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安可的大脑在极速地旋转着。
“指望你这区区的几个人,就想挡得住朕么?”江闻煜对着人丛中的木安可说,“你也太小看朕了!”
“江闻煜,你欺人太甚!”木安可忍无可忍,“朕一次次原谅了你,你一次次的步步紧逼,天下再也找不到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了!你真以为朕奈何不了你了吗?”
“夫为妻纲,这句话才是你该遵从的!”
木安可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又忽地抬起头来大声问道:“楚丞相!若依我大容律法,江闻煜所犯何罪,又该处以怎样的刑罚?”
楚阳略一思索,也高声回答道:“回陛下,江闻煜犯下重婚罪,杀妻灭子罪,袭击皇帝罪,扰乱治社会安罪,企图偷坟掘墓最,知法犯法罪……数罪并罚,应处以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想到哪说到哪,反正只要是江闻煜做过的,都喊出来!
“好!那朕就下令,江闻煜所犯多宗罪名成立,已是我大容钦犯,现将其锁拿归案,刑期即刻开始生效!”
我就把你终生监禁在这里了,就算是与大兴交恶我也不怕!
“是!”人们应道,心说新鲜啊,两个皇帝,之间还曾经有过那种关系,现在一个还判了另一个死缓……
不过大人物之间的事不是咱们能考虑的,上面说让打咱门就打,说让退咱们就退,一切行动听指挥。
江闻煜从没听说过缓刑一说,但‘死刑’两字还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他怒极反笑:“那今天就看看到底鹿死谁手了!”
他怒气勃发之下,挥出的掌风就用了九成的功力,众侍卫难撄其锋,只得以阵法纠缠住他。
一旁观战大杨大郎浑身绷紧,一触即发。木青双手叉腰,狠瞪着江闻煜。雷通摆好了架势,严阵以待。木燕归面色冷峻,调整着气息。杨川兴致勃勃,摩拳擦掌……
他们都站在江闻煜和木安可之间,注意力都放在了对面的江闻煜身上。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木安可身后的异动。
当木锤陡然大喝一声“秦福生郭景旺,你们俩要干什么”的时候,木安可突然间只觉得腰间一麻,浑身便使不出任何力气了。随后她双臂被人钳制,口鼻被捂上一块布,随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吸入,脑子里便迷糊开来。
呼喝声此起彼伏,但木安可只觉得眼皮沉重,所有的声音都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跌进了一个怀抱里,隐隐约约听见木燕归破了音的声音在喊:“江闻煜,放了我娘!”
“哈!”紧靠着的胸腔在震动着,“都别过来,否则,朕就和她同归于尽!”
江,闻,煜!
这是木安可最后的意识,随后,她便仿佛跌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渊,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一拍即合
木安可是在马车的颠簸中苏醒过来的。
她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不停地晃动着的车顶和车壁,昏迷前的意识渐渐清醒——绑架!这一词刹那间充满脑海,她想坐起来,却发现,她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你醒了?”江闻煜探过身子来问道。
“你要把我带走吗?”还好,还可以说话,虽说声音不能太高。
“是!你心里恨我也罢,骂我也罢,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带你走的。”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即使你带走我那也是白费心机,何必呢?”
“我可以用你来换我想要的和知道的。”
“不可能。”木安可闭了一下眼睛。
“怎么不可能?”江闻煜笑道,“要不是你在我手里,一路上哪会这么顺利?”
“我们的国家制度不是你想的那样。”已经有了上一世的一些雏形,不是缺少一个皇帝就停滞不前的。
“我不管他们,你才是我的最终目的。”
“他们一直在后边追着的吧?”
“是!”
“都有谁?”
“木青,杨大郎,还有咱们的儿子。”说到这里,江闻煜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难得的舐犊之情。
“你因一己之私,扰的我的国家一片混乱,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惭愧?”
“你若是好好的听话,我又何必这么不择手段?”
他永远是那么自私!永远是那么的自以为是!永远是那么的执迷不悟!
“那你就不怕引起两国的战争么?到时候烽烟一起,生灵涂炭,你就是千古罪人了!”
“别说的那么吓人。”江闻煜笑了一下,“你这人,怎么说呢?就是心肠太软,宁可自己受苦,也不会让天下的黎民百姓陪着你一同遭罪的。”
有一种说法,叫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看来这十多年来江闻煜也没闲着。
“你也太肤浅了!知道吗?还有一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叫经济锁国。”木安可说到这里有些喘,她停了一下,又慢慢的说,“不是我吹大话,你大兴的四成商业都在我的直接控制之下,剩下的六成里还有很多都和我大容有千丝万缕的交易……不用说多长时间,只要罢市一个月,大兴的那些贵族们就先受不了,他们若是连起手来向你发难的话,你怎么办?”
“这也是从你那个地方学来的吧?”
“是!”
“这一手的确够人头疼的。”
“那你就该放了我。”
“不!为了你,我愿与全天下为敌!”
“你是走火入魔了。”史书中,会不会把自己也归为红颜祸水一列呢?
“我心甘情愿!”
木安可不再说什么了,既然说不通,那就另找时机吧,只是现在的自己——
“我为什么动不了,还有,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为了防止你醒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我就给你吃了一种药——放心,这药不会伤身体的,朕还要和你子孙满堂、白头偕老,一起看遍大兴的山山水水呢!”
木安可顿觉一股恶寒由脚底升起,虽然已是五月天气,但她还是在心底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了?”江闻煜摸了摸她瓷白的脸。
“没什么,有点冷。”想躲,却躲不了,木安可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你是怎么收买木河的俩女婿的?他们又是用什么手段帮你抓的我?”
据以往得到的消息,那俩懒汉从来都没有练过什么功夫,可他们在抓自己时的手法明明就是练家子,而且功夫还不弱!
江闻煜冷笑了一下:“就凭他们两个蠢货能办成什么事?那是暗四暗九易了容假扮的。”
木安可一下子脑中豁然清明,是了,自己没见过秦福生和郭景旺,更没见过暗四暗九,再加上易容术和这一家子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他们的注意力主要放在老王氏和木河的身上,对那俩女婿了未免就忽视了些。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他夜闯相思结,几个暗贼的受伤也是故意迷惑自己的!
“那真正的秦福生和郭景旺呢?”
“我让人给扔进大海里了!”
“只是为了绝后患?”
“当然不止这个,因为他们还想染指你……”
“什么?”
“你没听错,他们在背后为争这个都吵了起来,让暗五给听见了。”
“所以你就把他们杀了?”
“不行吗?”
“随你,但是你只需说你为了这事做的不留痕迹才杀的人,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明明是为了你自己,却要把杀人的借口推到我的头上!
“随你怎么想吧。”只要能把你擒到手就行。
“这俩人的死,那一家子知道吗?”
“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后来才知道的。”
“既然都知道了,他们为什么还听你的话配合你?”
江闻煜却不再多说了,他微微一笑:“对付那种蠢货,很难吗?”
看着江闻煜那略有不自然的笑,木安可回想起了在坟地时老王氏唯一的一次失声,那时候,江闻煜说……渐渐的,一个想法在心头逐渐形成,难道……不过,那一家子就真的相信了?而江闻煜,也真敢许诺……
她惊讶地想。
此刻的榕京城,虽然距离事情的发生已过了一天一夜,但是人们的情绪不但没有冷静下来,反而还有继续发酵的趋势——他们的皇上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被人给掳走了,真是奇耻大辱!
愤怒的人们聚集在明辉楼下,举起标语横幅,高呼口号,强烈要求将内奸明正典刑,开刀问斩!