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穿书)(27)

如洪钟一般地呼声“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绝于耳,响彻宫廷。

眼见着身边的人皆是挨个跪拜下去,穆宜萱帷帽下的脸色苍白如雪,眼角一片红,她身形一颤几乎要晕过去。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兄长的安排,容毓会在众人面前说她才是天定的皇后,沈初黛则是命中带煞之人!

为什么……为什么和预期地不一样?!

郑玖腰都弯下去了,幸而瞥了眼摄政王又忙是挺了起来,心头微微一叹,他不是没听说过子侄郑桧的遭遇,已是明白沈初黛的厉害。

没成想竟是厉害到这一地步,竟是将所有环环算计,一扣不差。

今日这刺客恐怕也是她的人,今日这出结束,天下人对她这位沈皇后便是无一不诚服了。

摄政王穆冠儒挺直着腰板,淡色的眸透着无限杀气,狠狠落在台上的纤细身影上。

十年官海沉浮,竟是一朝折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中。

此事并非是她一个丫头所能办到的,定是也有忠国公的掺和。

这丫头决不能留。

——

西四牌楼南街,阁楼中的暖室布置地极是典雅,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将内外间隔开,外间正中央放置张紫檀木雕螭纹鱼方桌,桌角金漆青龙八窍香鼎袅袅散发着雪松木的清香。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头戴上清冠的颀秀身影跪坐在一边,常持手中的拂尘安静地摆在一旁,茶盏、烫瓶、茶碾子、绢罗、茶筅等茶具摆了一桌。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茶筅在杯盏中,耐心地回搅动击打着,直到内壁慢慢泛起一层饽沫,他方才将茶筅放下

门“吱丫”一声,一个身披玄色绣云纹大氅的身影显露在门外,一旁的小厮将他身上的大氅解开,他踏进门内在对面跪坐了下来,轻唤了一声“师兄”。

容毓将手中的茶盏放至在陆时鄞的面前:“这茶刚点完你便来了,倒像是算准了时间来的。”

陆时鄞如细瓷般的手指捏住茶盏,轻抿了口茶淡淡道:“香凛持久,醇厚味甘,师兄的茶艺还是一绝。”

“倒是比不上师弟你揣度人心的厉害。”

容毓的话语冷淡,拿起身侧的拂尘站起身,站在直棂窗前看着外头的雪景,雪花一瓣瓣落于窗台上氤氲成了冰。

“先是顺从穆太后的安排,将沈小姐从选秀名单剔除,让她误以为你不过是个软弱可控制的病弱皇帝。暗地里却是派人出去到处放有关沈小姐御前救驾的流言,百姓从不嫌弃饭桌前多得一个话柄,加之百姓心思淳朴,纵使这流言传得再夸张,他们也深信不疑。”

“与此同时收买与穆家不同派系的群臣,让其不断上奏选秀不公,为沈初黛求情的奏折。两相压力下,穆冠儒必定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便到了我出场的时候。”

“早在一个月前你便开始布局,众人皆以为郑老夫人是中了邪,实际上她不过是中了少见的蛊虫,这种蛊在中原并没有多少人知晓,前来医治的大夫和大师们自是看不出来,也解决不了。最终他焦头烂额之际,你安插在郑玖的眼线假意在他经过之时聊起三清观的神通,提醒了他可以来淮阴侯府找你的假身份祝小侯爷。”

“你三推四阻说自己做不了,最后只能非常为难地说可以请我出山。待医治完老夫人后,你要我留在丞相府,直到那日眼线汇报穆冠儒与郑玖共乘马车回丞相府。便紧急命人让我在门口等候,作出一副势必要离开的模样。”

“彼时穆冠儒也在为谣言之事烦恼,在看到我时立刻便有了主意,胁迫我听从他做事。他一心以为此事不过是他临时所想,就连我来到京城也是郑玖所求,却不知晓是你一环一扣、推波助澜,自是不会怀疑我是被人有所安排,便有了选后大典你命我在众人面前指定沈初黛为凤命皇后之事。”

“可你犹觉得不够,竟是还安排了刺客行刺,沈小姐当着众人救下你,坐实了我说的话让众人心悦诚服,接受沈小姐这个天命皇后。”

容毓转过身看向陆时鄞,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轻抿着茶水,白皙俊逸的脸上神情淡淡的,似乎自己方才所说并不是他一般。

想及那日的凶险,容毓微闭了眼:“我瞧那日沈小姐的模样,事先并不知情。”

陆时鄞微颌首:“我并不想将她拉进阴谋漩涡中。”

容毓睁开眼,声音定定:“师弟,你自信算无遗策,可你知不知晓若是沈小姐未能接住那一箭,那箭便会正中你的胸口。”

“既然事情都按照你所算发展,你又何必冒这般风险。你会死的!”

