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总在被甩后(68)

毕竟,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谁还没做过几件蠢事呢?

听了清铭的话,张德音摸着下巴的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喜欢吗?

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就没来由地觉得熟稔了。之后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就越来越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合他的胃口。

是不是喜欢,他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起码是有好感的。

毕竟,他张德音,还从来没主动对谁这么巴巴地贴心贴肺过。

“先生,我这次去时,看到他花房里还有很多变异植物,不只是兰花。”清铭突然说,“那些花……从来没见过。”

张德音没说话。

清铭精明,能干,同时,还很会计较得失。

这时候提出变异植物的事,不会是无的放矢,再联想起两人先前说话的内容,张德音知道,这人是在提醒他,皮仪夏不是那种没有资本的普通百姓。

毕竟,这个青年随随便便就挂到国兰网上一盆变异兰花,还天价卖给了他。

当时,皮仪夏说那盆花“以前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出现”时微带傲气的小表情,现在他还能回想起来。

只是张德音对青年有好感,从来不是因为他会种花,会写小说。

那是一种无法确切说出口的感觉,似乎这个年轻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能落到他的心里,让他觉得舒服,惬意。

就好像,这个人本来就是为他而生的。

天生一对。他想。

“清铭,有时间你去联系孙家老二看看。”张德音说。

“好的,先生。”清铭回答。

对皮仪夏本人,清铭并没什么意见。再说自家先生看上的人,也容不得他发表什么意见。

他能做的只有:在先生喜欢时帮着先生(追求),在先生不喜欢时帮着先生(甩人)。

等收到初始网站的通知,说他《合租者》已经确定出版时,皮仪夏的第一反应是有些意外。

他随即拨打了张德音的电话。

“是的,当初不是说过会为你联系出版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轻描淡写,似乎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张先生那时候说的应该是另一版的《合租者》吧?网站联系我时说的是我的网络版,所以我才想找张先生确定一下。”皮仪夏解释了一句。

“哦,”男人似乎轻轻笑了一下,“我只是突然觉得,网络版的《合租者》其实也挺适合出书的。”

皮仪夏眉毛不由动了动:“张先生这么想?”

“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两个版本的《合租者》,书名一样,人名一样,偏偏设定截然相反,风格迥异。”张德音说。

皮仪夏的心跳突然有些加快,握着手机的手慢慢用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冷静地问:“张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或许别人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却一定明白。毕竟,是你写出了它们。夏天,你……挺难过的吧?”最后一句话,男人的声音很低,不经意间露出一种淡淡的心疼。

难过?不不不,其实我一点儿都不难过。

毕竟,我只是个任务者。难过的,应该是原主才对呀。

皮仪夏的手缓缓放松,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你……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问。

“那倒没有,”张德音坦然地说,“我最早是看你的网络版,还是‘造神计划’那段时间。后来到你家看兰花,才发现你有另一个版本的,当时也只是看了觉得不太舒服,没多想。前段时间在你那里看完了结局,和你商量出书的事,回来才突然意识到的。”

第60章 第二个世界(十八)

皮仪夏做过那么多次任务, 可以说,每次穿越后为自己制定的计划都相当完备, 至少在大方向上不会做无用功。

比如说《合租者》这本书。

他不会因为网络版的过于浮夸爆笑就刻意再写一本黑暗扭曲的,事实上,就像先前他对叫叫说过的那样,这两本《合租者》就相当于太极的阴与阳。单独看时都能独立成书,一旦被有心人联系到一起, 再深入挖掘一下,就会得到一些细思恐极的结论。

除了始作俑者之外,张德音是第一个体会到这个用心的。

皮仪夏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唇边的笑有些漫不经心:“张先生, 察觉到了我的用意, 您竟然还要进来掺一脚?”

张德音的声音淡淡地:“我一直觉得,那些被侮-辱被伤害的,有拿回自己的东西的权利。不然,这世间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皮仪夏挑了下眉毛。

对他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张德音所在的阶层,不说是特权阶级也差不多了, 竟然还说什么“公平”。

还真是让他感觉有些新奇。

只是, 适才那一瞬间的失态,却并非源于此,而是那句带着心疼意味的“夏天”。

那是上一个任务世界里安锐对他的称呼。虽然张德音和安锐在相貌上一点儿都不像, 刚刚却奇异地重合起来。

上一世, 安锐就曾一遍又一遍地把他抱在怀里, 低声叫他。

两人第一次结合时是这样,他离开那个世界时,满头花白的安锐也是这样。

从头到尾,那个男人的深情从没变过。

要说上个世界皮仪夏爱上了安锐,这话并不确切。可要说他从没爱过那个男人,却也不对。

一开始,皮仪夏是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合格的追求者看待的,后来,追求者上升成了搭伙过日子的。

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世界,却从来没在哪个世界和人有过瓜葛,在感情上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哥儿。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感情。

说得通俗些,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路。那些世界里,他冷眼旁观过太多人的恩爱情愁,悲欢离合。

看得多了,心肠也就未免比普通人冷一些,很难捂热。

包括安锐。

在那一世,皮仪夏努力当个合格的伴侣,对安锐的感情也渐渐深厚,却从来没觉得自己爱上了他。

直到他临死时的那一刻,看到满脸皱纹却哭得像孩子的男人,皮仪夏的心突然就疼了。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心动是什么感觉。

只可惜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了头儿,不可能从头再来。皮仪夏唏嘘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也就直接投进了新的任务世界。

他觉得自己适应得挺好的,至少一开始,他没怎么想过安锐。

却没想到,张德音一句“夏天”,就让他已经埋到记忆最底层的感情全都奔涌出来,这才会有了短暂的失态。

幸好两人只是打电话,并没有面对面。

不然以张德音的精明,不可能察觉不到他刚刚的异样。

皮仪夏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和张德音就出版的事儿又谈了几句。

临到快挂断电话时,他才以听起来漫不经心的语气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张先生刚刚怎么叫我夏天?”

张德音没有立刻回答。

皮仪夏也没说话,甚至呼吸都控制得非常好,听起来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可是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他身边,就会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他在紧张。

纵然知道张德音不可能和安锐有任何关系,皮仪夏却还是在心底悄悄为自己存了一个奢望。

就当……是他欠了安锐的吧?

两人相守一世,他都没爱上这个男人。临到死别时,他才蓦然心动。

却已经晚了。

有无奈,也有不甘。

如果……如果这一世也能再遇到安锐的话,就好了。就算他不记得自己也好,不论是再续前缘,还是默默看着对方得到幸福,总归是一种安慰。

皮仪夏以为沉默的时间很长,但其实现实里不过几秒钟,之后,电话被挂断了。

“……”

他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该松一口气。

“叫叫。”他合上眼睛,在脑海里低声呼唤。

“小主儿,我在我在!”叫叫欢快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看得出来,和皮仪夏经历了那么多的任务世界,它又升了级,情绪越来越有些人性化了。

“我记得,你说过张德音身上没有系统?”

“确实没有!”叫叫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他……会不会是没有佩戴系统的任务者?”皮仪夏想了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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