对扯坏旗袍的母女。
“沈状元,邵先生,这是我大伯和大娘, 旁边的人我也不太认识。”
虽有一面之缘,但夏桂兰并不认识对方。
直播间众粉丝面,敏锐的察觉出异样。
“卧槽!我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夏桂兰的大伯和大娘不会是想搞事吧。”
“我看要凉凉, 总觉得冒牌货母女不是省油的灯。”
“不会吧,只要夏桂兰叔婶不是傻子, 肯定会站在侄女这边, 家里出个大学生,在村子里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别太乐观,你们要明白,有的地方男的再渣,只要脐下多二两肉,就能当祖宗。女的再聪慧, 也只是赔钱货和垫脚石。”
许芬头上包着花头巾, 看到侄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桂兰不是在县城找工作, 怎么突然回家了?”
面对大娘突如其来的热情,夏桂兰格外不自在。
她从小没了父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大伯和大娘一直嫌她念书浪费粮食,抱怨爹娘偏心眼。
往日许芬见了夏桂兰,不是指桑骂槐,就是脏话连篇,何时如此和颜悦色过。
“回来有点事。”
大伯两口子是反对她念书的,夏桂兰没提回来找通知书的事。
“啥事儿啊?”许芬笑容和气,拿手肘撞了下丈夫。
夏德祥丢掉手里烟头,神情严厉的跟侄女说:“既然回来了,先到家里去,大伯有事要跟你说。”
“我先到村支部一趟,待会儿就回家。”
“一个丫头片子,去什么村支部,你当那里是妇女纳鞋底子的地儿。”
夏德祥瞪着眼,太阳穴处青筋隆起,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叔,婶,我真的有事,去去就回。”
夏桂兰说着话,偏过脸跟沈明星二人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几分钟后就到了。”
齐敏凤咳嗽了一声,挽着女儿胳膊,摆出鼻孔朝天的架势。
“不准去!”
夏德祥是农村人,天天下地干活,卷起袖子露出精壮的胳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一把抓住夏桂兰胳膊,声音跟打雷一样:“立马跟我回家。”
“这女儿呀,要好好教育,才不容易走偏路。你们家桂兰从小没爹没妈,全靠你们拉扯大,得比别人更有孝心。”
齐敏凤一脸刻薄,嘴里吐出来的话没一句中听的。
夏丽君抱着她的胳膊,不敢抬头看夏桂兰的表情,心里既忐忑又高兴。
父母刚才已经和夏桂兰家人谈妥了,他们愿意把通知书卖给夏丽君,还保证一定拦着夏桂兰出去闹。
等夏丽君在大学办好手续,上完一学期课,他们就把夏丽君嫁到外地去。
一想到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夏丽君就充满期待。
她原先还对夏桂兰抱有歉意,如今父母多花了几百块钱,为她买来上大学的资格,那点歉意也就散去了。
人各有命,夏桂兰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
摊上这样一对狠心伯娘,就算没有她们,她也上不了大学。
许芬信誓旦旦的说了,他们早就给侄女找好了人家,不会放她出去念大学的。
“痛,大伯你抓疼我了,我去村支部有正事。教育局说,我考上了大学,通知书13号就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