陆时鄞神色淡漠,薄唇却是微微勾出一个轻微弧度:“我相信她,她也从未让我失望。”

容毓眉宇间染上了雪色:“我听说了沈小姐被剔除选秀名单之事,此事也有你的推波助澜是不是?恐怕就连穆太后要送沈小姐出宫的想法也是你所引。你既然已经让沈小姐出宫,为何又迫使她回来?”

“原先她并不想进宫,我便随她心意,送她出宫。”

陆时鄞手轻轻摩挲着她赠与的“平安符”,眸中冰雪初融:“后来她改变心意,我便愿意为她设这一局。”

容毓有些恨铁不成钢:“师弟,你如此算计,恐失了道心。”

自己这个师弟自小聪明绝顶,师父所说一点就透,若不是先皇突然崩逝,他不得已下山回宫,有朝一日必定能继承师父衣钵,大道得成。

可如今下山不过几个月,他从一个清醒寡欲一心向道的修士,成为了个一个善算人心的政客,在阴谋诡谲里深陷难拔。

容毓只觉痛心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师兄,人这一生有些命数是注定的,自从皇兄死后,我从三清观离开,便没资格再拥有道心。”

陆时鄞轻轻将茶盏放置在桌上,站起身来深深做了个揖:“师弟谢过师兄此番相助。”

容毓痛惜一叹:“你若未下山,必定大道将成。”

“师兄我不像你,红尘之事皆不管,可以一心修道,有一事你恐怕并不知晓。”

陆时鄞提及此事说的轻描淡写:“自十岁开始,师父便未再教我道法,兵伐谋论皆让我涉及,当时我年幼并不明白。直到回了宫方才明了师父的用意,想必他一早便算到今日。”

“罢了,不谈此事了。”

陆时鄞脸上浮起淡淡笑容:“师兄难得下山,不如在京城逗留段时日,我好带你到各处逛逛。”

容毓却是摇摇头:“我此次下山耽搁实在太久,该是时候回去了,我明日便走。”

陆时鄞沉默了半晌,有些不舍:“师兄不多留几日了?”

见着容毓摇头,他也不为难只轻声道:“我知师兄不是这红尘之人,不强留师兄在钦天监。穆冠儒必会一路追杀,我会派人送师兄你安全离开。”

“我回到山上便可安然无恙,可是你……”

容毓一双清亮的眸中涌着无限担忧:“今后便是要活在重重危机、阴谋诡谲的日子里了。”

下一瞬他又是一笑:“不过今后便是有人陪着你了,那沈小姐当真不错。”

陆时鄞抬眸与他相视一笑,话语间带着淡淡得意。

“我瞧上的人,岂会有差?”

——

摄政王府外

一个身穿着兰色袄袍,长相秀丽的婢女在门口焦急等待着,时不时地便到处张望着街角有没有摄政王的身影。

她是穆宜萱的贴身婢女,涟漪。

从宫中出来,小姐便将自己锁在房门中不吃不喝,如今已是一天一夜,这屋中一点反应都无,她害怕小姐想不开,便只能在门口守着摄政王回来。

小姐父母双亡,除了穆太后这个姑母,也就听摄政王这个兄长的话了。

可是左等右等却是怎么也等不来摄政王的回来,潋滟几乎要急哭,刚巧陆箐然拎着采买来的物件回来,见她眼圈红红忙是递了帕子给她。

“涟漪,你这是怎么了?”

涟漪看了眼她,见着她眼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陆箐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了,她认得涟漪也是梦中的事,现实中她们俩是互不相识的。

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陆箐然追问道:“你可是在等摄政王回来?是二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